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不長的混戰之後,王崎麾下的戰鬥員順利增加到四百個。
而另一邊,則是乾嘔不止的三位。
“見鬼……你給我們吃的是什麽……”辰風隻覺得自己的胃翻江倒海。直到他凝神內感,才發現了真相:“禦流機關?”
“用法力把胃壁撐起來的話,禦流機關就可以自如的振翅。”王崎指點經驗:“雖然沒有在外面那麽快,但好歹也是可以回復法力的。而且,撐開胃壁還可以造成一種微妙的‘飽腹感’,我覺得在這裡好歹也是一種精神安慰不是?”
“你這家夥……”辰風終於松了口氣。不知為什麽,他有些頭暈。另外兩人也是坐倒在地上,絲毫不顧忌地上的血跡。
艾長元擺擺手:“你運氣不錯啊……居然還帶了這種罕見的機關獸——如果我也有那麽幾隻的話,今天就不會是這個結果了。”
見了王崎,他還是免不了想要逞強兩句。
“嘖嘖嘖嘖,看你們現在這個慘樣子。”王崎搖頭:“開戰之前的法力怕是還沒有全勝時期的十分之一吧?居然搞得這麽狼狽……”
三人對此只有報以苦笑。
在剛開始的戰鬥中,他們為了製造出抗靈素,消耗了過多法力。艾輕蘭本希望能夠製造出可以抵禦一切異種靈力侵蝕,使他們能夠在這種環境下自由使用法力的手段。但是,她最終卻錯估了異種靈力的侵蝕性——在這裡,根本不存在“可吸收的靈氣”,所有靈氣都屬於“異種靈力”,絕對不可吸收。
抗靈素僅僅是可以抵抗侵蝕,而無法做到轉化與吸收。他們僅僅成功抵禦了侵蝕,而不能回復法力。
艾長元倒是可以從天體引力當中汲取一點點靈力,但那恢復速度實在是太慢了。饒是如此,也是他一個人扛起了“狩獵”的任務,盡可能的降低三人法力的消耗。
當然,這一點對於三人來說,就屬於“不堪回首”的過去了。
胃中禦流機關傳來絲絲縷縷的靈力。他們三人那瀕臨極限的肉身,就好像是乾涸的土地,完全吸收了那些靈力。三人身體仿佛泡入熱水之中,整個人都舒服的懶洋洋的,一時之間也不想說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
“看樣子你們是能夠恢復過來了。”王崎聳聳肩:“總而言之,我先處理一下這邊的事情……”
在他的指揮之下,那一眾戰鬥員也開始再編程。他們整整齊齊的排列成數個方陣,開始同步運動。
他現在依舊不能運用靈識或者法術傳訊。但僅僅靠旗語一類的東西,他也能指揮這些戰鬥員。被感染了的戰鬥員開始運轉法力。他們特殊的法力氣意彌漫開,在空間之中相互勾連。這連接的氣意,也成為他們彼此之間的“數據線”,讓他們不斷的“交叉感染”。就算神瘟咒出現了什麽異變,也多半會被瞬間覆蓋。
“神瘟咒法?”辰風皺起眉。
王崎扭過頭,笑了笑:“我說老兄啊,你不會到這個時候還看不慣吧?”他指了指戰鬥員:“你們如果研究過這些家夥,那多半也應該明白,他們的大腦被破壞了,魂魄被洗滌了,根本就已經沒有記憶與自我,也算不上是‘人’了。”
辰風點點頭,苦笑:“不……一時之間思維沒有轉換過來——說起來,我也是第二次被這玩意救命了。”
王崎這才轉過頭去。他還真有點擔心,這個一根筋的執法者會不會對這種禁忌手段心有芥蒂。不過,辰風既然能夠接受,那就沒有什麽問題了。
十來分鍾之後,戰鬥員們齊齊鳴叫。又過了幾分鍾,又有其他修士趕了過來。
艾輕蘭“咦”了一聲,那兩個修士,她居然還認識一個。
“那是……”
後面跟上來的兩人中有一人也驚呼出聲:“艾師姐?辰風師兄?”
王崎抬頭:“你們認識?那就再好不過了。這位是山河城的弟子宗路拓,這位是玄星觀弟子朱佳梅,如果你們認識的話,那就可以省一番口舌了。”
跟著宗路拓過來的,正是玄星觀的弟子朱佳梅。辰風和艾輕蘭曾經在行星“天萳”上與她共同參與過同一個大型項目。
辰風掙扎起來:“你……你也在嗎?你也被抓來了?”
朱佳梅點點頭,苦笑:“是啊……”
“我是在上一個區域找到她的,當時和她在一起的還有另外一個流雲宗的修士,他在後面,等會再介紹。宗路拓則和我在一個區域裡面。現在陷進來的人,估計還有我同門的兩個,以及宗路拓的一個師妹,朱佳梅的一個師兄。”王崎道:“總而言之,咱們的隊伍又壯大了啊!”
“算是……多了幾分保障吧。”艾輕蘭歎息。
“朱師妹,麻煩你往回跑一趟了。將後面的人帶過來吧。另外……”王崎又看了三人一眼:“你們畫過地圖嗎?這地方我們剛來,還不到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難為你能夠找到我們……”艾長元笑笑,將一張紙甩給朱佳梅:“拿去用。”
朱佳梅點點頭,立刻離開了。
辰風則疑惑不解:“你後面難道還有許多人嗎?”
“一言難盡。”王崎道:“等人來了再仔細解釋吧。總之……宗路拓,你先幫我弄一個隔絕陣法出來,咱們先造陣地。”
“行,行,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宗路拓開始勘察周圍。他用手段在地面上打出細細的裂縫,並用耗材勾勒陣法。
王崎則指揮那一大群戰鬥員運轉陣法。漸漸的,有一個狹長身影在戰鬥員的群體當中遊動,搖曳。
王崎似乎在借助陣法凝聚出靈體。
辰風看了一小會,突然站起來,走到王崎身邊,問道:“這也是你的手段嗎?”
王崎一愣:“你是指什麽?”
“這個陣法……還有這個靈體。”辰風嚴肅道:“這也是你獨創的嗎?”
“你說這個?它原本是我前些日子收繳過來的一套低階修法,最高不過結丹,而且還有嚴重缺陷。我目前正在琢磨如何修改。”
“快住手,這根本不是脫困之法!”辰風嚴肅道:“你這是在資敵!這是在讓敵人變得極端強大!”
“怎麽了?”
王崎還有些疑惑。辰風很快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生靈源質結構成符、突變與演化、
抗靈素、敵人的強化、血液的物質……
“那個家夥,並沒有找到功法的下一層,但是他卻借助我們的研究,讓所有的雜兵都提升了。”辰風嚴肅道:“敵人比我們更清楚應該如何運用我們的成果……我們在變強的同時,他只會變得更強吧?”
王崎沉吟片刻:“難怪……”
他在第二個“副本”當中就察覺到了,新的戰鬥員法力上漲到了等同於築基期的地步,但是他通過神瘟咒法得到的“戰鬥員功法”並沒有本質上的突破,只是做了一些微調。而這些“微調”,則是為了適應另一套手段。
他之前一直沒弄懂這些“微調”有什麽目的。不過他現在大約是明白了。
那是為了將血液當中循環的靈力納入自己內循環而做出的調整。
在這一番調整之後,戰鬥員的生命本質並沒有實質上的提升,但是卻掌握了更加強大的“力量”。
而這個修法的特征,也讓王崎聯想起了梅歌牧。
當時還是“謫仙梅歌牧”的梅歌牧。
那個時候,他就是使用某一種外道法門,納妖血於己身,不提升生命本質,直接掌握相當於結丹期的妖力。
“類似的手段嗎……”
王崎點點頭,道:“這個情報很重要,多謝了,正好解了我心中的一些疑惑。還有,我找天靈嶺的弟子已經找了快一個月了,我手上有一些寶貴的樣本希望能夠給你們解剖、分析,然後還有一些數據,看你們誰幫我看一看……”
“王崎,我沒有開玩笑。”辰風皺眉:“那個家夥有監視我們的能力。 就算他看不懂我們的理論,我們施展法術之後原模原樣的再複刻一遍,對於那個家夥來說不算困難。”
“所以,按照你的想法,我們就束手就擒嗎?”王崎反問。
辰風一時語塞。
“道理我都懂。實際上我也思考過,那家夥為什麽非要把我們抓過來。如果你的說法成立,那一切就解釋得通了。他想要利用我們的腦子,幫他解開什麽謎題。達成什麽目的。”王崎笑了笑:“我們的生死,都不是他的最終目的,只要我們將這一場遊戲玩下去,他就能夠獲得利益,對吧?”
——相同的事情,我也做過啊……
辰風歎息:“你明白這一點的情況下,還是要繼續研究?”
王崎點點頭:“因為我明白,如果什麽都不做的話,是不可能反抗的。”
“但是,這一開始就是一場不公平的戰鬥……”辰風道:“他可以知道我們的一切,我們卻不能知道他的……”
“不,你要這樣想,朋友——我們之所以能夠開始反抗,就是因為他自己主動將‘資料’送到我面前。”王崎笑道:“而我手上,正好有一門任何人都無法模仿,那個謫仙也不敢模仿的手段。只要以這個手段為核心,完成一系列技術……”
“我們還是有希望勝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