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的謫仙很心的撿起了被梅歌牧扔在地上的半透明盒子,看著裡面那個依舊飽滿的眼球。他確認了一下,發現這確實是梅歌牧自己的眼睛裡面還有一抹梅歌牧特有的氣息。
這確實是那一枚含有神道核心符篆的眼睛。
無名的謫仙看了梅歌牧一眼。他兩人雖精誠合作,但實際上相互之間的提防從沒少過,梅歌牧之前就沒有扔無名謫仙有任何接觸這一枚眼球的機會。
而現在,他對這玩意棄之若履。
“真的已經不能煉化了?”
“哦,我騙你的,實際上還可以。我現在有了更好的‘武器’,這個就送給你了。”梅歌牧嘴角扯起一絲微笑。
無名的謫仙歎息:“你……這個時候了,你還要開這種玩笑嗎?你打算怎麽辦?”
“擺齊兵馬,決一死戰罷了。”梅歌牧閉上僅剩的那一隻眼睛,道:“匯聚起我所有改造人的力量,重新構築神道的話,或許還能獲得一點戰力。”
無名謫仙看著梅歌牧,依舊在懷疑。他突然開口,道:“這一次,我來?”
梅歌牧驚訝的睜開眼:“你?你現在連固定的肉身都沒有。”
“山人自有妙計。”無名的謫仙道:‘你已經失敗過一次了,這次要不要試一試,換我的手段?’
“你……”梅歌牧面露憤怒之色:“你看不起我?”
“非也。不過這種情況下,我確實沒法信任你的手段。”無名謫仙語氣機械,聽不出什麽情緒:“我不是信不過你,但是你和你的本體畢竟同出一源,往日他在明你在暗,你還能夠算計對方一二,但是當你們處在對等的立場下時,或許你的想法……都能夠被對方知曉?這次我來處理,如何?”
梅歌牧咆哮:‘我不是那家夥的分身!他不是什麽‘本體’!’
“我知曉了。”無名的謫仙態度堅決:“如果你希望我們之間的合作能夠長久進行的話……試著退讓一次?退一步海闊天空……”
梅歌牧閉上眼睛,遮掩自己的怒意:“很好……你自己去做……”
他隨手一甩,扔出一枚靈犀瓶:“這就是諸多改造人的調度手段。”
無名的謫仙很驚訝的看了看自己手心裡的靈犀瓶,似乎有些懷疑。但是,梅歌牧只是閉著眼睛,面色陰沉,並不話。
無名謫仙轉過身,走出大殿。
背後,一片摔打東西的聲音傳了過來。
難倒真的只是因為一時的失利而失掉了銳氣?
他有些疑惑。
他在欺騙我麽?
思考片刻,無名謫仙還是甩開了這些想法。
現在強弱已經逆轉了……看起來,這個瘋狂的家夥,極限也就到這裡了。不管他是真的喪失銳氣,還是對我裝出一副失掉信心的樣子,都是他動搖的表現。
得考慮接下來的立場了。
仙路大門的解析還得依賴那些家夥,但是根據上一次的大道回饋,他們的工作已經走上正軌了……難倒要就這樣進入仙路,祈禱仙魂可以隨便進入哪一個存在生機的世界嗎?
可是這一次轉劫,就已經連本來的姓名都忘了,自己的殘魂狀態太差,需要經過一次修煉才能勉強補回……
那麽,投靠“那邊”麽?主張自己無辜?
想到這裡,無名的謫仙突然很想笑。
梅歌牧那家夥,所謂的瘋狂,到底也就是對面十分之一的才智在撐著麽……哈哈哈哈哈哈!
而大殿之中,梅歌牧一隻手隨意砸毀了一件法器,另一隻手則捂住自己的嘴巴,壓抑自己的笑聲。
“唔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
而此時的他,依舊是閉著眼睛。沒有人看到,他僅剩的另一隻眼眼底,另一個符篆正在淬煉當中。
真是謝謝啊,夥伴……
如果你沒有自己主動跳這坑裡,我不定還真不忍心坑你。
本來,我可是有事成把握,將你的人格數據整合到我自己這邊的,但是現在……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
他顫抖著,表情之中混扎著恐懼、喜悅還有憤怒。
沒錯,就是這樣啊,王崎……這樣才有意思啊!
如果你不是這樣……如果你沒有任何反抗,一路就按照我的計劃抵達了這裡,那你又有什麽資格成為‘我’的一部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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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之中,修士們貼著牆角,心翼翼的穿過一片黑暗的甬道。
這個甬道大約是兩億年之前岩漿同龍族明殘留法禁衝突所形成的,十分狹而且足夠隱蔽,能夠最大限度的避免與敵人戰鬥。
現在,大路上已經是一波接一波的改造人了。
“停!”艾輕蘭豎起一隻胳膊,示意大家停下。現在,肉身最為強大的她成為了這裡感知最為敏銳的人。在她的指示下,所有人都縮成一團,盡可能減自身的體積。
包括後面三個被切斷筋腱打散法力的俘虜。這幾人被第一時間狠狠按在地上。俘虜們的脖子上甚至還戴著項圈,這項圈勒緊肉裡,目的就是為了防止他們發聲。
在這個所有人都無法秦使用靈識的環境下,這樣的動作就已經足夠穿過許多排查了。
甬道一側的石壁之外,傳來了隆隆的聲音。過了半分鍾,艾輕蘭才示意其他人重新站起來。大家都快步向前走。
所有人都沉默著,就只有一個人發出聲音:“呵呵呵……哈哈哈哈……師妹,怎麽樣?我劉某人是否真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
被路茜被在背後的劉括發出如同惡鬼一般的笑聲。
路茜語氣淡漠:“閉嘴。”
“不用,下一波人來到之前,我們至少還有一刻鍾可以閑聊……”
“沒心情合理聊。”
“聊啊,怎麽不聊?不定聊得高興了,我又告訴你們什麽猛料了。”、
路茜歎了口氣:“劉師兄,希望你明白你自身的立場……”
此時,距離今法修士全殲叛逆,已經過了快兩日的時間。
除了劉括之外,二十多個叛徒,包括劉括在內只有四人被俘虜。而在被活捉的幾個叛徒之中,似乎也就只有劉括一人最無骨氣似也如他所,“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按理,俘虜哪怕是本著“我若是有用,不定還能多活一些時日”的想法,也應該藏著一些事情。而且梅歌牧現在還佔著巨大的優勢,若是真個反水了,他日梅歌牧真的拿出實力,這邊怕不是會被千刀萬剮。
但是劉括卻完全沒有這個顧慮,他在癲狂的笑中,就把一切都抖了出來。
無論是梅歌牧手下改造人的能力,還是接下來地形的大致方位,又或者這種只有走過的人才能發現的甬道,他全都了出來。
“呵呵,你這人這個時候倒還真是有用多了……”項琪忍不住譏諷:“你真的不覺得難堪麽?”
“我想要活下去啊。”劉括艱難的笑了。他現在渾身細胞都似乎受到異種靈力的感染,陷入了相互攻伐的異常狀態這表現出來就是身體高燒不退。這位曾經的縹緲宮首座,在被劍氣攪碎了半邊身體之後,又燒得全身無力,已經是任人魚肉的對象了。
但是,惟獨他笑的很溫和:“我知道自己罪大惡極……如果不聽話一點,不有用一點,你們肯定不會放過我的我想要活下去。”
項琪哼了一聲,就連一旁的蘇君宇也看不下去了:“我你……你若是不來摻和這邊的破事,少還有千年壽元?你這人……忒賤了啊!”
“你……呵呵, 吾知生有夏花之絢爛,死有秋葉之靜美。我這一生,惟獨不願生如夏蟲……連‘冰’都不知道是什麽……”
項琪撇撇嘴:“我你這人啊……病得腦子犯渾了?夏花夏蟲,都是喻生之須臾的。”
“咳咳,夏蟲若是養得好,會冬眠,還是有越冬的可能的。夏花就不一樣了。”劉括還專門解釋了一句:“可夏蟲無論養的多好,越冬幾次,就無可語冰它在冰天雪地時,必須被關在狹的籠子裡,或者陷入黑暗之中,什麽都不知道嘿,我當生如夏花,而非生如夏蟲……”
“你這家夥……”
“嘿嘿,真我如一,初心不易……”劉括笑了:“我此生都忘不了自己最初的想法啊……我果然還是想要求得大道的。你,你讓我見到四十九道卻不得研究……得不到好的研究機會……呵呵。”
路茜依舊輕輕搖頭:‘我也過了……你並非沒有過研究的機會。你只不過沒有想過在仙盟裡繼續研究四十九道罷了。’·k·s·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