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師兄,你能搞到雪靈棗?”
蒙月烏溜溜地大眼睛一亮,要知道整個天堂星,只有安東尼大師修行的“安格拉宮”後院,才種有十幾株雪靈棗樹,而且,雪靈棗樹“花期”與“果期”很長,七八年,才能收獲一批雪靈棗。
雪靈棗樹,就相當於浮蒙主島的那些“浮升茶樹”,都是天堂星,甚至是聯邦獨一無二的靈植。
這種靈植,聯邦十三位大師中,並不是人人都有,擁有這種靈植的只有五位,那是五位大師參悟試驗“植育定式”的產物。
鑫戈定式,炎火定式,回春定式,植育定式,聯邦四條“師品原力定式”。
只是,並不是每一位大師,都對這種培育靈植感興趣,將寶貴的原力轉換成“肥料”。
“放心,三師兄一定會讓你吃上雪靈棗,吃不完還打包回家的那種……”展翔無奈,隻得這樣安慰蒙月。
“嗯,最好把雪靈棗樹也打包回家……”蒙月得寸進尺地狠狠點頭。
程勇偷偷地外放神識,向沁陽苑內一掃,心裡不禁暗感無奈,自己等人在這裡傻等著,朱慶弘倒好,在苑內一座水榭裡,與一個外表看起來二十八九歲,穿著黑色風衣的青年,相對而座,品著“靈酒”,談笑風生,似乎忘了在大門口,還有一夥師弟師妹在喝西北風。
看水榭內兩人的架式,還要談很久,程勇搖搖頭,學著蒙月的樣子,毫無風度地一屁股坐到台階上。
“老九,你小子高人啊,跟小月一樣隨心不羈,有水平。”展翔一愣,隨即向程勇豎了個大拇指,自己也走過去,有樣學樣,坐到台階上。
牛家豪想了想,也悶聲不響,坐到台階上。
“老七,呵呵,有機會三師兄給你介紹大屁股媳婦。”展翔拍拍牛家豪寬闊的肩膀,一臉欣慰。
“……”袁夢怡沒好氣地翻翻白眼。
一直到殘陽下山,天色擦黑,遠近山頭上亮起路燈後,朱慶弘方才帶著幾分醉意,從沁陽苑出來,送他出來的,並不是某一個日月浮島的弟子,還是那位中年知客。
這有些丟人了!但朱慶弘卻自我感覺良好,以前求知山莊是人人鄙夷的“浮蒙八豬”,而現在,朱慶弘卻被蔣存義親熱地拉著喝酒,而且,言語中,蔣存義沒少恭維朱慶弘。
蔣存義何人?十大豪門蔣家子弟,蔣天石大師的嫡玄孫,排行蔣天石大師門下六弟子,現如今日月浮島的“扛旗師兄”,相當於奧尼爾在安格拉浮島師士生中的地位。
這樣的人物,對自己和顏悅色,朱慶弘心裡有些得意。
朱慶弘顯然忘了,安格拉浮島的“扛旗師兄”奧尼爾在過去的一年多裡,被程勇收拾得跟孫子似的。
“老二,談得怎麽樣了?”展翔陰著臉問。
“都談好了,咱們現在馬上可以入住‘克林姆堡’,而且,我還與蔣師弟,談了筆買賣,賣給他二十公斤‘求知茶’,量很大,但並不是批發價,還是阿怡賣得零售價,定金,我已經讓蔣師弟打到阿怡的帳戶裡,咱們來安格拉聽講授,這錢也是要賺的,呵呵……”
這麽大的出貨量,朱慶弘賣出了零售價,很是自得。
“二師兄,你知不知道,求知茶從一開始賣,就是不批發的,到了現在,連零售都取消了。”
這一次,袁夢怡的一張俏臉也陰了下來,別看求知茶,求知山莊的師兄弟們似乎想喝多少就有多少,但在外面,它早已經是傳說中的寶貝。
求知茶,是程勇在“天兔浮升茶”的基礎上,添加了少許清炁製成。
天兔浮升茶,原本就是浮蒙群島“藥坊”製作的拳頭產品之一,有挖掘“無垢細胞”潛力的神奇藥效,一兩天兔浮升茶,要價五十塊標準原晶,價值一百多萬聯邦幣。
求知茶的價格,最先開始賣的時候,就要比天兔浮升茶貴了將近十倍。到了現在,因為添加了清炁的原因,求知茶展現出各種各樣讓人嘖嘖稱奇的效果,不但能供原士煉體,還能養生治百病,現在想要買,只有在拍賣場裡才能拍到。
二十公斤求知茶?還隻賣了個最開始時賣的零售價?開什麽玩笑!
“阿怡,東西反正要賣的,賣給那些暴發戶,還不如賣給蔣師弟,落下一個人情。再說,錢財身外之物,求知集團已經夠有錢了。”朱慶弘認為很值得。
“……”
袁夢怡不說話了,心裡直歎氣,真想提醒自己二師兄,求知集團裡,雖然有他的一點股份,但求知集團是程勇的。
“老九,你進去吧,蔣師弟想見見我們名動聯邦原修界的‘蒙氏老九’,呵呵。好了,大家,都去克林姆堡休息。”朱慶弘發號施令。
“勇少,請隨我來!”中年知客不失時機地邀請程勇。
“好,麻煩你了。”程勇點點頭。
在程勇還沒有上天堂星前,就把蔣家嫡長玄孫蔣存福給宰了,算起來,那是兩年多前的事。
大約是九個多月前吧,程勇在與大姐程瑩的一次聊天中,程瑩提到,衛青市市長和市長夫人,毫無征兆地突然雙雙自殺在家中。
事情相當詭異,在衛青市引起轟動和熱議。
他們夫婦倆,都被程勇種了《無極傀儡術》,他們這一死,程勇就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為蔣存福的死,蔣家人查到了他們的頭上。
蔣存義是蔣存福的堂弟,程勇覺得自己有必要,探探蔣存義的口風。
同程勇剛才在大門外,外放神識看到的一樣,穿著黑色風衣的蔣存義,還是在方才招待朱慶弘的那座水榭內見程勇,只是,剛才與朱慶弘吃過的杯盞狼藉,已經撤下去,又重新換上新的。
“盛名之下無虛士,勇少,當今天堂星師士生中的第一人,果然是有道理的,鄙人蔣存義,勇少請!”
看到中年知客,領著身穿黑色豎領中山裝的程勇走過來,蔣存義起身相迎,眼底裡的訝色一閃即逝,訝異居然在程勇身上,感應不到一絲原力的氣息。
“蔣師兄好!”
程勇打量著蔣存義,拱手笑笑,既沒有受寵若驚,也沒有拒人千裡之外。
蔣存義是那種典型的“民間傳說中的師士生”。
在民間傳說中,師士生很神秘,每一個師士生都是原修天才,一旦藝成下山行走,至少是個聯邦少將,師士生儒雅,俊逸,陽光朝氣,帶著貴族氣息,卓而不群,是聯邦完美青年的化身。
眉目間與死鬼蔣存福有些幾分相似的蔣存義,外表上看起來就是這種人。
一米九多一點的身高,衣著簡約,卻又不簡單,身上散發著若有若無地香水味,寸許長的漆黑短發,收拾得一絲不苟,臉面白皙,雙目炯炯有神,一舉手一投足,都帶著一股子,天然的優越感和貴族范兒,顯然從小就進行過嚴格地禮儀訓練。
他身上的這種氣質和那股味道,草根出身的程勇,不管怎麽裝腔作勢,都是學不來的。
“勇少,應該還記得蔣存福吧?我那堂兄,雖然是個蠢貨和混球,一事無成,但他是我們蔣家的嫡長玄孫,三歲時,就被祖爺爺接到日月浮島,他是跟著祖爺爺長大的,這混球在祖爺爺面前,很會來事,是我們這一輩,最得祖爺爺歡心的人。”蔣存義抓起酒瓶,邊為程勇倒酒,邊苦笑道。
“……”程勇臉上掛著淡笑,沒有說話。
今日的程勇,早已經不是衛青市中學裡那個苦哈哈的“水貨勇”,縱然蔣家人想報復,程勇也不會感到大禍臨頭,惶惶不可終日,整個蔣家,除了蔣存義口中的那個祖爺爺——蔣天石大師,其它的蔣家人,程勇還真能見招拆招,大家走著瞧。
“蔣存福那蠢貨,勇少可以揍他一頓出氣,但勇少卻不能宰了他,他那嫡長玄孫的身份,決定了他是我們蔣家的一塊招牌,宰了他,就等於打了我們蔣家的臉,會被其它豪門笑話。”蔣存義臉上保持著和善的微笑,像是在為程勇分析。
“……”程勇依舊沒有說話。
“我代表蔣家跟勇少通個氣,蔣家需要勇少上門負荊請罪,勇少意下如何?”蔣存義舉杯向程勇示意。
“這盤就是‘雪靈棗’嗎?”程勇終於說話了,指著桌案上那盤乒乓球大小,白潔如雪的誘人果子,問道。
“嗯?”蔣存義一愣。
“是就好……”程勇站起身端起果盤,將一整盤雪靈棗,倒進左右兩邊褲兜裡,“有空再聊,不送!”
“你……”蔣存義臉色一沉,星目微眯,閃過一道駭人的凶芒。
程勇轉身就走。
程勇算是聽出來了,就算自己極力否認蔣存福是自己宰的,蔣家人也會認定是自己乾的,因為自己身上有蔣家人覬覦的東西,自己已經沒法與蔣家人談了,往後就見招拆招吧。
“姓程的,這就想走嗎!”
程勇褲兜裡裝著雪靈棗,剛走出水榭,就被八九個日月浮島的弟子,攔住了去路,其中還有曾經的藍鷹星四小天鵝——喬永信,倒是沒有看到好友狄鋒。
喬永信看程勇的目光,有些複雜,童年時,大家都是藍鷹星四小天鵝,現如今,自己只是一個最普通的師士生,而程勇卻已經是名動整個聯邦原修界,號稱聯邦第四傑的頂尖青年高手,無敵當今天堂星的年輕一代。
“怎麽?想練練?蔣師兄,別怪我太坦白,就憑這幾位師兄,想留下我,似乎還不夠。”程勇聳聳肩。
“讓他走……”
蔣存義心中填滿怒火,憑自己的身份,就算三師兄洪金堂和安格拉浮島的老四王建業,都不會這樣不給自己面子,程勇會後悔的!一定會後悔!
程勇衝著八九個日月浮島弟子笑笑,在日月浮島弟子憤恨的目光中,大搖大擺地走出沁陽苑。
“六師兄,就這樣讓他走了?”一人很不服氣。
“嘀嘀……”
蔣存義還沒有來得及說點什麽,身上帶著的微腦提示,有通訊接入。
蔣存義掏出微腦看了一眼,隨即接了通訊。
“老蔣,姓程的家夥,搶了你們的沁陽院沒有?”
來電話的是雷宇鳴大師門下,鳴雷浮島現在的扛旗師兄——喬治,一年多前,程勇炮轟長青湖那次,他同奧尼爾等人一樣,在程勇手上吃過大虧。
“沒有,他們去了克林姆堡。”蔣存義道。
“克林姆堡?奇怪,那姓程的現在這麽好說話了?照說他會搶沁陽苑,不過,克林姆堡那邊咱們也有準備,那姓程的下場還是一樣。關鍵是,你老蔣提供的‘醉夢仙’,可千萬別是次品,否則以毒攻毒,就是個笑話,你知道的,姓程的那家夥,醫術驚人。”喬治道。
“放心,絕對是正品!”蔣存義給了喬治肯定的答案。
“哈哈,這就好,弄翻姓程的和浮蒙群島那些豬頭後,老子這次要將他們剝個精光,懸掛安格拉浮島的各座山頭吹風!先不聊了,按原計劃進行,午夜時分動手,到時候克林姆堡見,我去與奧尼爾打聲招呼。”喬治說著,掛斷了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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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出沁陽苑大門的程勇,還不知道,喬治他們已經聯合起來,要剝光自己等人掛山頭。
剛走出沁陽苑大門,程勇就看到一個身高一米九多,穿著青色豎領中山裝,留著短發的精壯青年,孤零零地,挺立在不遠處的一盞路燈下。
精壯青年面無表情,一對星目冷冰冰地,刀削般的右邊臉頰上,有一道幾寸長的纖細傷痕,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寒氣息。
正是程勇的好友,曾經的藍座星四小天鵝——狄鋒,狄鋒臉頰上那道傷痕,還是從藍鷹星與自己等人一起出逃時,在飛船上被一塊飛濺的金屬片劃傷的,程勇記得,當時傷口劃得很深,都見了骨頭。
“瘋子,好幾年沒見,我還以為你老兄,跑到哪個角落去整容了。”程勇快步迎上前,挑眉呵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