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頭的碎裂讓冉冷汗直流,他感覺肋骨似乎插進了肺裡,因為現在自己每呼吸一下,肺部都疼的厲害,漸漸的,他的意識慢慢模糊了。
當冉恢復意識後,稍顯慌亂的看了下四周,知道自己已經用掉了一條命。他現在正站在了學校的大門口,往前走幾步就是保安亭了。冉看了眼站在保安亭的那個和善大叔,隱隱感覺身上還有點兒疼,被人亂棍打死的感覺不好,他也算是經歷過第七空間殘酷試煉的人了,但瀕臨死亡的恐懼仍不是他能坦然承受的。按說冉也不應該這麽不濟,就算是力量被限制了,他的格鬥技巧還在,對付一個保安大叔還是沒問題的。可惜那些技巧都沒用,別人看來那個保安只是胡亂的掄起鐵棍朝他身上砸,但冉自己知道,保安的每一棍子都打在了他的關節肌腱上,看似雜亂無序的亂打中隱隱包含了一套棍法。當然,他知道,這位不是什麽“保安”僧,這實際上是靈異類任務的特點,觸犯死亡標記後,再強大的力量,再精妙的技巧也沒用。
冉後退了幾步,靠在一棵梧桐樹上,稍稍緩解一下心境,他的心到現在還在砰砰亂跳,以這種狀態進入這所鬧鬼的學校顯然很危險,另外,他需要分析一下自己怎麽就莫名其妙的死了。
幾分鍾後,冉睜開了眼睛,眼中恢復了明亮和清澈,他邁開步子朝學校大門走去,在經過保安亭的時候,那個中年保安對他喊道:“小冉,這麽早就來啦?”
冉的心裡咯噔一下,但還是順應著答了一聲:“嗯,是呀。”
冉小心的看著那個保安,盡量保持步調不亂,慢慢的走進了校門。這次什麽也沒有發生,冉順利的進入了學校。他來到道旁長椅上,坐了下來,他需要歇會兒。
坐在椅子上,冉嘴角忍不住笑了起來。在靈異任務中,需要謹慎小心,但這樣很容易讓試煉者畏手畏腳,成為驚弓之鳥,什麽都不敢去試,不敢去做,這樣其實也是無法度過靈異任務的。剛才,冉自認為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麽,但卻莫名其妙的死了一次,可能是因為有些信息他沒有領悟到,但冉更相信,這是那個臉色蒼白的女孩在詐他。
據他推測,第二次用其他方法也可以進入學校大門,比如說故意不理會保安的問候,找個同學一起進入大門,裝作有急事快速跑過大門,甚至提前問候等等,都可以順利通過。但這樣一來,第一次的死亡就在他心底埋下了一粒種子:他做錯了。因為他錯了,所以會被打死,但到底哪兒錯了,用詞錯了,姿勢錯了,態度錯了?他不知道,也無法知道,因為沒辦法再重現那個場景了,這樣一來只能就各個方面做出假設,再一一驗證。但實際上,還有一種可能:他根本沒做錯。要想驗證這條推論,他只能同樣的用詞,同樣的姿勢,同樣的態度再從學校大門走一遭,而這一次,他安全通過了校門。這就證明了,第一次的死亡是任務強製的,他並沒有做錯。
冉這麽想也是有他的依據的,這個依據就是他重生的方式。他的重生兵不是讓他原地復活,拍拍灰塵繼續走,而是讓他回到了事情發生前那一刻,這其實就是給了他一個機會,一個驗證自己到底有沒有做錯的機會,而想要驗證,就必須以同樣的方式重新走一遍。
第一次死亡相當於給他的解題思路安排了一個岔路口:一條是他做錯了,另一條是他沒做錯。如果他判斷失誤,沿著前一條推演過去,可能需要花費很久才能明白,此路不通。他還需要再繞回去,從最初的起點進行推斷。他無法想象走了那麽多的冤枉路自己到底會浪費多少時間,浪費多少次重生的機會。
這就是智者的博弈,他現在在和那個臉色蒼白的女孩隔空對弈。
冉稍微休息了一下,拉著行李箱朝自己的宿舍走去。他住的宿舍是一個四人間,上層是床鋪,下面是桌子。這個學校名為中學,但課程安排並不是很重,管理也更類似於大學,所以他們宿舍四個人的桌子上都擺了一台電腦,沒有晚自習的話還可以玩一會兒。
稍微收拾了一下,冉就開始了自己在這個學校的生活。
幾天過去了,什麽事也沒有發生,生活甚至顯得有些平淡。這種平淡並沒有讓冉感覺到閑適,反而更加累。有這麽句話: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現在冉就有種被賊惦記著的感覺,他知道總會有事發生的,心總得緊繃著,更讓人疲憊。
這天下午冉他們班有節體育課,說是體育課,也沒有什麽具體安排,就是讓他們自由活動,放松一下。
冉坐在草坪上看同學們踢球,雖然大家的水平不怎麽樣,但都挺投入的,看著也挺有意思的。就在他看的津津有味的時候,冉聽到背後有腳步聲,他猛地站了起來,卻將來人嚇了一跳。
站在他身後的是個清秀的女孩,是他們班的學習委員,藍蕊。
藍蕊有些慌亂的退了一步,嗔怪的說道:“幹嘛突然站起來呀,嚇死我了。”
冉抱歉的笑了笑,藍蕊走到他身邊,坐了下來,對冉說道:“你怎麽不去踢球呀?”
冉也坐下來答道:“好不容易有節課可以休息一下,當然怎麽舒服怎麽來啦。”
藍蕊皺了皺眉小鼻子說道:“你好懶散哦,作為祖國的太陽,你怎麽能這樣呢?”
冉也沒有反駁,接著她的話問道:“那你說應該怎麽辦?”
藍蕊看了看左右,有些神秘兮兮的湊到他跟前說道:“你應該聽說過吧,咱們學校鬧鬼。”
冉歎了口氣,說道:“這就是你說的祖國的太陽應該做的事?”
藍蕊翻了個白眼, 說道:“你想不想聽,不想聽算了。”
冉正襟危坐,故作嚴肅的說道:“想聽,怎麽不想聽,我對這個也挺好奇的。”如果能得到一些線索,對他度過這個任務也有很大幫助的。
藍蕊說道:“算你小子運氣好,來,我給你看個東西。”說完就站了起來,朝操場的一個角落走去。
冉也連忙跟了過去。那個角落裡對方了一些廢棄的籃球架,藍蕊七拐八拐來到一個很隱蔽的地方。
冉看了看周圍,問道:“這裡有什麽呀?”
藍蕊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有些陰測測的說道:“你既然知道這個學校鬧鬼,那麽不知道離開大部隊,單獨一個人行動是件很危險的事嗎?”
沒等藍蕊說完,冉轉身就跑,因為藍蕊現在雙眼已經流出了血淚。這裡沒有路,他們是趟草進來的冉對於他們怎麽來的還是記得挺清楚的,但他沿著來時的路跑了很久,卻怎麽也跑不出這幾個籃球架組成的“迷宮”……
幾分鍾後,藍蕊手裡拿著冉的腦袋,拋了幾下,然後一腳大力開球,將他的腦袋踢出了學校圍牆,嘴裡還說道:“讓你不去踢球,這下好了,被當球踢了吧?”
而這時候,冉還沒有死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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