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十月份後,天氣越來越冷了,潮濕的空氣好像要把所有人身上的熱量全部帶走,霍格沃茨的學生們即使穿上厚厚的秋裝,仍然無法改變那種透骨的寒意。
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內,郝敏蜷縮在離壁爐最近的一個沙發上,手裡拿著一本書。旺盛的爐火帶來的暖和的熱浪,將空氣中的寒氣徹底驅散了,看著外面淅淅瀝瀝下著的小雨,厚重的雲將西斜的太陽的光輝遮掩住了大半,整個世界變得灰蒙蒙的一片,好像塵封的老照片一樣,蕭瑟而淒冷,這種環境下自己卻能在溫暖的室內,躺在舒適的沙發上閱讀,確實是件很愜意的事,果然,只有對比才能產生幸福。
郝敏手裡拿著的是一本英譯版的《中國通史》,上一次的歷史興趣小組聚會中,凱特教授首次圈定了下一次聚會要討論的主題:中國歷史。這項決定給郝敏他們帶來了不小的麻煩,因為文化的差異,他們對於東方的文化歷史很難理解,所以在之前的幾次聚會中,他們不約而同研讀的都是歐洲歷史。
但現在,教授既然這麽安排了,再麻煩也得去讀,而且東方歷史是整個世界歷史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既然這是個歷史興趣小組,總是會要涉及到東方歷史的,只不過是個早晚的問題。
接下來又出現了一個問題,郝敏他們很難找到相關資料,很多關於東方歷史的譯本都是學術資料,這種書對他們來說太過艱澀了,而英國人自己編寫的對中國歷史的讀物看起來就不怎麽靠譜。好在威廉對這方面比較熟悉,這本《中國通史》就是他找到的,這並不是一本學術論著,而是一本科普讀物,對於他們這些沒有什麽歷史基礎的學生而言,這種簡單明了的科普讀物正是最合適的。
郝敏在讀書時都有一種基於本性的認真,她仔細的閱讀著書中的每一句話。又不懂的地方就去查找資料,資料也找不到的話也會做下筆記的。
就這樣,郝敏保持基本不動的姿勢已經讀了兩個多小時了,一陣報時聲響起。她抬頭看了看壁爐旁邊的那個古老樣式的座鍾,現在已經七點多了。快到和莉雅約定的時間了,郝敏揉了揉眼睛,把書合上,放到自己的包裡。站起來正打算出去,一陣冷風吹過,哈利快步走了進來。
郝敏知道這段時間格蘭芬多魁地奇球隊的隊長伍德……嗯,按哈利的話說就是有點兒“喪心病狂”,比如說今天,在結束了一天的課程後,伍德隊長感覺天還沒黑,多少還能看見點兒東西,就拉著球隊隊員去球場上訓練了,完全不顧濕冷的寒風還外面下著的小雨。
在經過兩個多小時的訓練後。眼看著天已經完全黑了,哈利他們總算被放了出來。
看到郝敏,哈利喘著氣說道:“嗨,這天簡直糟糕透了,不是嗎?這種天氣我們還要訓練,訓練什麽啊,這種天氣誰能看見球到底在哪兒?真是見鬼了!”他是一路跑回來的,能回到溫暖的格蘭芬多休息室簡直像回到了天堂,雖然作為一個巫師他不應該去信奉神啊,天堂啊什麽的。但這種幸福的感覺讓他忍不住爆發了一陣對自己這個榮譽感極強的球隊隊長的抱怨。
哈利走到郝敏剛才坐的地方,剛想一屁股坐下,突然看到那個栗色頭髮的女孩正用凌冽的眼神瞪著自己,哈利尷尬的笑了笑。拉過一個木頭椅子坐下了。哈利現在全身濕透了,衣服上還不停的滴著水,上一次他就直接坐在了沙發上,將整個沙發都洇透了,郝敏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把沙發弄乾,從此以後郝敏就禁止他穿著濕衣服隨便亂坐了。
郝敏皺了皺眉說道:“我要給你說多少次你才能記住。這種情況下你應該先去洗個澡,換身乾淨的衣服,這樣既不會讓你感冒了,而且還能享受舒服的沙發。”
哈利感到一陣頭痛,他和羅恩一致認為郝敏要管的實在太多了,但沒辦法,誰讓他們是朋友呢,而且不管怎麽說也是為了自己好,也不好出語相譏,哈利打了個哈哈,示意自己知道了。
看哈利這個樣子,郝敏知道自己又白說了,她也懶得去給哈利講解“維持公共場所的衛生有多麽的重要”,而是指了指小圓桌上的牛奶和三明治,說道:“吃飯的時候我沒看到你,就給你留了點兒東西,你先吃了吧。”說完,轉身就往外走。
哈利一把抓住三明治,狠狠的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說道:“你要出去?”
郝敏也沒有回頭,只是揮了揮手,說道:“是啊,我要出去一趟。”
因為放在了壁爐旁邊,牛奶和三明治都還是溫熱的,但哈利卻沒有像往常那樣感受到來自朋友的溫暖,是因為這次郝敏沒有對自己說教了,還是她最近已經很少參加自己和羅恩的集體行動了?哈利搖了搖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思緒甩出去,安然的享受起自己遲到的晚餐了。
走出格蘭芬多的公共休息室,冰冷的空氣馬上就將郝敏整個包裹了起來,她緊了緊衣服,感覺自己穿的有點兒少了。郝敏沒打算回去再換身衣服,她小跑著來到了三樓的一個角落,那裡的牆上畫滿了亂七八糟的塗鴉,郝敏仔細找了找,抽出魔杖點了點一個輪廓抽象的小熊的鼻子,很快,一個小門憑空出現了,郝敏左右看了看,俯身走了進去。
這是間廢棄的教室,霍格沃茨城堡裡,這種廢棄的教室有很多,位置隱蔽而無人打攪,絕對是個集會的好地方。
教室裡已經有個人了,莉雅舉了個蠟燭正在檢查著這個房間,聽到聲音後她警覺的轉過身來。
“嗨,莉雅,你先到了啊。”郝敏打招呼道。
看到是郝敏,莉雅松了口氣,說道:“是你啊,‘在命運的顛沛中’。”
“額……”在莉雅企盼的眼神注視下,郝敏無奈的接了一句:“最可以看出人的氣節。”
這是她們設定好的暗語,是莎士比亞的一則經典語錄。莉雅堅信沒幾個巫師會對這個麻瓜藝術家感興趣,所以他的語錄是個不錯的接頭暗好。只不過郝敏實在鬧不明白,她們只不過想要對之前學到裡的歷史討論一下,至於弄得跟特工接頭一樣神秘緊張嗎?
看著一臉呆萌不解的郝敏。莉雅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自己這麽小心還不是為了她,按照自己的父親,,她們現在正在霍格沃茨。也就是鄧布利多校長掌控的地盤上挖牆角,當然得小心一點兒了。但顯然,莉雅把普萊斯先生在信中強調的“小心一點兒”理解錯了,謹慎是沒有錯,但也不用這麽疑神疑鬼、草木皆兵,讓別人看起來好像她們在密謀炸掉魔法部似的。
莉雅和郝敏找了些完整點兒的桌椅,擦乾淨後坐了來,借著燭火討論起之前學習到的東方歷史來。
於此同時,另一場聚會也在霍格沃茨的一個角落進行著。
同樣是一個廢棄的教室,但這裡的光線要比莉雅和郝敏的那個教室亮多了。一根粗大的用特殊魔法材料做成的蠟燭散發出明亮的光芒,好像一盞明亮的燈泡,將整個教室都照亮了。
德拉科打開那本《中國通史》,有氣無力的說道:“你看了多少了?”這段時間這位馬爾福的小少爺過的挺不如意的,本來盧修斯就給他安排了一大堆的課業,現在,又逼著他加入了個什麽歷史興趣小組,這可真是太可笑了,他從出生到現在就從未對歷史感過興趣,沒想到十二歲了自己還要被逼著學什麽歷史。真是太荒唐了。
威廉露出一個標準的貴族笑容,說道:“沒怎麽看,只是隨便翻了翻。”
“哦。”德拉科繼續保持著全身無力的狀態,問道:“你不怕凱特教授問起你來啊?”
威廉輕笑一聲。說道:“怕什麽,難道你還真以為凱特教授把我們四個聚在一起是為了研究什麽歷史嗎?”他現在也看出來了,之前幾次聚會凱特教授之所以沒有正式開講主要是因為人還沒有來齊,,四個學院,四個學生。那個女人的胃口還真大啊!
威廉話語中透出來的輕蔑讓德拉科心中微微一冷,他低著頭,把書本重新合上,說道:“那你說凱特教授是為了什麽?”
“還不是想著……”說到一半,威廉意識到自己還是有些太過輕狂了,連忙將後半句話咽了下去,他收斂了下心情,說道,“這我哪兒清楚,只不過凱特教授就給了幾天時間,又劃了一個東方歷史這麽大的范圍,想必也只是想讓我們了解一些概況,至於具體的細節,我們既沒有那個時間,也沒有那個能力去學透。”
德拉科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只不過這個“大概了解”我都沒做到,這本書應該是最簡單的科普了,但還是很多地方沒弄懂。”
話說到這兒了,威廉自然也聽出了他口中的未盡之意,說道:“我也說不上懂,只是胡亂的瞎猜罷了,正好趁現在討論一下,凱特教授問起來也有個準備。”
說完,兩人就伏案探討了起來。
花了半個多小時,德拉科和威廉終於討論完了,兩人又隨便的聊了兩句,威廉就走了。
看著威廉走出房門,德拉科臉上輕浮的表情慢慢消失了,他重新坐了下來,哂笑一聲,輕聲自語道:“一個麻瓜出生的泥巴種罷了,也敢在我面前放肆,有你後悔的時候!”說完,德拉科輕輕吹了口氣,數米外的那根巨大的蠟燭呼的一聲就被吹滅了,整個房間陷入了徹底的黑暗中。
德拉科閉上眼,。,而且是個歷史悠久,具有皇家血統的貴族,他從小就展現出了非凡的政治智慧,得到了家族的重點培養,當他十一歲的時候,一份霍格沃茨的錄取通知書打破了所有的培養計劃,卻也讓威廉邁入了一個嶄新的世界。在信的最後,盧修斯給他下了一句評語:年少多智,又未曾經歷波折,性傲而輕狂。
盧修斯不愧是可以在多疑的伏地魔身邊混的風生水起的人,這份看人的眼光很銳利啊,自己的父親還是有些本事的,德拉科心裡想到。
德拉科拿出紙筆來,完全的黑暗環境似乎對他並沒有任何影響,在信紙上面刷刷點點寫了一封信,寫好後,德拉科把它團成了一團,走出了這件廢棄教室,隨手把這團廢紙扔到了走廊的垃圾箱裡,就回去休息了。
過了一會兒,一個家養小精靈走了過來,將那個垃圾箱翻了個底朝天, 終於找到了主人要的那個紙團。
十幾分鍾後,那封信就出現在了菲麗絲的案頭,她把信紙鋪展到桌子上,上面記載著德拉科和威廉的對話,有意思的是,這封信是從旁人的角度,而不是從德拉科的角度來寫的,就算被知情人看到這份信,也只會認為兩個男孩太不小心了,說的話被人偷聽了去,怎麽也懷疑不到德拉科身上。
看完後,菲麗絲靠坐在舒適暖和的座椅上,其實她也沒想到,,。野心果然是種強大的力量,為此,一個十二歲的男孩可以承受那麽多,進步那麽快,只是,不知道德拉科能否控制住自己的野心,還是說到最後他會被自己的野心控制住。至於那個威廉,並不用怎麽在意,畢竟只是個小孩兒罷了,抽時間給他個教訓就可了,不經歷一些事,生在太平年間的威廉不會清楚,每年英國巫師界都會有很多人莫名其妙的失蹤,就像這樣……
菲麗絲扶了下桌子,轉身朝臥室走去,放在桌子上的那封信突然自燃了起來,轉眼間化為了灰燼,一陣清風吹過,消散的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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