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正清退了出去,容祺更是尷尬起來,也不知道是同誰生氣將茗枝喊了進來服侍魏悅將湯藥喝了進去。他看到魏悅被茗枝扶著又躺了下去,心頭倒是松了口氣,鷹眸中不禁帶著些許鬱色,原來關心一個人也挺難做的。
他走到了自己的書房,正清已經等候在那裡,臉色如常心頭卻壓抑著一抹好奇,難不成主子已經有了打算將魏悅升為影山樓的主母了嗎?可是看起來又不像,算了少主的私事兒豈能是他們這些下人胡亂猜測的。
“查清楚了嗎?”容祺緩緩轉動著拇指上的墨玉扳指,臉色陰沉至極,誰這麽大膽子竟敢要他容祺的命?呵!若是給他查出來定要他們脫層皮不可!
“回稟少主,”正清從懷中將一個烏孫國武士經常佩戴的雕刻著狼頭圖騰的配飾雙手捧著送到了容祺的面前,“屬下查了一下這夥人的身份來歷,幾乎都是烏孫國的武士。侯爺也是震怒今早已經進宮面見皇上請求皇上出面派出使臣同烏孫國交涉。雖然少主打敗了烏孫國二十萬鐵騎,但是烏孫與大晉之間的戰事已經平息兩國也已講和,他們沒理由派出武士找主子尋仇啊!”
容祺英俊冷硬的臉上綻出一抹嘲諷的笑容,定定看著正清道:“你覺得烏孫國到現在才派出武士殺我是不是有點兒多余?若是要刺殺我,早在兩國之間交戰的時候就應該這麽做,何必等到現在?”
“主子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栽贓烏孫?”
“呵!可惜的是手段並不高明,被人看出來的栽贓就不叫栽贓,”容祺緩緩站了起來,鷹隼般的眼眸微微眯了起來,走近窗邊看著外面已然染了新綠的垂柳,“那天同你交手的那些黑衣人具是烏孫武士這倒是真的,但是同我交手的那個人手法確實太奇怪了,此人修煉的是童子功我不會看錯。”
“童子功?”
“你去查一下!看看中原武林界近二十年來哪一位高手練過此功,去找顏瑜查這件事情,他向來曉得武林秘辛,武林界的任何蛛絲馬跡都不會逃出他的眼眸。”
“是!”正清忙轉身離開,剛邁出影山樓的大門卻看到霏煙竟然帶著兩個婢女娉婷而來,不禁吃了一驚。
霏煙精心修飾過的柳眉深入淺無,襯著一雙狹長的狐媚眼眸妖嬈多情。黑發高高綰了起來,發上別著盛開的綃芙蓉,粉色的綢裳領口又平又敞,細長白皙的脖子下隱約露著半裸的香肩。雪膚說不出的粉嫩白皙,珠圓玉潤,當真人比花嬌,嫵媚。
“正清,魏悅姑娘在不在?”霏煙緩緩笑道。
正清沒想到之前水墨畫般的一個女子竟然真的變成了脂粉氣如此之重的少婦,心頭頗不是滋味。霏煙本來是去君子軒演戲去的,誰曾想倒真是其樂融融樂不思蜀,這戲份做的也太到位了。
“哦,奴才給姨少奶奶請安!”正清唇角掛著幾分嘲弄,他從小同霏煙一起被容祺從餓狼口中救了下來,情分自是與別人不一樣的。
霏煙淡然一笑,掃了左右兩邊容善派過來監視她的丫鬟不禁暗自好笑。容善也真是個有意思的,至從得知魏悅替容祺擋了一劍生死未卜後便來到了她那裡竟然讓她過來看看。
“聽聞魏悅姑娘不舒服,我今兒過來瞧瞧,瑞珠將二爺吩咐的東西拿過來!”
瑞珠垂首提著一隻紫檀木盒子走了過來,心頭百般不是滋味。想當初魏悅與主子也是情投意合,今兒怎麽走到這般田地?
正清倒是沒想到容善會來這麽一出,若是當面拒絕霏煙那邊沒法子向容善交代,若是領進來少主萬一生氣了怎麽辦?
“姨少奶奶先在前廳等一會兒,魏悅姑娘還昏迷著不知道醒過來沒有?”他扯了一個謊吩咐妙凝帶著霏煙主仆先去了前廳喝茶,自己不得不回稟容祺。
“主子!”正清再次走進了容祺的書房,“霏煙來了。”
“哦?”容祺故意將霏煙安插到容善身邊,霏煙一般是不會這般明火執仗來他的影山樓。
“是二爺派來看望魏悅姑娘的,”正清補了一句。
容祺手中的毛筆停了下來,眼神中掠過一抹冷意,唇角微翹:“呵!容善終於聰明了一回,告訴霏煙魏悅姑娘還未醒來不適合打擾讓她回去吧。”
正清忙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卻提著那隻紫檀木盒子走了進來:“霏煙走了不過卻硬生生的留下來這個,說是二爺吩咐一定要帶給魏悅姑娘的,這般提回去她交不了差。屬下覺得……收下也行吧?”他小心翼翼看著容祺的臉,主要是剛才看著霏煙可憐巴巴的模樣倒也不想讓她難做人,自己擅作主張收了下來。
容祺複又低下頭看著筆下的字兒,魏悅這丫頭倒是有些道行竟然將他的字兒的也有些章法了。
正清看容祺不說話忙解釋道:“屬下也看了盒子裡的東西都是些上好的補品而且都是宮裡頭的東西,倒是給魏悅姑娘用一些也沒什麽……”
“扔了!”容祺猛地抬眸不滿的掃了一眼正清。
正清忙提著盒子剛要走出去,卻不想容祺緊接著說道:“讓茗枝提著盒子親自扔到君子軒去!宮裡面的東西又怎樣?我影山樓何曾缺這些?”
正清忙飛也似的帶著東西疾步走了出去, 怎麽聽著少主帶著些吃醋的感覺,路過書房旁邊容祺的暖閣不禁停住了腳步,裡面傳來濃濃的藥味兒。他暗自歎息,這麽一個倒霉到家的小丫頭硬生生將主子的那萬年冰川融化了去,行家啊!
霏煙帶著瑞珠從影山樓直接去了君子軒,剛一走進軒閣的門便被容善迎了上來:“她怎樣?”容善臉色不甚好看,也不知道是之前的那場病將他的精神頭都耗盡了還是因為魏悅出事兒後心頭煩躁所致。
霏煙不知為何竟然有些內疚,其實容善真的是個很好的人。盡管知道了她是在陷害他只是將她遠遠分開住倒也沒有派人折磨她羞辱她,反倒是蕭姨娘幾次三番尋她晦氣還是容善將她保下來的。其實這樣溫潤如古玉的男子真的不適合同大爺那樣的人鬥,可是世事難料他偏偏喜歡上了魏悅?
“回二爺的話,妾身雖然去了影山樓,但是魏悅姑娘還未醒來恐怕打擾她養傷,妾身也不敢造次就回來了。”
容善臉色暗了下去,一定是容祺不許別人見魏悅,他心急如焚,卻是痛到了骨子裡,她竟然替容祺擋劍?可是!容祺竟然也讓她擋了他還算個男子漢大丈夫嗎?讓一個女人給他擋劍?!!
“二爺且寬心,二爺給魏悅姑娘帶去的東西他們倒也收下了,”霏煙話音剛落,門外傳來茗枝的聲音道:“二爺,姨少奶奶安好!我家主子讓把這些東西還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