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雪雖然知道這是有人陷害自己,可是沒想到卻被司馬如撞破了自己的尷尬,更沒想到的是他居然這般衝自己大發脾氣。
一時間痛楚,失望讓魏雪頭腦一熱脫口而出:“你管不著!”
“等等!你給我說清楚!”司馬如氣瘋了的,一把拽住了魏雪的手臂,看著院子裡湧進來驚慌失措的下人,強忍著心頭竄上來的火氣,將她拽到了暖閣裡。
本來司馬如也是一片好心好意,這樣子大張旗鼓在院子裡吵架對兩個人的名聲都是損害,卻不想剛進暖閣眼眸便瞪大了去。
他定定看著錦塌上凌亂的被子,顯然魏悅是在這裡過了一宿的,一股子火再也壓不住了。
“魏雪你給我說清楚!”
“你吼什麽?”魏雪被他攥的胳膊生疼越發的惱了,掙脫開他的束縛,她現如今不想和這個混世魔王吵架,隻想著趕緊去容府找姐姐。
“罷了,我也不和你說什麽,這事兒說不清楚,我先走了,”魏雪走出門口,搶過兩個小丫頭手裡的佩劍便要出去。
“說不清楚不準走!”司馬如的眼睛也紅了,一想到這個丫頭竟然在自己的五哥臥房裡睡了一宿,他覺得整個肺也要氣炸了去。
“司馬如你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魏雪心急如焚,卻不想司馬如一把將她拽了回去,猛的一掌將暖閣的門拍上。外面的丫頭們一個個大氣也不敢出,十一殿下將她們通通轟走了,免得有什麽不該傳的閑話傳出去。
“我無理取鬧?”司馬如轉了一圈,恨不得一掌將這個沒良心的死女人拍死了去。他昨天同魏雪吵了架,回宮後著實著惱。
今兒本想借個由頭出來尋她。卻不想父皇要考校他策論。他一時間煩亂說得不盡如人意,被父皇罵了一個狗血淋頭。
這廂裡不得不出宮到五哥這裡尋找幾本時務策補補腦子,提防父皇隨時叫他去考證。不想剛到了端王府居然會碰到了魏雪,還是這樣離奇的情狀。
偏偏這丫頭也是個鴨子嘴死強死強的,既然做了這丟人的事情卻不同自己解釋半分,實在是令人痛恨萬分。
“魏雪,我告訴你。”司馬如氣的渾身發抖。“我五哥現如今雖然得寵可還沒有坐上那個皇位,你這般巴結著是不是早了點兒?”
“你說什麽?”魏雪臉色瞬間煞白,這麽久的心意相通。自己原來在司馬如的心目中竟然是這樣一個攀龍附鳳的不堪女子嗎?
看著她臉色慘白,司馬如倒也嚇了一跳,可是本來就是個火爆脾氣一旦點著了哪裡壓得下來。
“我……我說的不對嗎?否則你怎會睡在我五哥的臥房裡?”司馬如厲聲質問。
“呵呵呵……”魏雪氣極而笑,“司馬如你這個自高自大的混球。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魏雪!”司馬如好得也是宮裡頭一手被別人捧著長大的傲嬌皇子,何曾受得了這般無視和委屈。不禁勃然大怒。頓時口無遮攔起來,一向還有些理智的頭腦一遇到這丫頭的事情便變得不靈動得很。
“不要以為師傅幫你算命說你是有鳳來儀的命,都是狗屁,你再怎麽有鳳來儀。這皇后的位置也輪不到你來坐!我五哥若是上了位,還有你長姐呢!你再怎麽巴巴的睡在人家的臥房裡,我五哥都不會看你一眼的!”
魏悅隻覺得像是被什麽狠狠重擊了一下。天旋地轉。司馬如的話太過侮辱人,不光侮辱了自己。也侮辱了長姐。他將她們姐妹兩個看成了什麽?他竟然會這般口出刀斧之言,句句誅心得很。
“好!司馬如!”魏雪身子直顫,雪白的臉更加全無血色,下巴宛若含了滾油一樣哆嗦個不停。
“好!司馬如!你說的真是……”魏雪踉蹌著後退了一步。
司馬如卻是嚇著了,從來沒在這丫頭的眼睛裡看到過這麽深厚的絕望和悲傷,他突然懊悔的要死。自己這是怎麽了?他怎麽能這麽傷害自己心尖子上的人兒,向來舍不得她受半分委屈,如今卻是自己讓她流露出這般絕望的神情。
“雪兒,我……”
“滾開!”魏雪猛地推開了他,疾步狂奔了出去。
司馬如終於慌了神,一面恨著自己的嘴欠,一面拚了命的追趕出去。
魏雪拚命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來,卻不想逃到端王府的門口便是筋疲力盡。幸虧左右的仆從都知道魏家姐妹在端王府的分量,一個個也不敢攔著。眼睜睜看著魏雪幾乎要摔倒在王府門口,卻不想一輛馬車停在了王府門前。
魏雪抬眸看去,竟然是那個楚山樓館的主人楚公子。
“姑娘可需要幫忙?”透過詭異面具的依然是恐怖的聲音,不過現如今在魏悅聽來不亞於天籟之音。
“帶我離開這裡,”魏雪哀求道。
楚公子探出手將她扶住,面具後面的眸光暈染著幾分深意,點了點頭:“好!”
“站住,你是何人?!!”司馬如到底還是追了上來,卻發現端王府門口站著一個身著紫衣帶著面具的怪人。再看向了那人攙扶著魏雪的手,本來還平息下來的怒意更是爆裂了開來。
刷的一聲!司馬如手中多出一柄明光閃爍的寶劍,直逼著紫衣人刺了過去。卻哪裡想到那紫衣人的武功甚是高深莫測,只是一甩衣袖便將他凌厲的劍風卷了過去,化開了。
這一卷一送之間,司馬如踉蹌著退後了一步才勉強站定,眼眸卻緊緊盯視著那人腰間的玉佩。隻覺得心頭氣血上湧,差點兒暈了過去。
“魏雪!你當真如此絕情竟然將我送你的玉佩贈與他人?”他衝著已經上了馬車的魏雪怒斥道。
魏雪唇角動了動,事到如今竟然連一個彼此平心靜氣解釋的時間也沒有。而司馬如緊緊逼迫自己,惡語相向,居然連著點兒最起碼的信任也不給她。一時間竟然覺得心灰意冷。將那車簾放了下來。
楚公子也不與司馬如糾纏轉身回到馬車上,司馬如眼睜睜看著那輛華麗馬車離開自己的視線,隻覺得傷痕累累的心像是被一刀刀割裂了去,碎了一地,撿也撿不起來。
馬車裡散發著淡淡的冷香,魏雪抱膝坐在一邊,眼裡憋著滿眼的淚水。
“去哪裡?”楚公子隨意的掃了一眼身邊的小女人。
“多謝楚公子解圍。麻煩楚公子在朱雀街容府門口停一下。”魏雪吸了吸鼻子,拚命的壓抑著心頭的傷痛和委屈。
一陣沉默襲來,楚公子沙啞的聲音緩緩道:“我覺得姑娘現如今去容府實在不是一個好法子。”
魏雪瞪大了水汽朦朧的眼眸轉頭看向了氣定神閑的楚公子。不知道他這話是個什麽意思?
楚公子卻是緩緩將視線移到了一邊,看著滿街的繁華道:“你長姐已經不在容府了。”
“你說什麽?這怎麽可能?我的長姐昨夜還在容府的!”魏雪大驚失色,剛才的委屈因為驚嚇而消失殆盡代之以的是更大的恐慌。
自己昨夜因為害怕長姐的三蟲蠱毒發作失去性命便上了容祺的當,哪裡想到容祺竟然會對自己下黑手。還將她弄到端王府惹出這麽多亂子。
她原本以為容祺既然那麽喜歡長姐,多少會顧忌一點兒。不曾想還是低估了容祺的陰毒。
“楚公子,你知不知道他將我長姐弄到了哪裡?”魏雪猛地一把抓住了楚公子的衣袖,哀求的表情令楚公子的神色微微一頓,似乎在克制著什麽。
“這個我也不知道。”他歎了口氣,“容祺果然是人中龍鳳從來不按常理出牌,這一次你若是真想救你長姐。只有去安陽找端王了。”
魏雪頓時閉了唇,她迫使自己冷靜了下來。想想也是。這世間真的能將容祺壓製住的怕是只有端王了。
“多謝楚公子,”魏雪抹了一把眼淚,露出幾分堅定的神色,“請公子停一下馬車,我要下去。”
“是回魏府嗎?”楚公子呵呵一笑,聲音難聽得很。
魏雪點了點頭。
“我覺得事情緊急,你回去無非就是收拾一些細軟還有路上的用度,其實意義倒也不大。”
“楚公子?”魏雪看到他竟然拿出了一隻包裹遞到她面前,有些詫異可還是下意識的接了過來。
“看看夠用嗎?不夠用的話,這沿路上到處是商鋪可以再買。”
魏雪打開了包袱,路上花銷的銀票,防身用的匕首,一包可口的點心可以當乾糧用,一隻犀牛皮的水袋。甚至還有一套換洗的裡衣,魏雪臉騰的一下紅了,這人也周到的過分了些。
她忙將包袱合上,臉上的紅暈卻是可疑的無法消散。
“我一會兒送你去碼頭, 你可以坐船走水路這樣倒是快一些,”似乎為了打破魏雪的尷尬,楚公子淡淡說道。
“你究竟是何人?怎麽知道的這麽多?而且還替我準備了這些東西?”魏雪心頭不能不懷疑。
“呵!在下是無所不能的楚山樓館的楚公子,姑娘對這個答案還滿意否?”
魏雪眉頭擰了擰,抱緊了包裹別過臉道:“不滿意。”
楚公子嗤的一笑,也不搭話。
馬車停在了碼頭邊,魏雪躍下馬車低聲道:“楚公子的恩德魏雪銘記在心,只是楚公子不要將那枚玉佩丟了,我改天還要贖回去的。”
楚公子定定看著她轉身倔強的離去,手摸向了腰間的玉佩,眼眸中少了幾分戲謔卻多了十分沉重。事到如今,這丫頭還惦記著十二殿下送她的玉佩。r4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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