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弗瞪著自己不爭氣的兒子,到了這般危急時刻還護著魏悅這個紅顏禍水。今天的對話若是被傳了出去,他們的計劃就全部泡湯了。
“祺兒,這個女人不能留會害死你的!”
“父親,”容祺將魏悅緊緊護在身後,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她不能殺!”
“你!”莫弗看著容祺實在是無話可說,看向了魏悅的眼神帶著幾分嗜血的寒意。
魏悅也沒想到容祺會半道回來,更沒想到的是會發現自己動了牆壁上的那處暗格。此番看著莫弗鷹眸中的嗜血寒意,她不禁一陣心驚。
莫弗是什麽樣的人?她雖然不太清楚但是也能想得到,容祺本身就是個了不得的人,他的父親豈是平庸之輩?自己此番定是凶多吉少了,一時間三個人都陷入了沉默,書房裡的空氣壓抑到了極點。
容祺知道父親心頭在盤算著什麽,雖然自己如今能護得住魏悅一刻但是父親一定會想法子將魏悅除掉的。
“父親,別的人我不會說什麽父親可以隨意處置,但是悅兒有了我的孩子。”
容祺此話一出,莫弗同魏悅具是愣住了。
尤其是莫弗飄搖半輩子,心愛的人離開了自己,本來已經沒有了生機,可是對大晉朝的仇恨讓他支撐了下來。
如今聽聞自己的兒子有了後代,心頭居然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不可思議地看著魏悅。
“父親,悅兒已經有了月余的身孕,孩兒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
容祺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無非是想同莫弗說分明了。魏悅是他一定要保護的人。而且他不會讓魏悅出來礙事的,只要將她關幾天等到了一切事情大局已定,這些秘密也都無所謂了。
莫弗的鷹眸轉了幾轉瞬間將書房紗幔用內力震碎了,從裡面抽出了一根絲線,隔空繞在了魏悅的腕間。
魏悅眉心一動,卻看到莫弗微微閉了眸子。她心頭大吃一驚,沒曾想莫弗竟然會醫道而且是這種獨特的把脈方法。
莫弗蒼老的容顏微微一動。聲音倒是終於柔和了下來。他之前已經查了魏悅的行蹤。之前這個女人同司馬炎攪在一起也有四個多月了。
但是這身孕很明顯也是剛剛才有,倒是很符合與祺兒在一起的這些日子。其實魏悅早已經曉得,這個孩子正是那晚在欽州城與司馬炎留下來的。只是不想第二天自己去了容祺的營帳。這一錯便是步步皆錯。
莫弗將絲線從魏悅的手腕上撤了下來,臉上的神情終於緩和了幾分,眼眸中的光也沒有之前那麽冷了。
“祺兒,好好看著你的女人!”莫弗轉身離開了容祺的書房。
魏悅終於松了一口氣。卻不想下一瞬卻落進了容祺的臂彎,整個身子都被他緊緊箍著。下巴一陣銳痛被容祺狠狠攫住抬了起來。對上了容祺尖銳的鷹眸。
“為什麽出現在這裡?”容祺身上的怒氣令自己臂彎中的人不易察覺的顫了一下,可還是被他捕捉到了魏悅心裡的一絲恐懼。
魏悅在這樣的情境下只能選擇沉默,雖然佟慕青也很惡毒的害死了珂小蠻但已經被容祺折磨到了那種地步也是夠了。她不能將地牢中的事情說出來。
“不說?”容祺鷹眸中的怒火一下竄了起來,手中的勁道加大了幾分。
“我只是想找那張綠綺古琴。”魏悅緩緩道,“我在暖閣中有些煩悶,想起了之前我們在影山樓你初次學琴的時候用過的綠綺。本來想要派人去影山樓取來但是聽丫頭們說你經常在書房中撫琴用的便是綠綺。所以我來書房想要看看,卻不想找的時候無意間將牆壁上的古畫碰了下來。”
容祺一頓。手中的力道完全松了下來卻還是輕輕攫住她精致的下巴。
“你發現了我的秘密,”容祺沉沉道,聲音中依稀還帶著幾分沉痛和傷感,“你我不是同一類人。”
魏悅的身子抖了一下。
“你……怕我?”
“是,”魏悅這一次倒是發自內心的。
容祺慣於握著重劍的粗礪手指輕輕拂過了魏悅下巴上的紅痕,眼底的情緒宛若萬裡波濤,緩緩道:“悅兒,你交給我那個青玉葫蘆很好用,我已經將那些死士聚集了起來,果然阻擋了司馬炎的攻勢。”
魏悅強忍著心頭的劇烈跳動冷靜的看著容祺。
“悅兒,我信你這一次,我信你對司馬炎完完全全失去了信心,我信你還對我存著幾分真心,可是該死的,你知不知道?你若是真的能對我付出你的哪怕半分真心,我也寧願拋棄我的全部,”容祺猛地垂首吻了下去。
他的吻揉著絕望與希望就像冰山與火焰的溫度狠狠灼燒著魏悅的唇,容祺的呼吸漸漸急促了起來,大掌扣上了魏悅的腰帶。
魏悅猛地掙脫開他的禁錮,沙啞著聲音哀求:“容祺,求你了。”
容祺是這個世間最狠毒的男子,但是獨獨對魏悅卻是無可奈何。正是因為他將全部的寵愛縱容都給了她,以至於給這世間之人留下的只有冷酷無情。
“悅兒,是我求求你放過我才好,”容祺強忍下了小腹間火熱的欲念, 輕撫過她已經紅腫了的嫩唇,陡然轉過身去:“來人!送夫人回去!”
外面侯著的銘城忙走了進來躬身帶著魏悅離開,魏悅回到了暖閣的時候,快要急哭了的茗枝和妙凝忙迎了上來。
“夫人!”
魏悅看著兩個顯然受了驚嚇的小丫頭不禁有些歉意別開話題道:“我有些渴了,將那酸梅湯再弄些來。”
“是,”妙凝忙去了後面的小廚房,茗枝則是扶著魏悅回到了暖閣。她此番忐忑異常卻是再也不願意離開魏悅半步,夫人被侯爺身邊最得力的銘城送了回來,也不知道夫人這一次又在侯爺那邊出了什麽事兒,看著夫人的臉色也是不好的很。
妙凝端了酸梅湯來,魏悅喝了半盞閉目養神,之前的驚險歷歷在目,此番在容府果然是寸步難行的了。
該如何想個法子將一個月後柔然與大晉朝邊境的互市貿易攪黃了去?司馬炎一定想不到容祺會是鮮卑族人,誰都以為容祺僅僅是做個權臣,哪裡想得到他更大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