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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一色大巴組成的車隊浩浩蕩蕩停在了劇院門口，幾乎每個學生下車後的第一動作都是仰望。

　　“真大啊！”

　　“真氣派，真漂亮！”

　　劇院門口的電子屏打出了“韓國明知大學音樂節”字樣，背景畫面是一組幻燈片，其中有校園全景、師生合影等等，其中最醒目的一張卻是李智賢去年的演出照片。

　　這張單人照從未出現在校內宣傳欄上，當時負責攝影的人員，也完全不記得有過此類抓拍。

　　拍攝者捕捉的是當時李智賢在獨舞中躍起的那個瞬間，時機和角度全都無懈可擊。

　　畫面裡的李智賢就像隻優雅的天鵝，羽翼豐盈，靜態下的生動之美呼之欲出。不單單是剛下車的學生，就連路人也都逐漸被大屏幕上的女孩所吸引，投來驚豔目光。

　　“泡妞泡得這麽高明，我看也就只有你了。”安歎身邊一個男生頗為羨慕地說。

　　安歎淡淡地笑了笑，沒接話。他身邊從不缺跟班，像這樣的馬屁每天都得聽個幾十來遍，早就膩味了。

　　這個小小的安排只不過是眾多環節中的一步，他喜歡不溫不火的表達方式，只希望李智賢能夠注意到自己的苦心。

　　溫水煮青蛙，這故事他聽過。

　　李智賢那邊也確實起了一陣騷動。

　　“真是……”全寶藍扯了扯身旁的李智賢，笑著說道:“智賢，想不到你居然美得如此驚心動魄，來，讓歐尼親親……”

　　說著，全寶藍踮起腳尖，就要往李智賢的小臉上啃上一口，然而她卻發現些許的不對勁。

　　按照平常來說，李智賢的反應應該是戲謔著來一個反抱，跟著就是讓她痛苦不堪的饒癢癢攻擊。

　　反常的是，李智賢只是緊緊的抿著嘴唇，愣愣地看著大屏幕上的自己，身子竟然微微顫抖。

　　全寶藍有點擔心，關心開口:“智賢，你怎麽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我沒事。”李智賢搖搖頭，臉色有些蒼白，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可能是我有點緊張。”

　　“緊張?”全寶藍本能地覺得李智賢在說謊，不過實在沒發現什麽不對，半響開口說道:“我去拿瓶水給你吧。你先找個地方坐坐。”

　　“嗯，謝謝。”李智賢點點頭，目送全寶藍離開，而後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其實，李智賢很害怕。

　　是的，害怕。

　　去年的獨舞拿到了一等獎，今年排的現代舞劇在難度上要更高幾個檔次，她一人分飾兩角，每次排練總是會在其中一個角色上出問題。

　　現在她很害怕，卻無人可以傾訴。在車上打電話給母親的時候，那邊只是淡淡說了句，家裡已經準備好了，等晚會結束為她慶祝。至於慶祝什麽，母親沒說，但李智賢卻再清楚不過。

　　所以，她害怕了。

　　第一就那麽重要嗎?我要是拿不到呢?

　　李智賢心煩意亂，木然跟隨著身邊同學的腳步。直到走進大劇院，身處在800座的正廳當中，才回過神來。不遠處一幫嘻嘻哈哈打鬧不休的家夥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旁邊有個熟悉的身影正悶頭坐在那裡，顯得跟周遭人群格格不入。

　　“林曉俊?他怎麽在這?”李智賢微覺詫異，卻看到林曉俊無意中轉過頭來，當即笑著揮一揮手。

　　林曉俊呆了呆，趕緊收回視線，同時聽到後方響起一聲招呼:“喂，那個誰，見義勇為的大英雄！聽說你也有節目要表演，是不是準備上去表演胸口碎大石?哈哈！”

　　“即便是胸口碎大石，也好過某些人連一個節目都沒有，只會在一旁吱吱歪歪得像個聒噪的鴨子。”林曉俊淡淡地說。

　　出言挑釁那人就坐在安歎邊上，聽到林曉俊居然敢還嘴，顯得有點難以置信，立馬站起了身，似乎是想過來給他點教訓。安歎伸手攔下了那家夥，衝著林曉俊笑笑，“林曉俊，脾氣見長啊！”

　　“實話實說是我引以自豪的優點。”林曉俊扯動嘴角，還了個冷笑。

　　“林曉俊，你如此自信的樣子真的讓我很驚訝……”安歎大聲說著，像是生怕他聽不到，“要不我們打個賭，就賭你能否獲獎，如何。”

　　“參與獎算不算?”林曉俊輕笑一聲，戲謔地問。

　　“你說呢?”安歎大笑。

　　林曉俊看了眼坐在角落的李智賢，肌雪貌美的她還是那麽顯眼，顯眼的美麗，顯眼的孤單。明明周圍的人三三兩兩地圍在一起談笑風生，卻沒有一個人跟她搭話。

　　全寶藍不知所蹤，李智賢靜靜地呆坐著，坐在那裡怎麽看都是孤零零的一個，像與整個環境完全脫節。

　　而且，從緊緊抿著的嘴唇來看，她似乎心情不好。

　　“我跟你賭，不過不賭錢。”林曉俊忽然說。

　　“那賭什麽?”安歎來了興趣。

　　“你要是輸了，麻煩從今天開始，少他.媽在我跟前裝.逼。還有，其實我們不熟，不要像條狗一樣恬不知恥地靠上來。”林曉俊一番話讓身邊人都聽得目瞪口呆。

　　安歎怔了怔，怒火從眼底一閃而過，隨即深吸一口氣，無所謂地聳肩，“好，我要是賭贏了，你得給我在學校裡賠禮道歉，要跪地扣頭的那種。”

　　林曉俊這次連話都懶得回他，點點頭靠回椅子，閉上了眼睛。

　　安歎冷笑著，轉身離開。

　　【什麽時候這麽霸氣了?】

　　“你別說話，我心煩得很。”林曉俊撇嘴不滿。

　　【嗯?哪個不長心眼的惹著我們的神大人了?】

　　“除了你還有誰?”林曉俊沒好氣地翻翻白眼，憤憤不平開口。

　　時間緊迫，為了達到自己的目標，最近幾晚林曉俊都是在非人的折磨下度過的，兩隻手的指骨幾乎是重新塑造過一般。

　　硬生生的折斷，再重新組合，如此重複。其中的痛苦，是常人無法想象的。

　　【你知道的，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林曉俊點點頭，自嘲地笑道:“是啊，我很清楚。系統你不是萬能的，有付出才有收獲，我不是天真的孩子，不會抱有不勞而獲的天真幻想……”

　　“我咬牙承受了痛苦，因而我獲得了我想要的……”

　　【嘖嘖，你知道我很討厭你哪一點嗎?】

　　林曉俊一怔，笑著問道:“哦，哪一點?”

　　【太現實。】

　　“呵呵，謝謝誇獎。”

　　林曉俊呼出一口濁氣，嘴角彎起了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