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與楊晴的聊天之中,寧采臣得知那十萬字的稿費早已打到他的帳戶中,只是他一直沒去關注,也沒有開通手機短信通知的業務,所以不知道。錢不少,大概兩萬,對寧采來說已經是一筆巨款了,要知道他小金庫的錢加起來都沒超過兩千。
千字兩百是楊晴所能開出的最高價,畢竟智慧果現在只能算一個小雜志社。不過楊晴說過,現在智慧果的形勢大好,寧采臣的下一個十萬字稿子會提價。而且隨著智慧果的成長壯大,他的稿費也會一步步提價。這種事情寧采臣只是了解一下,沒有去在意。
寧采臣與楊晴分開之後,去了一趟銀行,乾癟的錢包終於變得鼓鼓的。錢這種東西,放在銀行就是貶值,一定要拿出來。保值的方法第一就是理財投資,第二就是直接換成實物。寧采臣選用的是第二個方法,在這周的星期六,寧采臣去了一趟超市大采購一番,還去書店買了一批書。兩萬塊看起來不少,但真正要用起來,卻也不禁花。
一個早上,寧采臣就把這筆稿費全都花光,變為一堆的生活用品、食物還有書籍——保值成功。
這些東西,他要一個人帶走可不容易,幸好這個超市的服務還是很人性化的,對於寧采臣這個大客戶,他們直接送貨上門。見到寧采臣這樣一個少年,買這麽多的生活用品,還有這些明顯是小孩子的食物和孩子的啟蒙書籍,送貨的人還是有些疑惑的。但寧采臣報出送貨的地點之後,那個人恍然大悟,然後給寧采臣一個大大的笑容,豎起大拇指道:“好樣的!”
連人帶貨,被送到城市邊緣的一所孤兒院。
這所孤兒院不算大,就是一個帶著大院子的兩層樓房屋,門外掛著一個歪歪斜斜的牌子‘孤兒院’。房屋不大,一共也就八間房間,裡面有二十多個孩子。寧采臣的記憶之中,在他很小的時候,這裡還不是一所孤兒院,而是一所小學。這個小學的學生,都是附近幾個村子的孩子,人不多,年齡的跨度很大。小學一年級到六年級在這裡沒有怎麽分清楚,每個年級多的五六個人,少的只有一兩個人。
這所小學也只有一間教室在使用,其他的都堆積著雜物或者直接空著。整個學校只有一個老師,簡單地教著語文和數學兩門學科。不過學校的人實在太少,後來地區的重新劃分,那幾個村子的學區直接被劃進另一所大的學校,這裡也就被廢棄了。再後來,這裡被改造成一個孤兒院,院長就是那個老師。
而院長還有另一個身份,那就是寧采臣的鋼琴老師。外人以為他沒有名師,他不會認同,院長的鋼琴水平雖然不高,但理論水平卻不低。寧采臣就是在他這裡學彈琴,並且把他的鋼琴理論轉化為實際操作,才有目前的水平。每一周到周末的時候,寧采臣都會來這裡,是來看望自己的老師,也是來看這裡的孩子。這裡的孩子最大的也才十三歲,最小的才五歲,可以說他們都是寧采臣看著長大的。
貨車停下,寧采臣在門口對正在院子中玩鬧的孩子揮手打了個招呼,那幾個孩子馬上大聲呼喊著:“大哥哥來了,大家快出來啊,大哥哥來了。”
不一會兒,大門被打開,從院子之中跑出八個孩子。他們之所以對寧采臣如此歡迎,除了長時間培養起來的感情,還有就是寧采臣每次來到這裡,都會給他們帶一些東西。東西不貴重,大多數時候都是帶一些水果零食,但對這些物質生活十分缺乏的孩子,已經是很好的東西了。
一個六歲的小孩飛奔過來撲到他懷中,寧采臣摸摸他的腦袋,對其他人道:“你們去把劉貴、田啟增、李子、葵雅叫過來。”寧采臣所說的是這個孤兒院年齡最大的四個孩子,這麽多東西,如果他一個人搬的話就有的忙了。讓他們出來幫忙,還可以讓他們組織一下孩子,來領一些輕便不易碎的東西。
不一會兒那四個半大的孩子就出來,疑惑地看著這些貨物,當寧采臣說這些都是送給他們的時候,大夥都興奮地歡呼起來。寧采臣帶著四個孩子上車卸載貨物,司機也過來幫忙,沒多久就把東西都放在地上。東西不少,很多都是零零碎碎的生活物品。其中也有幾個大件的,兩台大型的洗衣機和幾台新的風扇。孤兒院中只有一台破洗衣機,現在也已經動不起來了,衣服都要在這裡照顧孩子的兩個大媽洗。衣服太多,那幾個大孩子就要自己洗,並且還要幫忙負擔兩個小孩子的衣服。
風扇也是破舊,夏天快到了,這裡的夏天很熱,那些破風扇沒什麽力量噪音又大,寧采臣就直接買一批新的給他們換上。
寧采臣和貨車司機一起,把大件都慢慢搬進孤兒院之中,孩子們也在四個大孩子的帶領下,把小件的物品搬進去。當全部結束後,寧采臣已經滿身大汗。這麽大的動靜,自然瞞不過院長,聽到孩子們的歡呼聲,他就知道是寧采臣來了。對此見怪不怪,也沒有出來,只是今天的喧鬧好像持續的有點久,而且平時一到這裡就會來看他的寧采臣也沒進來,怎麽回事?疑惑之下他便走出來……滿臉喜悅笑容的孩子,堆放在地上的一堆嶄新生活物品,一旁還放著兩台大洗衣機和八台風扇。
當把東西都放置好,把一些東西分配給孩子,並把舊的東西放到儲物間,所有的事情做完後,寧采臣便和院長走進房間之中,單獨談話。對於這些東西的來歷他要解釋一下,說的是實話,但沒說完整。聽到他說這些是他用自己賺的錢買的,院長雖然有些驚訝,但也不會去懷疑。從小看著寧采臣長大,他相信寧采臣有這樣的能力,對於寧采臣要求不要告訴別人,他也應下,沒有多問什麽。
院長房間的布置很簡單,唯一特別的就是那一架大鋼琴,這架貴重的鋼琴與這破舊的地方格格不入。師徒倆相聚,沒有太多話,寧采臣直接坐在鋼琴前,開始彈奏起來。他用上了在異世界鋼琴曲之中學到的特殊技巧,成功震撼到對理論研究頗深的院長。驚訝漸漸化為欣慰,兩人又對這新的技巧展開討論,智慧碰撞出新的智慧,寧采臣也對這些技巧有了更深的領悟。
師徒倆聊了很久,討論、爭吵、紅臉,每個人的想法看法都不一定相同,更何況是帶著強烈個人氣息的藝術。因此在寧采臣打好基礎,對鋼琴有自己的看法之後,與老師的討論就不會那麽平靜了。吵歸吵,以兩人的性格,不會因為在藝術上面的看法不同而產生間隔。這次因為有新東西,兩人的討論也比以往多花了半個小時。
當他們結束話題走出去的時候,寧采臣卻意外的在這裡看到一個熟人,葉秋零,她正在和小孩子玩鬧著,就像一個大孩子。
孤兒,一方面因為是被遺棄或者遭遇災禍,從而對陌生人有著很強的防備心。另一方面,又因為缺少關愛,對於願意親近他們的人,容易產生一種依賴感。要取得他們的信任,解除心裡戒備,需要不少的時間。而寧采臣卻看到這些孩子對葉秋零沒有任何的防備心,玩耍、肢體接觸,能讓這些孩子這樣親近的,可沒幾個人。
這時,葉秋零發覺身邊孩子的視線轉移,她也跟著看過去,頓時愕然:“采臣!”
“漂亮姐姐認識大哥哥?”一旁的孩子問道,葉秋零好像還在震驚之中沒回過神,孩子又轉頭問寧采臣:“大哥哥,你認識漂亮姐姐?”
這個表情有些奇怪,雖然在很大程度上是驚訝,但眼中還有著驚喜之色。見到他,有這麽驚喜麽?寧采臣想著,表情卻沒有露出疑惑,他微笑道:“當然認識,我們可是在同一所高中上學。還有哦,這個姐姐的貝斯彈得很好,不知道貝斯啊,貝斯就是一種樂器,一種和吉他很相似的樂器……”
寧采臣很自然的融入他們,不過較少和他們玩鬧,他說著就走入一個房間,孩子們也都安靜的跟在後面,進入房間之中。
這個房間是唯一沒有被改造的,還保留著教室的模樣,黑板、粉筆、講台桌還有十幾張學生桌。孩子們規規矩矩的按高矮排列坐好,寧采臣則拿著書,開始講故事。沒錯,是講故事,不是給他們上課。寧采臣認為,小孩子沒有父母在身邊,最需要的就是有人能指引他們,培養他們的道德觀和人生觀。知識什麽的,都是次要的,到了年齡自然會去學校。而有助於孩子樹立正確的道德觀人生觀的東西,在寧采臣看來最好的就是故事,簡單易懂包含深刻古樸的哲理寓意的故事。
寧采臣講故事,都是把故事重新編整,使之趣味性更好,能吸引孩子。簡單,但也不會太過幼稚,不管是大孩子小孩子都喜歡聽。葉秋零也跟孩子擠在一起,聽著寧采臣講故事。
聽著寧采臣溫和的聲音,葉秋零漸漸失神,熟悉且陌生的地方,熟悉且陌生的人,過去與現在,他和她,全部交織在一起。
一些東西回憶起來宛如在昨日。
“寧哥哥,孤兒院的小孩看起來真可憐,沒有爸爸媽媽,寧哥哥,我們以後常來這裡和他們一起玩好不好。”一個穿著白色衣裙的小女孩,站在一個小男孩背後,怯怯地看著院子中那些髒亂的孩子,即怕生又善良的樣子。小男孩頭也沒回,就答應道:“好啊,我們以後到周末就來這裡和他們一起玩……零,你剛才聽到鋼琴聲了吧。這彈鋼琴的絕對是一個很厲害的人,比我厲害多了,我們偷偷進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