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趙雲等人不認識蔡琰,但典韋,荀攸,徐晃三人卻是對面前這個日常待人和善的主母印象深刻,此時見蔡琰被對面黃巾挾持。典韋此刻雙眼紅得嚇人,如同一隻嗜人而食的猛獸般,持著雙戟就要上前去與那些黃巾拚命,從他們手中將蔡琰救出。徐晃則相對冷靜一些,但顯然也好不到哪去,從他驅策著戰馬在陣前不斷的來回走動,可以看出他此刻內心的焦躁。
荀攸卻比兩人能忍得多,他知道現在蔡琰在對方手中,一切都要看孫凌要怎麽做,心中雖然也是憤怒異常。卻強行壓抑住,等著孫凌發話。
就在眾人感受著場上怪異的氣氛之時,孫凌動了。撿起掉落在地上的兵器,孫凌將幾近暴走的典韋跟徐晃給攔了下來,臉色掛著如同平日般的微笑,策馬向陣前走出。
別人或者認為此刻的孫凌已經冷靜了下來,只有跟隨他日子最久的典韋才能清楚的感受到他那沉寂下,隱藏的是怎麽樣的憤怒。因為緊緊盯著孫凌動作的典韋,眼尖的看見了此時精鐵長槍上留著五道手指印,這分明是內罩全力發出,卻抑製到了長槍中,才能造成這樣的破壞。
“夫君。。。”蔡琰此刻已經是滿臉淚痕,望著日思夜盼的孫凌走到陣前,半個月來內心的忐忑不安,最終只能化成了這兩個字喊出口來。
自從與孫凌成婚之後,朝夕之間的相處讓蔡琰對他的性子甚是了解,別看他此刻依然是春風滿面,那不過是表面上的。蔡琰能夠感受到孫凌此刻的驚慌,以及那無處宣泄的憤怒。
“琰兒,你安心待著莫要擔心。不知是誰陪你出來,還有誰活著?”孫凌努力的不讓自己露出異常,以免蔡琰過於自責,對她安慰說道。
然而孫凌卻不知自己的一切表象都是徒勞,蔡琰早已將此刻他的心情看得透徹。
“都是妾身的錯,若不是妾身帶著巧兒他們外出尋找夫君,也不會如此這般。所幸巧兒應該已經逃出前去了陽翟城,應該是與夫君錯過了。徐管家跟一位霸刀營小隊長為了保護我,戰至力竭,也被他們給抓了。還有就是那戰死的一百余霸刀營將士,妾身愧對夫君。。”說到傷心之處,蔡琰便又覺得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錯。
將蔡琰的話在腦中理了一遍,對於事情的前因後果孫凌已經有所了解了。要說以蔡琰那柔順的性子會做主來找自己,他肯定是不信的。肯定是巧兒那丫頭在慫恿了,還好這丫頭現在應該是安全了,否則現在孫凌難保自己不會失控,跑去跟這些黃巾玩命。巧兒的事,到時候再跟她算。
戰死的霸刀營兄弟,孫凌自然也不可能會忘記。只是這一切都要先將眼下的蔡琰以及徐路兩人救出再說。
“原來是驃騎將軍在前,我乃是黃巾渠帥張曼成,特奉天公將軍所調,前來廣宗助戰,不料卻在豫州巧遇夫人,以及將軍屬下將士。嘖嘖,霸刀營果然名不虛傳,僅僅百余人便拉下了我千余弟兄做陪葬。此次千裡迢迢護送夫人前來,不知驃騎將軍要怎麽補償我的損失呢?”就在孫凌要再次開口安慰蔡琰之時,陣前的張曼成,不耐煩的走了出來說道。
張曼成?原來是這貨,難怪豫州境內會出現危險。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歷史中他應該是這些日子裡就被新任南陽太守秦頡所殺。看來應該是自己的出現,導致了張角調他前來。歷史終究還是因為自己的到來,有了細微的變化。
“明人不說暗話,張渠帥也是聰明人,不然也不會將我妻子千裡迢迢的護送到我面前來。此刻城外張寶,張梁兩軍早已覆滅,黃巾殘余唯獨城內張角與你這些人馬。就算今日我肯放你進城,也不過是讓你跟張角陪葬罷了。”說到這裡,孫凌頓了頓,看了一眼此刻臉色發青的張曼成。
“至於學那張梁按兵在城外,支援城內。不是我瞧不起你,張梁五萬黃巾我都能隨手破之,你這裡算上那些輕騎兵,恐怕連兩萬人都不到吧。不用我霸刀營出手,皇甫嵩將軍就能隨手滅之。話雖不好聽,但卻是事實,張渠帥以為如何?”
蔡琰雖然不懂得行軍作戰,但是看著張曼成那張反覆變化的臉色,再看著陣前霸氣盡顯的自家夫君,高下立判。自然曉得此刻黃巾已經是盡落下風,若不是因為自己恐怕夫君早已將這張曼成打殺了吧。
“夫君!若是戰起,還望夫君為了陛下的信任以及這天下的百姓全力以赴,莫要因為妾身之事有所顧忌。”蔡琰的聲音雖說嬌弱,但此刻兩軍皆是凝神屏息,讓戰場上的兩軍都聽得一清二楚。
“唬唬唬!”一反之前的安靜,此刻漢軍將士手持刀兵,碰擊著地面,鎧甲,威勢震天,可謂是士氣高漲。霸刀營將士則沒有言語,全軍向前踏進一步,以表決心。倒是黃巾這邊,城中的黃巾因為張梁軍覆滅,是決不敢出城的,張曼成所率不過萬余人,被這氣勢一嚇竟然出現了少許的後退。
“主母臨危不亂,更難得是懂得配合主公造勢,如此一來那張曼成反倒會怕了。”郭嘉難得沒有在喝酒,對著滿臉擔心的三人說道。
“奉孝所言在理,你等就莫要瞎擔心了。依我看主公此事處理甚為妥當,主母暫時便不會有危險,只要現在能相安無事,讓那張曼成有所忌憚,我們便有機會將人救出。公達,平日裡屬你遇事最是冷靜,怎麽此刻也是這般。”徐庶作為年長者說話自然沒有郭嘉那樣拐彎抹角,算是對荀攸的警醒了。
“誒,你們有所不知,主母平日待主公屬下將士皆是和善,與主公夫妻之間更是琴瑟調和。別看主公時常和氣待人,若是牽扯到主母以及那位巧兒小姐的事,恐怕主公都能把天捅出個窟窿來。所以我們才如此憂心,還好總算是穩住了。”聽著幾人的勸解,荀攸解釋道。
典韋以及徐晃則在一旁點頭表示認可,兩個壯漢做著小雞吃米的動作,倒也是惹人發笑。想來兩人也是看局面控制下來了,心裡輕松。方才兩人的模樣,可是嚇人得緊。
“這主母我們算是見識到了,臨危不亂,且蘭質蕙心。那巧兒小姐又是何人?難道主公還有一位妻子?”戲志才迷茫的問道。
聽戲志才問起巧兒,荀攸三人則有些面面相覷,彪悍的典韋則露出了心有余悸的模樣。
“諸位先生,你們可以讓主公,主母不高興,但是千萬別去惹巧兒小姐。她現在雖不是主公的妻子,但是連主公也得讓她三分,老典我還未跟隨主公之時,巧兒小姐就一直跟在主公身旁了,在主公心裡她可不比主母輕。切記遇到巧兒小姐,能讓則讓,惹了她連主公都沒法幫。”說完典韋習慣性的看了看左右,那模樣要多心虛有多心虛。興許是想起這是戰場,巧兒不在。這才拍了拍胸脯露出了“小生怕怕”的模樣。
看著典韋這般模樣,其余不知的眾人皆有些驚愕。能將素來天塌不驚的典將軍嚇成這樣,那巧兒小姐究竟是何等人物啊?不免有些浮想翩翩。
就在屬下眾人在談論自己東漢人生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的時候,孫凌卻是放下了最初的緊張,滿懷笑意盯著自己的妻子。誰說頭髮長見識短?就蔡琰這番說話就讓局面完全逆轉了。不過竟然敢說出這麽冒險的話,回去一定要打屁屁。呃。。。算了,還是等娃掉下來再打吧。不同於張曼成的糾結,此時的孫凌倒是在那裡自得其樂。
“驃騎將軍,不管怎麽樣我都得進城去見見天公將軍,至於將軍夫人,此刻是不可能放走的。但張曼成在此立誓,只要我還活著一天,必不讓夫人有絲毫損傷,將軍若是攻城我也不會以此為要挾,若違此誓天誅地滅。”在雙方十數萬人的見證下,張曼成如此說道。
孫凌很是糾結,不是張曼成進城的事。對於他來說張曼成這些兵馬進不進城對他的威脅都不大,最主要的是張曼成要帶著蔡琰進城,但他又不好強行下手,若是真讓孫凌下令衝殺是絕對不可能的。
“張渠帥,今日我便信了你,答應了你的條件。希望你能看清楚事實,黃巾的覆滅只是時間問題罷了,咱們來日方長。”孫凌意味深長的朝張曼成說道。
“琰兒,好好照顧自己,莫要傷了自己的身體,一切有我!”說完孫凌下令大軍讓路,讓張曼成進城。
看著隨著張曼成進城的馬車,消失在了眼前。孫凌這才回頭目光灼灼的看著趙雲,典韋,徐晃,這三位自己帳下最得力的武將,尋思著那方法的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