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炎狠狠將魏悅箍進懷中,這幾個月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魏悅那一日清晨的不辭而別,幾乎將他的魂魄也抽走了幾分,想一想便也痛的無法呼吸。
他害怕魏悅在容祺面前太過強硬會死於非命,甚至這些日子還可笑的希望容祺是真的憐惜她的,這樣也不會太苛責了她。
可是聽聞魏悅懷了容祺的孩子,他的心瞬間沉到了冰谷中,帶著一絲銳鈍之痛,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之前魏悅昏迷的時候,他命太醫給魏悅把脈,居然真的有了月余的身孕,時間與容祺在一起的這段兒時間剛剛好。
司馬炎再怎麽喜歡魏悅,兩個人再怎麽情投意合,患難與共,可是他絕對忍受不了魏悅懷著容祺的孩子。
更何況他是如今真正的大-優-優-小-說-更-新-最-快x晉朝的皇帝,這樣的事情但凡一個尋常男子都要耿耿於懷,更何況他還是九五之尊。他一心只顧著這個令他們痛楚不堪的孩子,卻全然沒想到欽州城與魏悅最後柔情蜜意的那個夜晚。
加上之前容祺將魏悅懷了他的子嗣這件事情在整個建州城散布了出去,司馬炎的正宮之位心裡還是給魏悅留著的。只是他再怎麽愛她寵她卻難堵上天下的悠悠眾口,他總不能立一個懷著自己死敵子嗣的女子為後吧!
他如今站在這個位置上,江南謝家是出了大力氣的。他既然能站在這個高位上,便明白人心之險惡。魏悅腹中的這個孩子絕對不能留,否則只能給她帶來殺身之禍。
外面容祺的黨羽已經鏟除乾淨,大晉朝上下對容家恨之入骨,若不是容永頂著楚公子的另一種身份如今也說不定被人拉出去砍了。
連容永那樣厲害的人都要夾著尾巴躲過這大晉朝從來沒有過的民憤,魏悅懷著容祺的孩子若不是他強留在崇明殿被謝家的人說不定早就暗算了。
大晉朝剛剛結束這場內亂,謝家的嫡長女謝菀又是元延帝司馬炎的貴妃,自然是皇親國戚身份地位尊貴得很。
謝承運能作為江南第一世家的掌舵者政治頭腦自然是不容小視的,如今謝家的實力已然超出了司馬炎目前能掌控的程度。
司馬炎雖然貴為天子,可還是不能擁有很強大的實力保護魏悅不受陷害。但是這之前,他絕不能讓自己心愛的女人被別有用心的人抓住任何把柄。
別的人不曉得,謝家的人可是知道在司馬炎稱帝的過程中魏悅隱藏在全國各地的秘密力量發揮了極大的作用。
如今正宮位置沒有定,司馬炎對魏悅還存著幾分愛慕。若是尋常女子,也許帝王以後會厭倦,怕就怕這種對帝王有恩的女子,若是讓魏悅進了宮,謝菀的地位便不保了。
司馬炎知道謝家的心思,才將她小心翼翼護在身邊。可是魏悅的身份又不能長久呆在宮中,需要一個名分,所以那個突如其來的孩子是最大的障礙。
“悅兒,”容祺輕輕吻著她的發心,緩緩道,“悅兒,你腹中任何人的孩子我都能容忍,大不了等他生下來送到一個好人家養大,以後封官拜爵我自是要照應著些。只是誰的都可以,唯獨容祺的孩子不可以。”
魏悅身子一顫猛地推開了司馬炎,憋在心頭的真相幾乎要脫口而出可是對上了司馬炎那雙滿是狐疑猜忌還有一點點嫌棄的眼神,她終究是將話咽了回去。
事到如今她說自己腹中的孩子是司馬炎的,他會相信嗎?容祺將戲碼做的很足,為了她安胎居然不顧大晉朝的水深火熱給她造花田,這樣的恩寵若不是自己的孩子誰還能做到這種地步。
容祺原來將這報復延伸的這樣長遠,魏悅知道不管自己怎麽說司馬炎都已經在心頭種下了懷疑的種子。司馬炎因為這懷疑居然要騙她喝下紅花湯將孩子打掉,突然間魏悅覺得有些悲涼。
“這個孩子我會留下來的,”魏悅的聲音中帶著一抹從來沒有過的冷漠,既然司馬炎如此不相信自己,她也沒有再與他說下去的必要。
司馬炎愣了一愣,俊朗的臉不露痕跡的抽搐了一下,眼底是深深的怒意還有疲憊至極的絕望。
“皇上!定國公同李丞相求見!”何公公小心翼翼侯在門外通報。
司馬炎顯然有些煩躁可還是忍了下來,同魏悅道:“這幾就留在這裡休息。”
“皇上,民婦想要回魏府去,懇請皇上恩準,”魏悅看著司馬炎道。
司馬炎頓了一下,眼底似乎竭力隱藏著什麽緩緩道:“最近大晉朝百廢待興,各種事務特別雜亂,外面也不甚安全。你且忍耐幾天,瑞王妃已經在回建州城的路上,想必明天就可以抵達建州城了。到時候我會下令讓她進宮陪你。”
魏悅一愣,司馬炎似乎向她隱瞞了什麽,為何變相將自己軟禁在宮中。要知道如今魏悅這樣尷尬的身份是不適合在宮裡頭住的。
她還想說什麽,司馬炎已經轉身疾步走了出去。
魏悅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芳菲,知道這紅花湯是司馬炎命她捧過來給自己喝的,但還是不舒服的很。
“你們下去吧!”魏悅皺著眉頭坐在了窗戶邊的錦凳上看著外面開的正豔的牡丹, 在一旁翠竹的掩映下雖然繁盛到了極致可還是帶著幾分落寞。
芳菲知道這位謝姑娘雖然身份尷尬可是皇上對她的喜歡卻是遠遠超過了西宮的那位謝貴妃的,以後不用說是妃子說不定還能入主東宮,自是不敢怠慢了。忙將地上的杯盞收拾了起來,幾個人小心翼翼退了下去。
魏悅微微閉上了眸子,如今自己被困在了司馬炎的崇明殿裡,杜庫爾和葉三娘也不知道如何了,雪兒如今雖然是瑞王妃了,不知道什麽時候能來宮裡頭看一眼自己。被容祺之前在容家老宅關了那麽久,她現在最迫切的是希望能將這紛亂的局勢理順了。
其實她明白如今橫在自己與司馬炎之間的溝壑非但沒有填平,反而越來越深了。他該如何安置自己呢?之前的結發妻子,佞臣容祺明媒正娶的老婆,還有肚子裡這個突如其來的孩子。
做皇后?魏悅知道從她離開欽州城的那個時候就決計不可能了。做一個無名無姓的宮中寵妃與其他的女人爭搶司馬炎那點子卑微的愛意,魏悅唇角溢出一抹苦笑,她也有自己的驕傲。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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