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們胡亂扒了幾口飯,孫老便繼續傳授,而且不知疲倦,愈發精神飽滿。
“孫醫生,孫醫生,”一個黑瘦小夥跑了進來,進了高腳樓後,又馬上停下撫平呼吸道“島主請您過去。是曼荻生病了”。孫老合上醫書,對我道“走,我們去臨床實踐。”說完我們就背上藥箱,我背著藥箱跟在孫老後面,儼然成為了一名赤腳醫生。
曼荻是島主的女兒,島主平時不參與海盜作業,只是負責村裡的秩序,說是島主,倒不如說是酋長。
來到島主的高腳樓,這高腳樓位置較好,靠進海灘,仿佛是海景別墅。我們走進去,便看到一個少女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快要昏迷。孫老觀察女孩病症,隨即把脈,半許已有答案,他讓我上前辯證,我觀察女孩,女孩身體發燙,臉赤紅,頭有汗,舌頭很紅,為其把脈,數脈很沉,“這應該是實熱症。”我對孫老說道。孫老點點頭“再辯!”
我繼續為女孩把脈,忽然感到洪脈輕微紋紊亂,如不是觸感增強,定發現不了。“不好!這是登革熱!”我對孫老說道,孫老讚許點點頭。“那得趕緊送醫院,遲了怕有生命危險。”我說道。孫老搖搖頭說“西醫我們到之前剛走,此地醫院醫療條件落後,對此病束手無策。”島主沉聲看著我們,要不是孫老醫術高明,他此時脾氣定要爆發,剛剛他將一名西醫大罵趕走。他誠懇對孫老說道“孫老醫生,救救我女兒。我就這麽一個女兒。”
“開藥方!”孫老對我說道,我拿紙筆寫“白虎湯合梔子鼓湯。生石膏、知母、梔子、淡豆豉、青蒿、甘草”孫老接過藥方點頭隨即搖頭道“藥方沒錯,但登革熱來勢急凶,曼荻身體虛弱,需黑東革阿裡。”
“黑東革阿裡?那不是壯陽補虛的嗎?”我疑惑道。“嗯,但有很強的退熱作用。只是黑東革阿裡很是稀少,我這裡只有這麽一小根,而且年份也不夠,效果不是很大。”孫老說完遞給我一根褐色的樹枝般的根莖。
一股似人參般的香氣撲鼻而來,這黑東革阿裡的功效估計跟人參相似,有千年人參吊命的作用。
孫老搖頭歎息,便開始配藥準備煎藥。“孫老醫生,我女兒怎麽樣,有救嗎?”島主熱切的期盼著。
“曼荻身體虛弱,又突發登革熱,只有一線生機,要看她自己的意志了。除非…”孫老還沒說完,島主就急切的抓住孫老的兩隻臂膀道“除非什麽?無論多大代價,甚至要我命換,我都願意!”島主愛女心切。“除非千年份的黑東革阿裡。”孫老說道。
“千年黑黑東革阿裡…”島主喃喃道。黑東革阿裡本就少見,何況是千年份的。這是巨大的難題,而且短時間也難以尋找,島主癱坐地上,雙目無神。島主夫人,在女兒床邊默默哭泣。
“我出去找找試試看”我說道,島主眼神一亮但隨後暗淡,希望太過渺茫了。孫老點點頭,希望正是病人一家所需要的,哪怕只有一絲。
我出門,隨後兩名海盜跟隨。“站住!你們兩個現在什麽情況了,還盯著他不放,如果沒找到黑東革阿裡,我拿你倆祭天。”島主歇斯底裡要找出氣筒發泄,兩個海盜一哆嗦,就馬上停了下來。
我一人在雙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迅速奔跑,黑暗中我的視力得以最大的發揮。原本在這黑暗中我可以偷船逃跑,但我不能這麽做,為了孫老,為了女孩的性命。我往深山裡跑去,搜索著黑東革阿裡的氣味。
跑了數個小時,挖到幾個年份不高的黑東革阿裡。人已經在深山之中,夜間出沒的鳥獸,遠近叫嚷,仿佛在防范我這深夜的來客。我將手裡的匕首抓緊了一些,深夜中的密林,說不定藏著什麽猛獸。
四周一雙雙綠幽幽的眼睛,注視著我。但我看見,它們是一些眼鏡猴。眼鏡猴們嘰嘰的叫囂著,仿佛我闖入了它們的領地。甚至有幾隻膽大的還跑到我近處的樹上。但相對它們我體型龐大,卻也不敢做出出格的舉動。只是在我身邊跳躍跟隨罷了。
忽然,我聞到一股芬芳,是黑東革阿裡,這氣味比我之前所有挖的總和氣味都要大很多,而且這黑東革阿裡還沒有被挖出,這是一片沼澤,陰暗處,我看到一棵巨大的黑東革阿裡,定已經遠超出千年,仿佛它屹立那裡多年,為的就是我到來的這一刻,它靈動般的似像我招手,抑或是想要逃逸,但它只能停留在那裡。我十分興奮,看到沼澤裡有一根乾枯的樹枝,一躍借力踩去。
突然!乾枯的樹枝張開血盆大口,露出明亮鋒利的牙齒,朝我飛躍中的身體,猛撲過來。我大吃一驚,一腳踢在大口下顎借力倒退,灣鱷!原來是一條隱蔽覓食的灣鱷,我差點就成了它的腹中食物。
灣鱷迅速靈敏的往我追來,速度極快,它一擺頭部,大口往我腿上咬來。我急退數步,抓住一顆灌木的樹枝攀爬。但我隨後發現,灣鱷居然上樹爬了過來。
我對著灣鱷頭部扎了一匕首,它吃痛,一甩身將巨尾揮了過來,我一偏身,巨尾甩在枝乾上,一聲巨響,枝乾斷裂,木屑橫飛。我急忙躍地而去,灣鱷隨之從高處隨樹枝掉落。我舉起匕首,在其肚皮上狠狠一劃,灣鱷內髒露出,一股血腥氣四濺開來。灣鱷痛苦在地上扭動,我不做停留,急忙將千年黑東革阿裡挖出,清香撲鼻,霎那間感覺精神大震。忽然遠處一群樹乾般的灣鱷迅速朝此處而來。我頭皮發麻,將千年黑東革阿裡,放在挎包中,迅速往來路逃走。我隨後聽到,那隻受傷大灣鱷,被數十隻灣鱷分食的碎裂聲,頃刻,藻澤地就恢復了平靜。
劫後余生,我後怕不已,在確定安全後,拿出千年黑東革阿裡,一股濃鬱的氣息撲面,我確定,這千年黑東革阿裡應該可以代替養神果製作養神丹。那藻澤地可能還有,因為我聞到不只一股氣息,但是鱷魚也是一個**煩。我想著,只有等明天大亮,再來此處搜尋,現在則是趕回去救命要緊。
回去速度則快了,沒有停留,兩個小時便已回到寨子。時間已經是深夜12點。
寨子裡已經一片烏黑,只是島主的高腳樓還亮著燈,我神色匆匆,衣服破裂,身上血跡斑斑,回到了島主的高腳樓。
“找到了?”所有人都用期盼的目光看著我,雖然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但他們仍然眼露期盼。我拿出千年黑東革阿裡,芳香滿屋。
孫老震驚的看著這株黑東革阿裡,眼中露出驚詫,這年份也實在是悠久,遠超千年。他難以相信的望著我,道“來之不易啊!”說完,孫老開始配藥。
島主和島主夫人,雙雙跪在我面前,給我磕頭拜謝。我急忙上前要將其扶起,島主一把抓住我的手,說道“從此,你是我霍洛島最尊敬的賓客,只要我阿羅約在世一天,你就是我們霍洛島的恩人。”我知道我在這淳樸彪悍的海盜部落中,已有了一席之地。
第二天清晨,曼荻已幽幽轉醒,孫老的醫術加上千年黑東革阿裡的功效,將她從鬼門關生生拽了回來。急病急去,曼荻身體已經恢復些許,在不用父母的攙扶下,來到孫老的住所感謝救命之恩。孫老的住所瞬間被各種禮物堆滿,一股濃濃的幸福感在孫老的住所裡彌漫。這就是治病救人的成就吧。
曼荻恢復了健康後,動人的肌膚恢復了光澤,曼妙的身姿和驕人的美貌重新展現在我們眼前。她輕輕走上前,將茉莉花環戴在我的脖頸,親吻我雙頰。“你是我見過的最帥的醫生!感謝你拯救了我的生命!我願意付出一切向你報答!”她直爽大方的感謝我說道。“你是我第一個病人,你的健康是我最好的報答”我對她說道,她再次緊緊擁抱了我。
她大病初愈, 需要休養,但還是拉著我,帶我去看海島上她認為最美的景色,我們坐在一個山坡的草地上,綠草茵茵,野花野草灑滿整片山坡,早晨的陽光明媚的照耀著我們。她穿著花色的圓領連衣裙,輕輕的隨風起舞。她的前方就是礁石,礁石的外面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海鳥在天空飛過,好似要停留在潔白的雲彩上一般。她回頭對我微笑,似在感謝生命,感謝美好。
我們脫掉鞋子散步在綠茵草地上,她有些虛弱的牽著我的臂膀,柔軟的青草溫柔的刺著我們的腳心,如一種大自然的饋贈撫摸著我們的心靈。
遠處一些帆船逐漸集結,一艘艘白色的帆船,像似白色的蝴蝶,在海上飄蕩。
“是帆船比賽!我們每年都要舉行的帆船比賽,我生病都忘記了。”曼荻興奮說道。“走,我們去看帆船比賽,去年我還參加過呢。”
我跟曼荻來到帆船集結海域的沙灘,沙灘上已經聚集了很多人。載歌載舞,一股節日的氣息在海灘上彌漫。人們有穿著白色西服的青年男子,有穿著無領連衣裙的姑娘,還有很多穿著樹葉和貝殼的男女,他們把原本較黑的膚色上又濃濃的塗上了煙灰,看起來就更黑了,黑得在太陽下閃閃發亮。
島主,還有臉上帶疤痕名叫約瑟夫的海盜首領,在一個臨時搭建的高台上站立,儀式即將開始。島主說道“歡迎遠道而來的棉蘭老島和巴西蘭島摩洛同胞。來參加我們一年一度的帆船大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