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動情就聰明,男人動情就犯糊塗,魏悅你說這話兒對還是不對?”容祺居高臨下看著蒙著青色紗帳榻上的魏悅,唇角永遠是那一抹寒涼之色。
魏悅從昏迷中醒來卻發現已經是身處影山樓中,而天色已然大亮。剛一醒來便聽到容祺這抽風至極的一句話兒。她忙從榻上坐了起來,揉著微痛的眉心,不可思議的看著容祺和一邊臉色微微窘迫的正清,瞬時明白了自己是被容祺算計了去。
“二爺呢?”魏悅臉色一沉,她不怕容祺將她當奴才使喚,但是卻不喜歡這樣被人當傻子利用。
容祺冷冷道:“你隨我來!自會看到你的二爺!”
魏悅下了榻突然衝著容祺高大的背影道:“主子怎的這般小氣?”
容祺脊背一僵猛地轉過身來卻抬手將魏悅的頸項掐住,她頓時喘不上氣來,雖然臉色憋成了鐵青卻依然沒有絲毫懼意的看著容祺,毫不掩飾自己眼眸中的憤怒。
“主子!”正清小心翼翼走上前一步,“主子息怒!”
容祺放開了手盯視著大口喘氣的魏悅道:“魏悅你可記清楚了,我不喜歡自己養的狗衝別人搖尾乞憐。”
“咳咳咳……”魏悅喘息著抬起了頭,潔白的頸項瞬間顯露出觸目驚心的青紫,她突然笑道,“主子可曾聽過一句話,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主子既然用了我魏悅卻幾次三番試探也好沒道理。”
容祺鷹眸一挑,不禁氣極而笑:“魏悅你好大的膽子,昨夜是誰同容善泛舟江上?”
“主子,昨夜不知何故,二爺帶著很多的人尋到了主子同霏煙姑娘的花船上。正清不在,陳媽媽也抵不住這樣的場面,若是被二爺看到了花船上的主子,於主子的名聲不利,所以奴婢情急之下才喊住了二爺敘舊。若是這也算賣主求榮的話,奴婢甘願受罰。”
容祺清冷的眉眼似乎緩和了幾許,吊著唇角輕啟:“既如此倒是我錯怪你了,罷了,今兒也是讓你明白什麽叫主仆之道。”
魏悅忙垂下頭躬身道:“奴婢自是曉得主仆之道,只是……”
“說!”容祺看著她,雖然昨夜那件事情是在他算計之下,可是想到魏悅同容善呆在一起閑話飲茶他心頭倒是不舒服起來。不過容祺向來便是這般霸道,甚至帶著無理取鬧,即便是自己的責任也要下人跟著受罪。
魏悅抬眸看著他也不懼怕他的威嚴:“主子以後若是想利用奴婢做什麽事情盡管吩咐,奴婢若是知道主子的真實意圖也能靈活行事,免得措手不及。”
正清看了一眼容祺陰晴不定的臉,魏悅這是變相的責怪主子嗎?這丫頭倒也大膽得很,不過他也是覺得奇怪。昨天利用魏悅引容善上鉤,這可是主子一手策劃好的。偏生魏悅同容善坐在了一條船上,閑話了幾句倒也更加方便他們對容善做手腳。到目前為止這計劃執行的倒也順當,可是主子怎麽就氣不順起來?莫不是真的不喜歡看到魏悅同二爺在一起,即便是陰謀的一部分也不喜歡,這份心思實在難懂。
“準備一下去澄錦堂請安!”容祺別開了話題,魏悅心頭雖然不舒服可是容祺向來如此強硬也不得不硬著頭皮隨在他身後。
容祺帶著魏悅和正清先去了澄錦堂西側的書房,順著澄錦堂西側花廊穿過月洞門便是,只是今天澄錦堂伺候的丫鬟們一個個看起來神情怪異。
“大爺安好!”容夫人身邊陳嬤嬤衝容祺行禮。
容祺微微點了點頭,徑直向裡間走去。
魏悅倒是奇怪,陳嬤嬤一直在容夫人居住的東暖閣伺候,今兒怎麽跑到了侯爺的書房外面,而且外面還站著幾個容夫人身邊的丫頭。莫不是容夫人也在侯爺的書房裡,一個個神情緊張倒是出了什麽事兒?
“大爺留步,”陳嬤嬤擋在了容祺的面前笑道,“侯爺吩咐下來與夫人有要事相商,不便進去。”
容祺冷冷看著陳嬤嬤的笑臉相迎:“我給父親請安來了,這般半道回去倒也不妥,我打聲招呼便走。”
“大爺!”陳嬤嬤臉上掠過一抹慌張,卻不敢讓路堵在容祺的面前陪著笑臉,“侯爺吩咐下來的事情,大爺別讓老奴為難啊!”
“大哥!”此時容永身著一襲繡著粉色牡丹的純白錦袍也走了過來,最近容承澤看的嚴,三個兒子倒也不敢造次,早早來請安。
“三爺,”陳嬤嬤忙湊上前來剛要將之前同容祺說過的說辭重複一遍,不想書房裡突然傳來一聲容承澤的怒斥, 隨即而來的還有一個女子的哭聲帶著茶盞摔在地上的聲音。
容祺臉色一變忙要上去前,陳嬤嬤還要再攔突然被容祺一掌推到了一邊。她終歸是個仆婦哪裡敵得過容祺的力度,登時臉色白了幾分卻也爬不起來。
“大爺!三爺!不能進去啊!”
容祺哪裡理會她,容永也是奇怪跟著容祺掀開了書房的簾子走了進去。此時書房中卻是亂成了一團,容承澤癱坐在了正中的椅子上,點著跪在地上的容善整個身子直發抖。容夫人臉色煞白陪立在一旁早已失去了以往的端莊沉穩,看到了容祺容永闖了進來眉眼間更是多了幾分捉急。
容善隻穿著一件白色中衣,頭髮也披散著沒有束起來,跪在地上臉上的表情卻是十二分的憤懣可又無法說得出來。他昨夜同魏悅飲茶閑話突然暈倒,誰知道今早卻是在父親的書房中醒了過來。這倒也罷了,只是自己一身的酒氣,還有這個身邊玉秀河上的頭牌霏煙姑娘算是怎麽回事兒?
容祺看了一眼站立在一邊哭哭啼啼的霏煙,象牙雕琢般的頸項,的雙臂,漢白玉般的大腿,上身隻穿了一件薄的透光的月白錦織背心,連著那兩點嫣紅都隔著衣料隱隱可見。
乖乖喲!一邊的容永暗自怎舌,世家大族的公子哥們兒花船上吃酒唱曲兒尋樂子倒也能理解。可是誰能像他的二哥這樣將建州城的頭牌領回家中睡了還領到了父親的書房!這個玩兒法實在是過了頭了,而且膽大包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