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就一起,誰怕誰啊?
聽到這句話,王靈感覺自己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衝動,仿佛從上到下,渾身每一個細胞都進入了激情澎湃的亢奮狀態。此時此刻,這女人的種種缺點都可以忽略不計。
雖說身為君子要非禮勿為,但想得太多,包袱太重,很容易變成偽君子,所以有些時候也要懂得順其自然,成人之美,這樣才是真君子。
不過,王靈很快意識到自己被騙了,當看到對方裹著自己唯一一條薄毯子自顧自的酣然入睡時,一種深深的挫敗感油然而生。
故意的,她一定是故意的!
都說女人戀愛時,智商就會歸零,看來男人一旦用下半身思考,腦殼裡也不過是一盆漿糊罷了,不然怎麽可能那麽容易讓這女人扳回一城呢?
失策啊,真是失策。
不過靜心想一想,其實這女人也夠悲催的。但就眼前的情況來看,租房前她顯然不知道這是棟“不乾淨”的公寓,而且更不可能想到自己租的這間屋子就是真正的問題之源。
況且打算在這裡租房的人近況一定不比王靈強到哪兒去,從嚴格意義上來講,她是被騙了,這一點甚至比王靈更慘,所以兩人也算一對“難友”,看起來日本的房產中介也不完全靠譜。
同是天涯淪落人,有時候相逢的必要都沒有。
王靈不由自主的摸了摸鼻子,本來已經淡然的他又有點兒上火,以後有機會說什麽也要讓對方償還這筆血淚債。
當確認那女人完全睡熟後,王靈站起身來,打開背包,從裡面拿出一把手掌長短的金錢劍,悄悄放在她的頭側。
人家好歹是個美女,欠“債”而已,談不上死罪,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也怪可惜的。
王靈暗歎了一聲,如此憐香惜玉,不得不給自己點個讚,看來離爺爺口中的君子標準又進了一大步。
他接著又翻出一個古舊的黑灰色木牌掖在腰間,提上背包輕手輕腳地向外走。
這是爺爺送給他最重要的東西之一――天然雷擊木製成的護身牌。
據說這是爺爺門派中故老相傳的法器,護身開運,驅邪避凶,端的是靈驗無比。先前自己打算靠當東西以解燃眉之急的時候,都刻意把它保留了下來,由此可見其重要性。
雖說從小跟著爺爺耳濡目染,聽過見過的事情遠比眼下要複雜的多,可說到自己親自動手,這還是大閨女上轎頭一回,再加上跟父母回城之後就再也沒機會摸過這些東西,所以心裡多多少少還是有點兒緊張的。
王靈現在要做的就是過去實地勘察一下情況,有了這塊護身牌在,整個人都會覺得踏實不少,做起事情來也用不著諸多顧忌,何況現在是子時,陰氣最旺的時候,應該沒多大問題。
走廊內光線依然昏暗。
出門轉左,就看到隔壁的房門半開著,有光亮從裡面透出來,門口還躺著一隻黑色高跟鞋。
很顯然,那女人逃離時相當狼狽,基本上應該是慌不擇路。
輕輕籲了口氣之後,王靈上前撥開房門……
只見本就不算寬綽的玄關處放滿了各種女式鞋子,貼牆還靠著三個大行李箱,留出的空隙將將夠一個人側著身子通過。
王靈不禁微微皺眉,東西放這麽亂,那女人還能這麽快從房裡快衝出來,可真是難為她了。
踮著腳尖繼續朝裡走,王靈很快看出這裡的戶型格局和他那邊大致差不多,但裡面的和室面積卻要大出一些,而且也帶有與自己屋子裡相同的小方桌和舊電視,看來這兩樣東西的確是房東的固定資產,算是每個房間的標配吧。
不過除此之外,這房間裡的其它裝備顯然要比王靈那邊豐富的多。
簡易衣櫃、化妝台、小書架、筆記本電腦……一應俱全,疊席橫七豎八的躺著好幾隻大號公仔毛絨玩具,牆角處還有三四個尺寸不一,尚未拆封的紙箱子。
王靈看著小方桌上杯盤狼藉的亂狀,忍不住大搖其頭,他嚴重懷疑這女人在搬家工人走後根本就沒有收拾過房間,
女人一旦懶起來,殺傷力比男人可怕多了,這種女人要不得,即使再漂亮也不行。
扣分,必須扣分!
環視著房間四處,王靈腦中突然蹦出了另一個問題――這間房子的月租是多少?
回頭得跟那女人問問清楚,假如“小強”大叔在租金問題上無法做到公平公正公開的話,他也必須把之前想好的價碼再提高那麽一點點。
王靈心裡盤算著,不過這件事可以回頭再說,現在是乾正事的時候。
抽了抽鼻子後,他垂眼看著疊席中間的床鋪。褥墊和被子都乾乾淨淨,上面完全沒有任何血跡。
但他知道,那女人並沒有撒謊,這間屋子的確陰氣逼人,而且不是一天兩天了。
王靈拉開提包, 從裡面取出毛筆,蘸了朱砂,又找出一張長條形的黃紙,在上面龍飛鳳舞地畫了個靈顯符,同時口中默念了三遍符咒。
寫畢之後,他將這張靈顯符平平的放在床鋪的正中間,然後退到一邊,托著下巴凝神細看。
沒多久,就看那張紙符突然劇烈地抖動起來,隨即從中間泛出一點紅色的印記,就像浸染了鮮血似的!並且范圍還在迅速擴大,轉眼之間,那團血印已經變得如嬰兒拳頭般大小。
可就在此時,它向四周擴散的勢頭卻戛然而止,整張紙符也不再繼續抖動了。
王靈仍然站在原地沒動,又過了半晌,確認再也沒有任何變化後,他才上前一步,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將紙符輕輕夾起。
看著上面那團詭異的血印,王靈嘴角一翹,再次露出了笑容。
不錯,結果比較令人滿意,看來問題並不嚴重,完全在自己的能力控制范圍內。
不過眼下他沒有任何改變現狀的打算,了解情況就已經足夠了,至於解決問題現在還不是時候,接下來要做的就是依計而行。
王靈輕輕籲了口氣,將毛筆和朱砂放進背包,然後又將那張染了血的紙符對折幾下,小心的收好。
這東西還不能扔,十有八九很快就能派上用場。
王靈微微一笑,轉身離開房間,現場勘查到此結束,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