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崎不知道真闡子到底是放下了什麽心結,但是他感覺到老頭兒的殘魂一下子就活潑不少。【無彈窗..】
自從知曉了今法修法的存在之後,真闡子就一直顯得很壓抑。他似乎是覺得,自己徹底被時代拋棄了,成了一個什麽都不是廢物。王崎的修行他基本上c不上口。他的人生經驗在這個大環境下也沒什麽應用。除了“活雷達”和“古法百科全書”,王崎再也用不上他……哦,在王崎得了仙道焚書綱的殘片之後,他“古法百科全書”的地位都保不住了。
現在,他好像是去了什麽心結一樣。
王崎不知道,這位大乘修士的心結,並非是自身無用,而是更深層的原因。
真闡子一直深恨皇極裂天道,更自責自己斷絕了羅浮玄清宮的道統——是的,他一直覺得羅浮玄清宮覆滅,是因為自己萬年前的任性。
他將《大羅混沌天經》傳於王崎,未必沒有“重立道統”的意思。
可是很快,王崎就在今法仙道上展示出了超人一等的天賦,完全沒有理由再去學習什麽羅浮玄清宮的道統——甚至羅浮玄清宮道統在這個時代就已經變成了不值錢的垃圾。
連仇家皇極裂天道都只能躲在遠海瑟瑟發抖,只能靠著龍族的威名苟且一時——而且看仙盟的腳步,皇極裂天道距離覆滅也不遠了。
羅浮玄清宮永遠都回不來了,皇極裂天道也沒法由自己親手覆滅了。
這是真闡子心裡的結。
只不過現在,真闡子心裡的結解開了。
沒什麽是不變的。
一萬年了,該放下,就放下吧。
真闡子現在是這樣想的。
這對真闡子的傷勢、修行都沒有好處,但是某種意義上卻是在緩緩瓦解真闡子原本的心境。現在的他,稍加引導,就能成為一個不錯的今法修。
只不過,這就是後話了。
王崎帶著真闡子一路往南,先是途經羅浮丘陵——當年羅浮山、羅浮玄清宮的原址。一萬年前。名勝羅浮山早已被皇極裂天道打裂、磨平,如今就只剩這個一片丘陵。
當旱地逐漸變成水田之後,王崎便接近了下一個目的地。
每路過一地,王崎必然要下去遊玩一番。這場旅途從大年初一開始。一直持續到十五之後,接近二月。王崎隻覺得自己的心靈乃至思路都在這一次旅行當中開闊了。
不過,他也快要玩厭倦了。
松弛結束了。現在又到了學習、研究的時候了。
王崎決定,在下一個地方,自己就先停下來。複習一下最新的理論,然後好好整理思路,爭取將“力迫法”的大致方向做出來。在這之後,他就直接飛回朗德,去繼續自己的研究。
帶著這樣的想法,王崎緩緩降落到了村子的一角。興許是他思考自己的事情思考得太過入迷了,沒有注意到邊上還有其他人,結果降落的時候,嚇到一個正在播種的老農。
結果,那個老農做了一件讓王崎哭笑不得的事情。只見那個老農嚇得撲倒在水田裡。泥漿濺了一身,結果種子也不要了,農具也不要了,就這麽逃跑了。
王崎錯愕。聖嬰教乃是先天五德之道,秩序治世,本就與邪魔外道敵對。今法修不僅打擊邪魔外道,還在努力開民智,消弭凡人階級和修士階級之間的隔閡。按理說,凡人不應該如此懼怕修士才對。王崎出身的大白村,一樣是遠離仙道的凡人聚居地。但是當年李子夜和項琪到那邊去的時候,那些凡人別說是逃命了,夾道歡迎還來不及呢。
——不過……額,凡人當中應該有那麽一兩個人天生膽小又謹慎。不敢和修士這種“剝削階級”呆在一起?
王崎只能這麽想了。
王崎看了看放在路邊的、還沒來得及播種的水稻種子。現在臨近二月,正是早稻播種的時候。好在王崎這一世的老家在天江中遊,也是種水稻的。他小時候同樣見過村裡人還有家裡的佃戶種地。他想了下,先是伸手揮灑出一片聖光,護著這些種子的生機,然後再一翻手。用法力c控種子,使之自動埋入泥土你。這些事,只在眨眼間就做完了。
“得虧是遇到了我這種好人啊,不然非得耽誤了農時。”王崎搖搖頭,在周圍隨便找了個樹杈坐下,背靠樹乾,懶洋洋的曬著太陽。他在取出自己筆記的同時,也放出了一百多隻飛鳥機關獸,讓他們去掃描附近所有蘇姓之人的面孔。
不一會,另一個農人跑了過來。他比之前那個被王崎嚇走的老農年輕很多,應該是子侄輩吧。他看到已經播種好的農田,發出驚喜的呼聲。他先是抓起老農扔下的鋤頭,然後奔到王崎面前,就要跪拜。王崎止了他的禮節,將食指放在嘴邊,做噓聲狀。那個年輕的農人心領神會,點點頭,抓著農具往村子裡跑去。
王崎搖搖頭,不再理會那個農人。他現在隻想找個地方安安靜靜的看會書,不希望有人來打擾。不過現在,他實在是不想動了。
因為他剛剛想到了一個絕妙的點子。
“力迫法,嘿嘿,我感覺我距離第一問又進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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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年輕的農人將農具還給那個老農,道:“連叔啊,人家那仙長人挺好的啊,不信你自己去看,那仙長甚至還將你那種子給種下去啦!”
“那感情好,那感情好。”老農唯唯諾諾的應承了兩句:“我應該去謝謝仙長……不,不行啊。我剛才跑開,肯定是惡了仙長。現在去,不妥,不妥啊。”
“連叔你老是這樣。”那個年輕的農家漢子嘿了一聲,又道:“對了,那位仙長看起來只是想找個地方歇歇腳,他喜歡清靜,吩咐我不要說他的事兒。連叔。你記住了啊,你也別說出去。”
“好,好……我自然是記得的……”
農家漢子搖搖頭。這個連叔是最近一個月才搬來的。據說是老家那邊糟了災,發洪水。土地淹了,所以來投奔親戚。這塊田地原本是連家四哥開的。四哥二十年前來的這兒,一個人過,種地是一把好手。四哥看就是看這“連叔”拖家帶口可憐,才分了他們家幾畝地。
——不過話說回來。連叔的女兒還真是夠水靈的。不像是農家女,倒像是城裡嬌滴滴的大小姐。
在那個青年人走後,老農看四下無人,這才挺直了腰背。他眼中的渾濁,還有臉上那一絲唯唯諾諾的氣質都消失不見,整個人的氣勢都變得鋒銳無比。
就算法力全部都潛伏在身體內部,他也是一名修士。
老農“連叔”快步走進自己的屋子,然後輕聲喊道:“靈兒,傑兒,出來吧……”
“怎麽了?爹爹?”一個相貌約莫在二十歲上下的少女問道。她雖然穿著粗布衣服。臉上也有些浮塵。但是,這並未掩蓋讓她顯得粗俗醜陋,然而有一種“明珠蒙塵”的別樣美感。女孩叫道:“爹爹,你臉怎麽搞得這麽狼狽?”
“連叔”——分神期劍修、落塵劍宮長老連一辰鐵青著臉,道:“這裡可能不安全了……見鬼……見鬼!”
“師……爹,到底怎麽了?”另外一個同樣做農家打扮的年輕人也問道。
“當初打敗我的那一個修士……我看到他了!”連一辰眼神當中眼露出幾分驚恐:“見鬼……見鬼!他怎麽會找到這裡?”
那個青年人大驚失色:“擊敗您的那個外道……那個築基?”
“錯不了。雖然他現在已經結丹了,法力氣意也有些變化,但是大體上沒錯。而且,那張臉,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認得!”
連一辰懊惱的錘了捶自己的大腿。大約兩個月多前。他在西海被王崎擊敗,落荒而逃。皇極裂天道治下極嚴,像他這種非“嫡系”的臨陣脫逃者,必定會受到嚴厲的製裁。因此。他乾脆帶著自己的女兒和嫡傳弟子逃到了神州。
神州乃是仙盟的地盤,聖帝尊再如何,也不可能到這裡來製裁他。除非聖帝尊願意付出一個嫡系分神期修士的代價,到神州和他同歸於盡——嗯,同歸於盡。他這個層次的的古法修,打起來的話是沒辦法掩蓋氣息的。而神州之地。最不缺的就是元神修士。
分分鍾就能將分神期修士揍翻的元神修士。
只不過現在不知道為什麽,逍遙修士都隱世不出,神州本土的防禦略顯空d,只要不是運氣不好撞上一個正在隱居的逍遙修士,找一個能夠藏起來的位置還是不難的。
也不知經歷了多少次險死還生,連一辰才找到一個漏d,越過了今法修的海疆,然後純靠身法,從西陸一路上小心翼翼的繞路,最近幾天繞到這個凡人聚居之地,偽裝成農民。
結果,他才來幾天,就被那個殺神堵個正著!
那家夥, 築基期的時候就能夠硬撼分神期,現在結丹了,還不知道有多強呢!
那個弟子“連心傑”沒有和王崎打過,沒有被王崎實際的粉碎過三觀,故而還保有了幾分鎮靜,道:“他未必是來找您的……如果是的話,那他剛才就可以出手將您殺死啊。”
“我用地文法鎖死了法力,又故意用泥水塗了臉,他估計是沒認出來……”連一辰急道,“現在的關鍵在於,判斷他的來意,然後……”
然後還能怎麽辦?打未必打得過,逃的話……逃不出百裡,就會遇上一個元神宗師。
就在這時,連老四跑了進來,叫道:“主人,不好了!外面突然來了好多機關鳥,到處盯著人臉看!那肯定是今法修的法器……主人?主人?”
連一辰跌坐在地,心中只有一個大寫的髒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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