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頭魚聞言一愣,還以為自己聽岔了,下意識地接口問了句:“什麽屍油?”
“這還聽不明白?看我口型,’屍——油’,懂了嗎?”
胖頭魚瞪著眼睛,喉頭咕噥了一下說:“你是說剛才你畫符的那東西是……是尼瑪從屍體身上刮下來的油?”
王靈點點頭說:“廢話,那臭味兒你沒聞見?要不是從那玩意兒身上刮下來的,能是這個味兒嗎?”
他接著又一本正經的說:“幹嘛,害怕了?這算個屁,你肯定不知道,國內那些火葬場燒屍體的時候都會把煉出的屍油留著,然後倒手再賣出去,不少路邊的黑作坊、大排檔炒菜都是這種油炒菜炸東西做火鍋,說不定你小子以前就吃過不少。”
胖頭魚登時渾身打了個激靈,轉頭朝旁邊望去,只見那盞小瓷碗裡的清水早已變成了深褐色,看上去比中藥湯子還濃,登時就感覺那股已經消失地腥臭氣又順著鼻孔直入腦際。他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捂著嘴忍了半天才把湧到喉嚨口的嘔吐物硬生生地憋回去。
王靈看在眼裡不禁暗自好笑,火葬場把屍油賣給別人炒菜純粹是他的杜撰。事實上這玩意兒只是由細菌分解屍體的蛋白質和脂肪而形成的一種腐敗變質的液體,而火葬場的焚屍爐溫度極高,屍體用不了就變成幾把灰了,屍油根本存不下來,更別說收集起來往外賣了。他之所以這樣說,純粹就是想嚇嚇那條臭魚而已。
不過,屍油雖然不能用來炒菜,但卻是玄門法術所必備的重要材料,施法需要製作類似陰極的時候往往就靠它了。但並不是哪個死人身上刮下來的油都管用,因為屍體也分三六九等,理論上陰戾之氣較重,也就是死於怨鬼纏身的人,身體上產生的屍油也會帶著極強的怨氣,可以說是其陰無比,施法布局時的效果也最好。
只不過現在屍油本就已經很難得了,要想找到這種檔次的自然更加困難。從實踐效果上來看,爺爺送給他的這瓶顯然是極品中的極品,真不知道是用什麽辦法得來的。
西園寺璃琉在一旁聽得卻是雲山霧罩,臉上又現出了標志性的呆萌表情,王靈之前那番理論已經把她侃得暈暈乎乎,自然更不可能明白“屍油”是什麽,又見胖頭魚的樣子怪異,就急忙追問究竟。
王靈疲累之余本就懶得說話,況且事情已經解決了,她聽沒聽懂也無關緊要,省得被嚇著,臭魚和美女的待遇還是要有區別的。於是便岔開話題,詢問了一下西園寺慶廣的情況,接著就告訴西園寺璃琉可以向她嬸嬸說明事情的真相了,然後盡快和成瀨聯系,讓那家建築公司早點兒安排工人對房子進行修複,而犯“犯路衝”的格局正好可以趁此機會也一並改了。
沒曾想西園寺璃琉一聽這話神色頓時不自然起來,當下只是“嗯”了兩聲,卻沒有正面回答,王靈再問時,這女人便支支吾吾的開始顧左右而言他了。
這時就算再遲頓的人也能看出她有問題,幾番追問之下,西園寺璃琉這才說出了實情。
原來今天在醫院的時候,她旁敲側擊的了解了一下伯父家目前的經濟狀況,可結果卻跟之前自己預料的大相徑庭。當初重建這棟房子幾乎已經耗盡了他們所有的積蓄,這半年多書屋又暫時關閉,失去了生活來源,所以老兩口手頭上基本沒有什麽錢了,別說二百萬左右的裝修費,假設西園寺慶廣繼續這樣重病纏身下去,使得書屋沒辦法繼續經營的話,這對老夫妻的生活如何繼續下去都是個問題。
王靈差點兒衝口叫出“我靠”這兩個字。
要說宅子的風水或者神神鬼鬼的事,即便再棘手他也不至於完全束手無策,好歹從小就經過見過,信心多多少少還是有的,可問題一扯到錢上,他就徹底沒轍了。
看著西園寺璃琉充滿期待的表情,王靈心裡咯噔一下。
他娘的,這女人的意思不會是“我方有難,八方支援”,打算讓他和胖頭魚踴躍捐款,奉獻愛心吧?
我擦,想得倒美!老子費了那麽大力氣幫忙搞定這房子,不收錢就已經仁至義盡了,還想讓別人上趕著倒貼?這如意算盤打得也太響了。再說老子現在也窮得一逼潦倒,否則也不會被忽悠上這趟賊船,哪有閑錢貼給你?
可是轉念想想,西園寺慶廣夫婦莫名其妙的被禍害成這個樣子也的確很可憐,現在最根本的問題都已經解決了,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老兩口因為沒錢連唯一可以依賴的房子和店鋪也失去?
一念及此, 之前好不容易搞定“逆柱”的興奮心情便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西園寺璃琉似乎壓根兒就沒注意到對方的表情正在起變化,有些尷尬的微笑道:“靈醬,這件事還是要拜托你,不知道……”
王靈乾咳了一聲,打斷她說:“這個我實在愛莫能助,恐怕只能對不起了。”
“啊?別這麽說,無論如何請一定要答應,拜托了!”西園寺璃琉哀求道。
“西園寺小姐,我不是不想幫忙,但……情況你也清楚,我真的是沒錢啊,所以這件事情你還是找個有錢人來幫忙吧。”王靈說完就挑著眉毛把眼睛朝旁邊一斜。
胖頭魚臉上抽了抽,皺眉問道:“死人,你特麽看我幹嘛?”
“不幹嘛,眼睛酸隨便動動。”
“放屁!尼瑪當我聽不懂你說的吊話?你沒錢就特麽想給老子下套,還不敢承認,陰的一逼哦!”
胖頭魚雖然並不缺錢,但說到底那都是父母給的,花起來還是有點兒顧忌的,而且為了幾乎素不相識的人一下子就拿出上百萬來,無論對誰來說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錢?”西園寺璃琉眨著眼睛,愣了一下才醒悟過來,趕忙搖了搖頭說:“不,不,靈醬,鬱君,請千萬不要誤會,我的確有一個很無禮的請求,但絕對不是借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