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大廳內,此時正是中午白領用餐的高峰,一個個紛紛扭頭望向江寧這邊,好奇發生了什麽事情。
只聽“噗通”一聲,耳釘黃毛一頭栽在地上。大概有十幾秒鍾的時間,這才晃晃悠悠地站起來,左臉鼓起一個紅腫的五指印,一臉錯愕地望著對面的火哥。
“火哥,你……你……是不是打偏了?你應該打這個小子!”
火哥一雙牛眼圓瞪,眼看著好似要掉出來一般,見耳釘黃毛伸手指著江寧,當即甩手又是一巴掌扇了過去。
“嘩啦”一下,耳釘黃毛兩腳不穩,直接一頭扎在旁邊的一堆椅子上,一臉迷茫地摔在了那裡。
楊強軍季衛國等人則是感覺像在做夢一樣,呆呆地望著眼前這突然的變故,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那個火哥跟耳釘黃毛不是一夥兒的嗎?怎麽還動手打他?
奇怪!
鑒定二組的幾人有心想跑,奈何此時火哥一行人已經堵在了他們跟飯店大門之間,完全失去了逃跑的機會,只能戰戰兢兢地坐在座位上,心中不住地抱怨著江寧多事,同時也在心中乞求老天保佑,一會兒若是打起來,千萬別傷及自己。
指著地上的耳釘黃毛,火哥恨恨地說道:“長了你的狗眼也不知道好好看看,什麽人的位置也敢隨便搶嗎?”
訓斥了幾聲耳釘黃毛,火哥這才扭頭哂笑著湊到江寧的身邊,小心翼翼地說道:“高手,那啥,不好意思啊,手下的小兄弟不認識高手你,實在是罪過。不過我已經教訓過了,高手你看……”
聽著火哥奇怪的說話強調,剛剛還撲在江寧懷裡的陳小小一下爬了起來,側著腦袋望向江寧背後的火哥。
來人是一名身形孔武的結實青年,大光頭,一副凶神惡煞模樣,怎麽看怎麽像是……怎麽像是剛從醫院裡出來的。
只見那大光頭壯漢腦袋上面裹著紗布,右手吊著石膏,右臂腋下還架著一根鋁合金拐杖,臉上還有不少的輕微擦傷,已經可以忽略不計了。
不過是這名被稱為火哥的大光頭壯漢,跟他同來的幾名壯漢裡,也有兩個人基本上跟他是相同的遭遇,不是斷胳膊就是斷條腿,儼然就是一個車禍現場。
陳小小看了幾眼過來的幾名壯漢,不禁感覺這些人有些面熟,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他們到底是誰。
聽到火哥的聲音,江寧跟陳小小一樣,也是覺得對方面熟,看了好久,這才有那麽一點兒印象。
回頭指著火哥,江寧恍然道:“噢!你……你就是那個……那個長……沙人,對吧?”
一聽江寧提起那天報國寺廟會的事情,火哥頓時一臉惶恐。“高手說笑了,高手說笑了。我是本地人,那個常殺人的事兒,都是開玩笑的。今兒不知道高手你在這裡吃飯,實在是打擾了!”
當初江寧只是一個人,不出十招把自己一行三人給打趴下了,在火哥看來,對方不是什麽特種兵就是超級保鏢,反正就是很能打的那種。
現在一眼看到江寧跟一幫似乎是同事的人一起吃飯。
高手的同事……
這尼瑪可就是一桌子能打的高手啊!
火哥若不是考慮到大庭廣眾影響不好,當場都想直接跪下求饒了。
瞥了一眼還在地上趴在那裡的耳釘黃毛,火哥一陣鬱悶。
娘希匹的,這小黃毛是不是我的對手派來整我的?怎麽請客吃頓飯還要跟一幫特種兵搶桌子!?
這不純粹就是老壽星上吊玩,找死麽!
耳聞江寧跟火哥的談話,聰敏的陳小小,頓時明白來人的身份,當即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恨恨地指著火哥數落道:“哦,我想起來了,原來你就是那天……”
陳小小話沒說完,就被江寧一把攬著細腰給抱回了座位上面,同時低語道:“少說話。”
猛然感受到腰間傳來的那種蠻橫的大力,陳小小一陣驚慌。直到聽見江寧的聲音,這才明白是他把自己給抱了回來,不由羞赧地趕忙掙脫開江寧的臂彎,嘟著嘴佯裝生氣道:“不說就不說。不過你這個混蛋注意一點兒,摟摟抱抱的,好像我跟你很熟一樣!”
江寧一聽,心道這小妮子毛病真多,你一腦袋扎我懷裡我還沒說什麽呢,抱你一下你反倒是挑三揀四的。
臭毛病!
懶得理會陳小小,江寧衝一眾異樣眼神望著自己的鑒定二組眾人說道:“哦,你們別誤會,我跟他不是很熟。”
可看看他們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江寧明白,他們算是認定了自己跟這個火哥是相熟了。
楊強軍笑笑,開口道:“江寧,既然都是你的朋友,他們又沒有桌子,反正人多也熱鬧,要不讓你的幾個朋友一起過來吧。”
江寧一聽,當即搖頭。“我沒那麽多錢請客。”
火哥見江寧這麽說了,似乎有松動的意思,趕忙說道:“哎呀,既然都碰上了,吃飯哪還能讓高手你結帳呢!這頓飯,沒的說,我請了!高手說吧,你想吃什麽,今天我請客!”
“來來來,這邊坐。”江寧彎著膝蓋雙手抬起屁股下面的椅子,朝著陳小小那邊靠了靠,熱情地招呼道:“快快快,服務員,再拿一二三四五六雙筷子過來。”
一臉鄙夷地望著一旁的江寧,陳小小輕聲嘀咕道:“貪財迷,早晚死在錢上!”
聽力極好的江寧,加上幾乎是緊挨著陳小小,自然聽到了她的嘀咕聲。
“你不貪財?”說著,江寧左手伸到了陳小小的面前。“那你把欠我的工錢給我。”
“啪”的一聲拍在江寧的右手心上,陳小小歪頭道:“現在沒有,月結!”
心知陳小小並不是賴帳的性格,加上江寧原本也並不是真的想要那一百塊工錢,只是想要回擊一下她,自然沒有深究。
就在兩個人鬥嘴的空隙,火哥跟江寧一行十一人擠在了一張圓桌上。
原本其他幾個小混混也想一起湊過來,但奈何實在有些擁擠,最終被火哥支開到了旁邊的一張小桌上。
剛剛落座,火哥便急不可耐地衝江寧問道:“高手,問一下,你們是哪個部隊的?”
“部……隊的?”江寧眉頭一皺,搞不明白火哥為何有此一問。
坐在江寧右邊的陳小小聞聲,則是聽出了一些不妥的地方,當即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江寧,衝坐在他左邊的火哥問道:“你為什麽從一見面就稱呼他是高手?”
“那不是高手是什麽!”火哥低頭看看自己受傷的右胳膊右腿,歎口氣道:“那天姑娘你是沒看到啊……”
聽到火哥似乎想要開始講故事了,在場的眾人一個個傾身向前,聆聽著接下來的內容。
“啊!”
火哥忽然嗷的一嗓子,讓猝不及防的眾人著實嚇了一跳。
雖然前後兩個“啊”銜接地很連貫,但還是能夠輕易聽出,第一個只是一個語氣助詞,第二個則是一個感歎詞!
“你吆喝啥啊!嚇死我了!”陳小小抱怨道,正無意識地拽著江寧的右胳膊。
望著江寧瞪著自己的眼神,感受著右腳背傳來的快要骨折的疼痛感,火哥不是笨蛋,瞬間明白了江寧的想法,當即改口道:“啊!是這樣的,那天高手那麽勇猛,一下子把你給救到那個院子裡面了,多生猛啊!絕對配得上高手了!”
楊強軍等人不明白火哥究竟在說些什麽,但當時就在現場的陳小小,卻深知其意。
想到終於可以印證自己的猜測了,陳小小立即問道:“那天你們是被誰給打跑的?是不是他?”邊說著,陳小小指著自己左邊的江寧。
“是……還是……不是呢?”
有了剛剛的經驗, 火哥拖著長音,等待著江寧腳上的提醒。當從“是”轉換到“不是”的時候,火哥感受到江寧的腳從自己腳背上挪開之後,當即點頭道:“當然不是了!”
“那是碰到了誰?”陳小小不依不饒地問道。
她有種感覺,這個火哥還是在糊弄自己。可她想不明白,到底這個火哥是怎麽跟江寧串通好的。
“是啊,那天碰到了誰呢?”火哥又是撓頭又是抓耳,身子前晃後搖地,眼角的余光向江寧投去求助的神色。
“嗨,不就是一個路過的高手嘛。”江寧裝作漫不經心地說道。
“沒問你!”陳小小一把捂住了江寧的嘴巴。
已經得到提示的火哥,當即說道:“對,就是正好有個路過的高手,恰巧救下了……高手。”
回答完這個問題,火哥隻感覺自己是滿頭大汗,甚至有些後悔坐下來吃飯了。
這尼瑪吃個飯,簡直比參加全日製高考都難啊!
陳小小狐疑地盯著江寧看了好久,可也無法從那人畜無害的陽光笑臉中看出什麽端倪,最終還是放棄了審問。
可心中的疑惑,依然存在。
眼見陳小小總算是不問問題了,火哥再次提起了自己的疑問。
“高手,我那個……多嘴問一下,你們到底是哪個部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