“你們可知道你皇瑪法的話，意味著什麽？”李絮覺得還是在四爺登基之前先給孩子們普及一下知識吧。免得到時候一下子壓下來，孩子們受不了。

  “額娘。”弘晴有些不敢說，這種事，不該宣之於口吧？

  “沒事，就我們在，你們想說什麽就說。”李絮就不信孩子們沒疑問。

  弘晴像是深呼吸了一口才開口：“額娘，阿瑪……以後真的會做皇帝？”

  李絮點點頭。

  “那，那，我們就和阿瑪一樣，是皇子？”弘晴像是問，像是陳述。

  李絮再點頭。

  “額娘會不會像皇瑪瑪一樣？”弘明也趕緊問。

  李絮想了想，皇瑪瑪，德妃？哦，德貴妃。四爺是說了給自己封貴妃，她也相信四爺是真的想給自己貴妃的。但是能不能真不知道，德貴妃熬了多少年？

  她也是生了好多孩子的。

  四爺剛登基的時候，恐怕不能給自己貴妃吧？

  “額娘不知道啊，額娘雖說有你們四個，但是，估計一時不能和你們皇瑪瑪一樣吧？不過，怎麽也會是個嬪了。”你們阿瑪絕不會叫額娘我位份低於嬪。

  “不會吧？怎麽也是妃位吧？要是額娘才是嬪，那三哥的額娘不就是貴人？”弘晴一本正經的和李絮分析。

  李絮見孩子們都放開了，也笑著道：“額娘也是估計，你們阿瑪想給額娘什麽位份不難，只怕到時候還有朝臣們的話什麽的。皇帝也不是什麽都可以一個人說了算啊。不過啊，你們幾個可就是皇子了了。皇上的阿哥，和別家的阿哥可不一樣。”

  “規矩多，我們知道的，宮裡的幾個叔叔都是被嬤嬤管著的，吃飯都不能吃飽。”弘昐點點頭。

  “額娘想要告訴你們的是，以後……也許你阿瑪會有很多妃子。就像你們皇瑪法一樣，好多好多妃子，好多好多孩子。額娘……有朝一日，也許會失寵。”李絮不明白，孩子們是否知道失寵意味著什麽。

  “額娘！”四個孩子幾乎同時叫出來，他們都不喜歡額娘身上彌漫著悲哀的氣氛。

  “額娘也不想啊，但是如果有那麽一天，也是沒辦法的事。額娘當然希望永遠不要有。”李絮挨個摸孩子們的腦袋。

  弘晴想了很久道：“額娘，萬一真的有那一天，你還有我們啊！”

  “對呀，有我們！”

  “好，額娘有你們！”李絮差點哭出來，孩子們好溫暖。

  “其實，額娘想和你們說的是，皇家是這世上最不一樣的人家。皇家的父子，母子，兄弟姐妹都是非常脆弱的關系。有句話叫：最是無情帝王家。你們可知道什麽意思？”

  “是……為了皇位所以……”弘昀的聲音小小的。

  “其實不止如此。當然這是最要緊的一點。”

  “那還有什麽啊？”弘晴追問。

  “因為，皇帝是最大的一個，他掌握生殺大權，這天下都是他的，所以，所有人對他都該有敬畏。甚至崇拜。即便你們是皇帝的兒子也不例外。你們要什麽，取決於皇帝想給你們什麽。久而久之，你們就不再敢明著要了。可是，人總是有欲望的。那是天性。人不能磨滅天性。當你們的天性遇上皇權，會如何？”

  李絮的話說完很久，孩子們還在想。

  李絮淡淡的道：“算計。”當你的欲望膨脹，卻等不到結果，就會算計。

  孩子們若有所思。

  “額娘隻想說，記住你們是誰。額娘不會教你們如何討好你們阿瑪，但是，額娘希望你們以後身在皇家也依舊有親情。不算計自己的阿瑪，不算計自己的兄弟。”

  將來，無論誰做皇帝，總有人失落。

  “額娘願你們大膽，要什麽告訴你們阿瑪，即便他不給。也不要算計。”

  李絮太懂四爺，永遠別算計他。他也許不會把你怎麽樣，但是心會冷。

  “我們記住了。”孩子們心裡很沉重，這本該不是他們該想的。他們從前從未想過會有一日，自己也能成為皇子。

  他們有得寵的額娘，疼愛的阿瑪。從來都是過的很好的。府裡不止他們，但是毫無疑問，他們是府裡最自在的小主子。

  從阿瑪額娘，到府裡其他庶母，即便是嫡額娘，也是對他們疼愛。即便這樣的疼愛帶著其他的心思，帶著討好。

  再往下，奴才奴婢只會捧著護著。

  他們從未有過委屈。可是，以後呢？

  做了皇子，天下最尊貴的阿哥以後呢？

  額娘說的對，額娘有朝一日也許會失寵，自己有朝一日也許會不再是阿瑪最喜歡的孩子。那時候怎麽辦?

  四爺回府後，就見孩子們不對勁。看他的眼神都帶了小心翼翼。

  “這是都怎麽了？闖禍了？”四爺記得，弘晴上回打壞四爺喜歡的花瓶時，就是這樣的表情。

  “阿瑪。”弘昐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卻有些不敢上前。

  “這是怎麽了？跟阿瑪說，阿瑪給你們做主。”四爺蹲下身子挨個摸摸四哥孩子，心疼的問，這是怎麽了，一個個跟霜打的茄子一樣。

  “蘇培盛，去告訴你李主子，今晚爺陪著這幾個小的。就不過去了，叫她早些睡，叫她們好好伺候，別著涼了。”

  蘇培盛還沒來得急答應，弘晴就忙道：“等等，阿瑪，你還是去看額娘吧，我們都沒事！”弘晴想到的，是額娘說的失寵。

  阿瑪有時間還是陪著額娘吧，再怎麽樣，皇上的兒子也比皇上失寵的妃子過得好。他們舍不得額娘受委屈。

  幾個孩子也心有靈犀的點頭。

  四爺就愣了，這是出什麽事了？

  “蘇培盛下去。”

  四爺揮退蘇培盛，就問：“還不趕緊告訴阿瑪是怎麽了？”

  四爺聲音盡量溫和，心想這是誰給孩子們委屈受了？“是你們做了什麽被你們額娘罵了？你們額娘是個好脾氣的，（？）就是罵你們了也不至於這樣。”

  “沒有，沒有！額娘沒有！”弘明急的要哭，阿瑪不能誤會額娘啊。

  四爺看到這，就更想知道為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