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整的公路上行駛了一個多小時後,陳曦蕊他們的大巴開進了山間小路,崎嶇的山路把這一群人折騰的夠嗆,不停跳動的車顛得很多人的胃都快吐出來了,就這麽折騰了兩個多小時眾人才算到達了目的地。
到地方後大家逃跑似的下車了,陳曦蕊留在了最後,她是實在沒力氣了,到最後還是扶著車門慢慢的走了下來。誰知道這裡的路況這麽差勁兒,她的半條命差點兒沒了,當然,也和她平時缺乏鍛煉有關系。平日裡陳曦蕊喜歡待在布置的溫馨可愛的小窩裡,精心的照料著自己的那盆劍蘭,靈感出現後就在畫布上塗鴉。可能也是靜極思動吧,有一天她突然有了出去走走的想法,也沒有仔細考慮,也沒有細細的篩選,直接選了這個距離自己最近的旅遊項目。
迎面清冷的山風襲來,陳曦蕊長長的呼了口氣,將肺裡的濁氣全吐了出來,換進去新鮮的空氣,順便也將一直在往上湧的胃酸壓了下去,嗯,現在感覺舒服多了。
伏綿的大山腳下錯落的擺放著十幾戶的人家,這裡就是陰水村,村子裡有條小河,清澈見底,時不時還能看到幾條小魚。山在村莊的南面,正好把太陽給遮住了,山體巨大的陰影好像一個龐然大物一般壓了下來,而山腳下的陰水村顯得如此羸弱。而實際的生活也正是如此,陰水村的村民在簡單樸素的生活中始終能夠感受到大自然的威嚴,山中的珍貴草藥確實能賣出個很好的價錢,但並不是每次上山都能有所收獲的,而這裡的土質並不適合耕作,沒有采到草藥就沒有錢,也就沒有吃的了,歷史上甚至出現過饑荒餓死的現象。當然,這是以前,現在再怎麽樣也不至於餓死人,但這裡畢竟很偏僻,衛生醫療方面相對而言就比較差了,山上的毒草異蟲經常讓采藥的村民們受傷,有時候會因為無法得到及時的救治而落下殘疾。
“你沒事吧?”就在陳曦蕊遠眺陰水村的時候,一個關切的聲音突然傳來。
“啊?”被從沉思中驚醒的陳曦蕊低聲驚呼了一聲,有些慌亂的說道:“沒什麽,沒什麽的。”
齊歐還是有些不放心,繼續問道:“真的沒事?你的臉色看起來很蒼白呀。”他的語氣雖然充滿關切,但雙眼卻散發著審視的目光。
陳曦蕊這時已經完全鎮定下來了,她擺了擺手答道:“沒事,只是因為顛簸胃裡有些不舒服而已,現在已經好多了。”
齊歐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說道:“哦,這樣啊,那好吧,快去拿你的行李吧。”
見眾人已經把行李都拿出來了,大巴車就開走了,導遊郝雪解釋道:“第四天中午的時候車就會來接我們回去了,好了,大家跟著我,不要掉隊了,我們現在去這次旅行住的地方。”說完,還拿出一面小黃旗,招呼眾人朝陰水村走去。
切斷於外界的聯系,這是恐怖片裡常用的情節,一個隔絕封閉的場所鬧鬼的話會讓他們這些人面臨無路可退的境況,增加更多的恐怖,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陳曦蕊拿出手機看了看,果然,這裡沒有信號。
看著大巴車漸行漸遠,表面上大家都沒有怎麽在意,普通的遊客不會那麽敏感,而試煉者自然也知道這是情節設定,想要阻止也是徒勞的。唯有徐天藍開口問道:“導遊,這裡也沒有手機信號,如果我有什麽事需要中斷旅程馬上回去怎麽辦?”
走在最前面的郝雪停下了腳步,微微皺起了眉,旅程剛剛開始就問這種問題,好像這次旅行一定會出現變故似的,但她還是努力勾起嘴角,揚出一個微笑回答道:“這個不用擔心,我這裡有一部衛星電話,如果有時候事的話我可以通過它來和旅行社取得聯系,讓他們派車過來,好了,還有什麽問題嗎?”郝雪雖然想努力表現出她的職業素養,但畢竟還是個二十歲的女孩,並不太會掩飾自己的情緒,話語中還是帶出了一絲不滿。
徐天藍也聽出了導遊語氣中的不耐煩,將下一個問題咽進了肚子裡,說道:“沒有問題了。”
這時,錢嬌不耐煩的說道:“好啦,來旅行就是來放松的,正好有這麽一個世外桃源,不要想外面的事了。”
被一個漂亮女孩這麽取笑,徐天藍的臉上有點兒掛不住了,他開口說道:“我是怕……怕……”
“怕什麽?”錢嬌眼珠轉了轉,恍然大悟說道,“你是怕鬧鬼?看鬼片兒看多了吧,你一個大男人怎麽這麽膽小啊?”
徐天藍想要反駁,卻不知道怎麽說好,這時郝雪說道:“好了,好了,要出發了,大家跟緊了。”
進入陰水村需要走過一個小橋,走在橋上的時候,陳曦蕊無意識的朝下面看了一眼,一陣漣漪,自己在水中的倒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瘦削而臉色蒼白的女孩,她正用一雙鼓脹的似乎要跳出眼眶的雙眼隔著水面看著陳曦蕊,女孩露出一個微笑,慢慢的微笑越來越大,嘴角已經裂開了,到最後,女孩的嘴已經像滑稽小醜那樣,嘴角咧到了耳朵根。
剛開始看到這種恐怖場景的陳曦蕊嚇了一跳,她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著,嘴裡想喊,但卻叫不出聲來,很快,曦蕊的目光鎮定了下來,她眼中的躲閃和怯弱已經不見了,隨之而來的是堅定和陰毒。到最後,陳曦蕊看著水中那個咧嘴大笑的女鬼,自己也笑了起來。
這時,走在最前面的導遊郝雪也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奇怪表情,雖然沒有回頭看,但她似乎已經知道了後面到底發生了什麽,而對於那種變化,她明顯感覺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