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夫人好不容易抓住這麽一個一石二鳥的機會竟然被珂姨娘胡攪蠻纏至此,她雖然不比珂姨娘受寵可好得是容府中的大婦,珂姨娘算個什麽東西?
“珂小蠻!”容夫人冷冷道,“月兒這個賤婢在容府中大行巫蠱之術,害死了侯爺的孩子,這等大事豈能是你一個荒謬的夢境就能算了的。你向來不關心容府的俗務,這般幾次三番阻撓所為何意?”
珂姨娘溫婉一笑:“妾身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這血經只差最後一天便成了,侯爺妄動殺念也是禍患。”
“神鬼之說而已,至於用血經做什麽擋箭牌?若是憑著這個也能祈福,明兒個妾身也將身子戳出來十幾個窟窿給侯爺祈福,”蕭姨娘嬌嗔著看著容承澤。
容夫人哭笑不得,蕭麗清這話兒說的有些不倫不類,不過好得也解了圍。
珂姨娘鎮定的看著蕭姨娘道:“既然蕭妹妹說我歷經三個月的辛苦為侯爺祈福是無稽之談,那麽但憑借一個布偶就能殺人也豈不是無稽之談?”
蕭姨娘同容夫人頓時一愣,這難道才是珂姨娘今天來的目的嗎?不知道為何心頭竟然隱隱生出幾分不安來。
珂姨娘緩緩站了起來走到了容承澤面前,臉上帶著幾分的委屈看得容承澤心頭一蕩,當年便是因為她這個無辜單純的眼神而讓自己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才造了那麽多的殺業。
“侯爺!妾身今天來不是無理取鬧而是真的替侯爺打算,血經是妾身的一片心意,妾身不想讓侯爺背負業障罷了!”
蕭姨娘沒想到這個珂姨娘胡攪蠻纏的本事倒是真的很大,剛要嘲諷幾句不想外面兩個小丫頭扶著芳菲走了進來。
芳菲一襲素白紗衫,衣帶上的絲絛輕飄飄垂落著,也沒有像往常一樣系上什麽寶珠玉石之類的東西。臉色蒼白如紙,氣喘籲籲中帶著力盡氣竭的虛弱。
“侯爺安好!”芳菲喘了口氣,唇色煞白,有氣無力。
“快坐下來!”容承澤雖然與這個丫頭沒有什麽過深的情愫,可是這丫頭倒也可人得很,加上為自己懷了子嗣自是有幾分憐惜之情。此番看她的樣子也是心頭一痛:“罷了,你回去養著便好,我自會為你做主。”
“侯爺!”芳菲突然跪在了地上,臉上淚珠宛若斷了線的珠子滾滾而落,“侯爺要為妾身做主啊!妾身的孩子是被人害死的啊!”
“你快起來!夫人已經將這件事情查明定還你一個公道!”
“侯爺,妾身之所以滑胎是因為妾身今天發現了一個香囊,裡面竟然是……竟然是……麝香!侯爺!侯爺要給我們的孩兒報仇啊!”
事情突然發生了巨大的變故,饒是蕭姨娘也坐不住了,死死盯著芳菲。這是怎麽回事?芳菲滑胎確實是麝香所造成的但是已經將那痕跡處理得乾乾淨淨,這個香囊又是從哪裡來的?
容承澤猛地站了起來,命左右兩邊的小丫頭先將芳菲扶著坐下:“趙媽媽!”
“侯爺!”趙媽媽雖然在容夫人身邊做事,但是行事向來公道得很。本來魏悅是她帶進府裡來的,沒想到自己一時好心竟然惹出這麽多事端來。此時看著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魏悅,心頭也是矛盾得很。她向來自認為看人是不會出錯的,這丫頭雖然相貌被毀但是絕不是那種心思狠毒之人。今兒這事兒與自己也有些牽連,所以一直躲在邊角緊張的看著這些權貴的一舉一動。
沒想到的是珂姨娘竟然會出現,而且事情朝著令人無法預測的地步在發展。侯爺這般喊了一聲,她忙疾步走了過去躬身候著。
“你馬上派人去查!這個香囊是怎麽回事兒?”容承澤實在壓不住火氣了,這些狗奴才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動他容承澤的子嗣,真是不想活了。
趙媽媽行動倒也利索,不一會兒將平日裡與芳菲走得近的翠福園的那些丫鬟們一個個帶到了前廳。蕭姨娘看到這些翠福園的丫頭,心頭一陣捉急,看來侯爺已經不相信她和容夫人了。芳菲不是快死了嗎?自己做的手腳向來利索,芳菲即便是狐疑也不可能這麽快就能將這千頭萬緒抓住,定是有人在後面給芳菲撐腰出謀劃策。她淡然的掃了一眼對面的珂姨娘,依然是那副清高安寧的模樣,心頭不禁恨得牙癢癢,定是這個賤人乾的好事!
從翠福園帶過來的丫頭一個個抖成了一團,誰也沒想到這事兒竟然演變到這種程度。
“今兒這事兒若是你們招認了便賞你們一個全屍,若是沒人招認,我容府也容不得你們撒野一個個兒全給滾到西域邊疆去稿賞軍士!”
“侯爺!侯爺饒命啊!!”頓時十幾個小丫頭哭成了一團,兩個膽小怕事的已經暈了過去。誰也沒想到安平侯爺竟然用連坐法,她們一個個看到了安平侯爺年歲已老卻忘記了他曾經作為一匹西域惡狼的血腥本質。 容承澤這番狠辣的手段即便是容夫人也心下裡膽寒,若是被送到邊疆去犒賞軍士還不如死了乾淨!
“不說是不是?”容承澤猛地揮手,“先給我打殘了她們的腿!”
十幾個容府長隨頓時將這些平日裡嬌怯的丫鬟一個個拉了出去,今兒侯爺震怒這些人下手自是不容情。哭喊聲將房簷下的灰雀都驚走了去,鮮血飛濺令人不忍目睹。
“侯爺!侯爺饒命!是翠竹!那香囊是翠竹的!”一個平日裡與翠竹走得近的丫頭實在扛不住這酷刑不禁連連哭喊。
“停!將她拖進來!”容承澤渾身散發著陰寒。
被拖進來的小丫頭早已經兩條腿鮮血淋漓指著此時站在蕭姨娘身後的翠竹:“是她!是她曾經做了兩個香囊,嗚嗚嗚……她送了婢子一個,同芳菲這個是一模一樣的。”
芳菲掙扎著站了起來點著翠竹的鼻尖:“賤人!我早已經料到是你,平日裡你嫉恨與我,處處言語擠兌,沒想到你竟然將這裝滿了麝香的香囊偷偷放進了我歇息的帳子裡,你好狠的心啊!”
“侯爺!”一直站在蕭姨娘身後的翠竹頓時傻眼了,她不知道為何芳菲突然血口噴人,她倒是真的沒有做過這些事情,如今這事兒倒是將自己冤枉進來了。這一驚隻覺得頭皮發麻,猛地跪到了安平侯爺面前:“侯爺!我並沒有送這個香囊給芳菲啊!奴婢縱然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