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歡顏的表演，在眾人的掌聲中結束。

　凌然臉上一直掛著笑容，他知道，她一直都會給人驚喜。以前是，現在是，將來肯定也是，能擁有這個一個女人該有多幸福，可是，他們之間的距離卻是越來越遠。

　甚至今天她及笄了，也許她及笄之後，會有別的男人向她求親，一想到這裡，凌然的胸口就像被堵住了一樣，難受至極。

　慕歡顏表演結束後，程芸第一個站出來，她笑著對眾人說:“今天是歡顏的及笄禮，我想跳一支舞為她慶祝。”

　程芸只是單純的想要祝賀慕歡顏，並沒有嘩眾取寵的意思，也沒有想要向誰表示自己的舞姿有多優美。

　她走到樂隊跟前，告訴她要跳的曲子，等她走到眾人中間，音樂聲慢慢的響起來，程芸隨著音樂開始舞動起來，她的舞姿並非上成，卻也還算比較莊重內斂。

　方樂看著程芸，連連點頭。

　一曲結束後，雖然沒有像慕歡顏的表演那樣贏得陣陣驚喜不斷的掌聲，但是程芸還是非常滿意，她此舉隻想向慕歡顏表達她的祝賀之情。

　“程芸，你比我跳的好多了。”慕歡顏握住走到她身邊的程芸。

　“你就別笑話我了，我母親一直說我技藝不好。”

　接下來，慕錦歌也走了出來，這一次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可以在京城名流圈子中表現一下自己。

　“今天是我長姐的及笄禮，我也跳一支舞慶祝長姐。”說著，朝慕歡顏一笑，好似她們姐妹之間的感情很好似的。

　音樂聲響起，慕錦歌披著的紗巾突然就變成了一條長長的水袖，隨著她雙手的用力，已經甩了出去。

　難怪她今天會這樣的打扮，這身裙子除了穿著好看之外，跳起舞來更有一番風味。

　飄逸的紗質長袖隨著慕錦歌的舞姿，似乎煥化成了一隻蝴蝶，翩然飛舞，無論她踢腳也好，側身也好，翻轉也好，每一個動作都恰到好處，很快便將眾人的視線拉回到了她的身上。

　凌然卻無心欣賞她的舞姿，看到了一個人內心的險惡，外表再華麗，也已經無法掩飾。

　凌默看著慕錦歌的表演，仿佛至身其中，如此美人，男兒夢寐以求，留在身邊，固然也可以撐起面子，只可惜她的心已經在別的男人身上。

　陳氏的臉上都快笑成了一朵花，她十幾年含辛茹苦培養的嬌女，屢次戰敗，這一次，總算可以在人前重新樹立起她的風華絕代。

　隨著她連轉十幾個圈之後，舞步嘎然而已，雷鳴般的掌聲隨即響了起來，老夫人的總算是滿意的點點頭。

　“慕將軍的兩個女兒都各有所長，真是令人羨慕。”

　“確實，大小姐聰慧有加，二小姐才藝出眾，都是數一數二的好姑娘，慕將軍真有福氣。”

　賓客們紛紛議論著，隨後也有一些貴族小姐依次表演了自己的才藝，直到宴會結束。眾人紛紛結伴離去，老夫人親自送梁王妃出門。

　長公主和眾位皇子依然留在現場。

　“歡顏，本公主今天也準備了東西給你添妝。”長公主讓人拿出了她之前在公主府宴上做彩頭的那塊玉枕。

　“這麽貴重的禮物，我受之有愧。”

　“本公主送給你的，你就收下，那日在公主府宴上，本公主可是說過要將這塊玉枕送給才藝俱全之人，如今送給你，也是眾望所歸，收下吧。”

　長公主說這樣的話，無疑就是把慕歡顏放在了京城最優秀的女子這個位置上，慕錦歌看到此番情景，心裡也只有羨慕的份。

　慕歡顏接過玉枕，向長公主道了一聲謝。

　“本公主該告辭了，幾個皇弟，你們還打算繼續在這裡討酒喝嗎?”長公主看向在場的其它皇子。

　然而，就五皇子站了出來，說:“皇姐，我送你回府。”

　“還是五皇弟最懂事。”長公主和五皇子一同離開慕府。

　四皇子還是第一次跟慕歡顏接觸，他向來縱情詩語歌賦，琴棋書畫，喜歡尋找比較偏門的音樂，然而慕歡顏方才的表演，深深的引起了他的興趣，他上前一步，笑著說:“慕小姐，你的剛剛的表演實在是太精彩了，我可否向你討教一二?”

　“獨門絕持，恕不外傳。”當然，這等技術解說出來就沒有意思了，只能在眾人不知情的情況下，表演出來，才算是達到了它的至高境界。

　慕歡顏直截了當了拒絕了四皇子，顯得有些不盡人情，蕭玄馬上站出來說:“四弟，這種雜技以前我出宮治病的時候，曾經見識過，表演的人也說過，是不能向任何人解說他們是怎麽表演出來的，這是行規，各行各業都有自己的規矩，慕小姐不過是在維護這門技藝的行規而已，四弟且莫見怪，咱們也理解理解她。”

　蕭玄的一番解釋，四皇子凌藝的心裡總算舒坦了一些。

　“幾位皇子，怎麽一直站在說話呢?不如到內殿裡去坐坐，我讓沏點好茶送過來。”慕錦歌見他們都圍著慕歡顏，便也走過來參與其中。

　“如此甚好。”蕭玄本就不打算離去，第一個就裡面走。

　至於凌然，他現在已經賜婚了，本該避嫌，但是還是忍不住想要留下，多與慕歡顏共處幾分。

　於是幾位皇子都走進了內殿。

　陳氏、方氏和張氏見皇子們還留在這裡，也不敢怠慢，除了讓丫鬟們送上好茶，還上了水果和茶點。

　都入坐之後，蕭玄站起來，走到慕歡顏的跟前，說:“慕小姐，今天見了你的風彩，讓我大開眼界，及笄禮之後，你也成年了，我身體一向不好……”說著，蕭玄用力的咳了幾聲，平複下來繼續說:“我身體一向不好是眾所周知的，我想娶你衝喜，不知道你有沒有意見?”

　“放肆！”凌然一拍桌子，猛了一聲站了起來，把一屋子的丫鬟嚇得身子一抖。

　蕭玄擰著眉頭看著凌然，“大哥，你這是怎麽了?”

　“她現在是我的老師，也算是有身份的人，你怎麽可以說讓她來衝喜這樣不敬的話?”凌然一是氣不過蕭玄說讓歡顏來衝喜，二是不想看著她成為自己的弟妹。

　凌默倒是像看了一聲笑話，不過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倒是可以借機讓太子和二皇子之間先鬥爭起來。

　“大哥，你也別責怪二哥了，其實二哥說的話也有理，慕歡顏雖然封了縣主，當了太子師，可身份上怎麽也比不上咱們這些皇子，說不定二哥成親後，喜氣衝走了病氣，身體就好了呢。男未婚女未嫁，二哥也是有機會的，不過，二哥，三弟說句不該說的話，二哥有這番心意，大可以奏請父皇，若父皇知道你對慕歡顏是真心的，給你賜婚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也覺得三弟的話非常的有理，我現在就回宮奏請父皇。”

　慕歡顏看蕭玄這個樣子，真恨不得潑一水冷水在他身上，讓他好好清醒清醒。

　蕭玄這就起身準備要走，凌然上前去攔住了他。

　“二弟，在我心裡你一直都是一個很溫和很講理的人，你何曾問過慕歡顏願不願意嫁給你就去奏請父皇，這對她太不公平了。”

　“大哥，我是皇子，一表人才，相貌堂堂，除了身體有點弱之外，各方面都很優秀，她不過是個大臣之女，還不是巴望著早點嫁給我做皇子妃。”

　凌然聽了這話，心裡就更加憤怒了，二皇子什麽時候變成一個這麽霸道的人。

　慕錦歌見那個病鬼二皇子想娶慕歡顏，心裡樂得開心，便對慕歡顏說:“長姐，沒想到二皇子竟然對你有這麽深的感情，其實二皇子也挺好的，你可以考慮考慮。”

　慕歡顏真的不明白蕭玄到底唱的哪一出戲?

　慕錦歌的話落入凌然的耳中，他回過頭瞪了她一眼。

　“二弟，慕歡顏現在是我的老師，她的終身幸福，我不能不管。”

　“大哥此言差矣， 她嫁給我，我定會讓她成為這個世上最幸福的女人。”隨後，蕭玄走到慕歡顏的跟前，笑著說:“只要你肯嫁給我，我願意在此發誓這一生隻娶你一個女人，咱們一生一世一雙人，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慕歡顏微眯著眼睛，朝他笑著，心裡卻恨不得狠狠地敲他一下。

　“二皇子，你對我的厚愛讓我非常感動，可是今天除了是我的生辰之外，還是我娘的忌日，實在不宜提這種婚嫁之事，只會讓我心裡更加愧疚我死去的娘。”

　見慕歡顏沒有答應，凌然總算是舒了一口氣，如今她成年了，誰都可以上門提親，他又怎麽能夠阻攔，一想到這裡，剛松下來的心，又一陣煩躁。

　凌默說:“二哥，既然今天還是她母親的忌日，這事再說下去就是為難她了，等過了這幾天再提也不遲。”

　蕭玄又怎麽會不知道今天是慕歡顏母親的忌日，只是今天是她的及笄禮，代表著她已經成年了，他只是想借此問問她，到底願意不願意嫁給他?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