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悅回到了魏府後,將葉三娘同杜庫爾叫到了書房。宮中舉行的冬宴需要大量的禦酒,這一陣子有的忙了,一些瑣碎的事情必須要交代清楚。
“杜庫爾,最近西城有沒有什麽異動?”
“回掌門的話,西城的隨三爺等人突然失蹤了,這幾個部的新統領人選還需要掌門親自定奪。”
魏悅眼眸一動,隨三爺那些人還是心虛得很倒也不用自己動手先逃了的。
“你將門中近來表現突出的子弟名單交與我,他們的詳細資料都要準備齊全了。”
“是!”
“嗯,還有就是最近密切關注東宮那邊的動向,有什麽異樣隨時回來稟報與我。”
“是,掌門還有什麽吩咐?”
“沒有了,你下去吧!”
魏悅將視線落在了站在一邊的葉三娘,葉三娘一直瞅著杜庫爾的背影離開書房倒是沒有注意到魏悅,剛轉過臉便看到魏悅冷冷盯視著她,不禁狠狠嚇了一跳。
“大小姐又怎麽了?”
“葉三娘你真是好得很啊!我這魏府便是留你不得了!”
葉三娘這一次是真的慌了,至從跟在魏悅的身邊是她此生活的最多姿多彩的時候,早已經將這丫頭當親人看待。此時一聽她這麽說,不禁有些害怕。
“大……大小姐,”她杏眼圓睜,“我……我沒得罪你啊!”
“這裡是你的酬金,你還是另謀高就吧!”魏悅拿出一袋銀子扔了過去。
“不,不,”葉三娘忙陪著笑臉一把抓住魏悅的胳膊,“好妹子。這是怎麽了?姐有什麽做得不對的,你盡管打盡管罵,這樣神叨叨的怪嚇人的。”
“春雨你去收拾葉三娘的行禮!吩咐冬雪去前院喊長順備車送葉三娘去她該去的地方!”
“別!別!”葉三娘差點兒跳了起來,這丫頭今天是來真的啊!忙一把拽住了春雨,隨即折返回來撲通給魏悅跪下了。
“大小姐,三娘我做錯了什麽你盡管說,千萬不能趕我走啊!“
魏悅冷冷盯視著她:“你給我起來!”
葉三娘忙站了起來。頓時規規矩矩的立在一邊。知道今兒這死丫頭一定是觸了什麽霉頭拿自己撒氣。不過也是奇怪的很,這丫頭到底是在宮裡頭遇到了什麽事兒,居然氣成這個樣子?
“大小姐?”春雨矗立在門口倒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大小姐從來沒對下人過什麽火更不用說是葉三娘這樣的親信了。今兒到底是怎麽了?
“春雨你出去。”
“是!”
魏悅緩緩走到了葉三娘面前盯視著她有些心虛的圓臉問道:“我不在這一段兒時間府裡究竟生了什麽?”
葉三娘心裡頭咯噔一下:“東市和西市的悅來酒樓又招幾個大廚,十幾個幫傭,具體的帳冊文書在何管家那裡,大小姐要是看的話……”
“我沒問你這個。府裡頭二小姐生了什麽事情?”
葉三娘臉色變了變,對於魏雪睡在了端王爺的臥房裡這件事情。如今不光是魏府即便是建州城也是傳的沸沸揚揚的,普天之下大概隻隱瞞了魏悅和端王兩個人。
“這件事情……這件事情……其實大小姐你也不必在意,雪丫頭在這件事情上定是有什麽誤會之類的生。”
“說!究竟是什麽事情?”魏悅藏在袖筒裡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長姐,還是我來說吧!”門外傳來魏雪微顫的聲音。
葉三娘更是叫苦不迭。這叫什麽事兒啊!她也相信魏雪這丫頭絕不是那種不堪的人,可是這事兒明明白白的就是做了出來,這兩丫頭都是她喜歡心疼的。可千萬別傷了和氣啊!
“葉三娘你退下吧,悅來酒樓的事情還很多。你下去忙吧!”
“你們!”
“葉姐姐我想和長姐單獨談談,”魏雪微微一笑。
葉三娘也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歎了口氣忙退了出去,有的事情外人還真幫不上什麽忙?
魏悅靜靜看著迎面緩緩走來的小妹,想當年還是那麽小的一個小丫頭,怯生生的跟在她身後亦步亦趨。
如今卻是亭亭玉立,眉眼也長開了的,從她的臉上還能依稀看到父親的影子她不禁心頭大痛,眉頭狠狠蹙了起來。
“長姐,”魏雪直直跪在了魏悅的面前,“長姐,雪兒……”還沒有說話便已經是聲音哽咽。
這幾日她也是難熬的很,司馬如與她鬧翻了,自己又被人稀裡糊塗的陷害,加上近來也不知道是什麽回事兒。自己有鳳來儀的命格被建州城的上上下下傳的沸沸揚揚,這幾日她都不敢出門。
有罵她忘恩負義勾搭姐夫的,也有人說她是鳳凰轉世誰娶誰便能坐穩這江山的。她最近實在是痛苦異常,可是師傅蒼炎向來不參合這些俗務,早已經雲遊去了。自己想同長姐說,可是畢竟睡在端王臥房這件事情實在無法同長姐開口。
“長姐,雪兒真的沒有做對不起長姐的事情,”魏雪泣不成聲,多日來的壓抑終於找到了一個缺口。
“你這丫頭,”魏悅將她扶了起來,到底還是心疼的厲害。這個妹妹她是寧可自己受盡委屈也要護著的親人,是她唯一相依為命的親人,她也是心如刀割。
“長姐,當日你中了蠱毒,昏迷不醒我實在是沒辦法了就去求了楚山會館的楚公子。”
魏悅心頭狠狠一跳,這丫頭居然去了魚目混雜的楚山會館,實在是膽子大得很。不過她這樣為了自己拚命,心頭又泛起一股暖意和愧疚。
“坐下說,”魏悅將她扶到了錦塌上。
“楚公子說你中的是三蟲蠱毒難解的很,而且只有三天的時間活命,我當時急瘋了,求他告訴我該如何處置。楚公子說此人非容祺莫屬。”
魏悅握著魏雪的手猛地一顫:“你一個人去了容府?”
魏雪點了點頭:“那天正是容祺大婚,我去影山樓找他要解藥,若是不給我便攪黃他的婚禮魚死網破,看他還給不給?”
“雪兒,你這個傻丫頭,”魏悅心頭苦笑,莫說是一個雪兒,即便是加上自己還有司馬炎都不一定是容祺的對手。那人陰險狠辣,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這件事情她如今已經猜出了一個七八分,定是容祺背後搗鬼。可是這人這樣做的目的和用意是什麽?她一時半會兒倒也猜不出來。
“長姐,你信我嗎?”魏雪突然抬眸盯視著自家的姐姐,這件事情已經給姐妹兩個造成諸多的嫌疑,她不知道長姐信不信自己所說的話。
魏悅微微一笑,將她猛地抱緊:“雪兒,姐信你,不管你說什麽做什麽姐都信你了。只是有一點兒,以後不管生了什麽,你一定一定要告訴我,行嗎?”
“嗯!”魏雪破涕為笑,覺得這連日來的糾結都已經不算什麽了,自己的長姐果真是最疼愛自己的人。即便如此全天下的人厭棄了自己,那又有什麽關系?
“大小姐,”何管家急匆匆趕了過來候在外面。
“何事?”魏悅一邊小心翼翼用帕子將魏雪哭花了的臉擦拭著一邊問道。
“回稟大小姐,國舅爺來了!”
“長姐?”魏雪嚇了一跳,國舅爺怎麽會平白無故來魏府呢?
“不用慌!”魏悅安撫著她笑道,“你在這裡歇著,我去看看。”
她安頓好了魏雪,心頭倒也是清爽了不少。自己妹子的性子她最是清楚的,只要雪兒的那幾句話就夠了。
魏悅到了前廳遠遠的便看到了一群寧國公府的隨從抬著各式箱子走了進來,大大小小的箱子滿滿的擺在了前廳的地上。
周玉負手正抬起頭看著正廳中魏悅姐妹兩個的墨寶,似乎饒有興致得很。
“周公子安好!”魏悅走了過去福了福。
周玉罕見的穿著一襲玄色錦袍,緩緩轉過身來,竟然帶著幾分天然的魅惑。
“果然魏家姐妹好才情啊!名不虛傳!這幅墨梅圖實在是令人驚歎的很!”
“周公子過獎了,若論才學豈能比得上周公子半分?”魏悅笑了笑,命人看茶,請周玉坐了下來。
周玉微微一笑坐下來喝茶。
“周公子造訪寒舍不知道所謂何事?”魏悅看他倒是安寧自然的很,像是真的來喝茶的人。
她不喜歡和他兜圈子隻想弄明白這一出唱的又是什麽?
周玉嗤的一笑:“魏姑娘總是這般心急,罷了,今兒倒是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什麽好消息?”魏悅眉頭一挑,從這個混帳嘴巴裡還能聽到好消息到是奇了怪了。
“呵呵!對了!怎麽沒見到令妹啊?久聞令妹文武雙全在下倒是很想結交一二。”
魏悅眉頭狠狠蹙了起來,不動聲色的看著他道:“小妹深居閨中不方便得很,周公子怕是要失望了。”
“哦?”周玉摸了摸繡著金邊的衣袖微微一笑道,“在下還想將這個好消息親自告訴令妹呢!不過告訴她的長姐也無妨。”
“周公子有話快說,”魏悅顯出一抹厭煩。
周玉倒是毫不在意笑道:“今兒我是替太子殿下來求親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