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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達裡的那個人》六十二
  而在另一邊,伴隨著決鬥的墜落和暴風三人的撤離,大天使號上下發出了歡呼聲。

  當基拉從強襲上下來的時候,整備班的人員都簇擁了過來。向基拉表示著祝賀。雖然身為整備班的人員不需要上前線。但是在大天使號多次被攻擊的險些墜落的情況下,對方的減員無疑讓人興奮。

  但是基拉的內心此刻確實複雜而又糾結的。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究竟是怎樣一回事。決鬥的隕落並非是自己的功勞,而是為了幫阿斯蘭擋下那一槍。想一想,這一路上如果沒有阿斯蘭對自己的幫助,如果沒有決鬥當初在地球圈外的放水。自己和大天使號根本不可能成功來到這裡。

  這一刻整備班人員的祝賀聲是那樣的刺耳,決鬥的一舉一動更像是打在基拉的臉上,戳在基拉的心中。明明說著自己是阿斯蘭的最好的朋友,但是卻向阿斯蘭扣下了扳機,明明應該是在自己之後才和阿斯蘭認識的人,卻拚著用身體擋下了自己射向阿斯蘭的炮火。

  這一刻基拉的心理仿佛再次回響起那個決鬥的駕駛員在宇宙中說的話:

  “我覺得你之所以在強襲上,只不過是因為你比起阿斯蘭更加在意你的自然人朋友,而不是只是因為他們是你的朋友。”

  “如果你這麽有信心的話,那就不要說得好像我在詆毀你一樣。畢竟我可是用兩次戰場留情為代價只為了換取你一個證明自己並不是比起阿斯蘭更加在意你的自然人朋友而已!”

  這樣的話在此刻回想起來更讓人覺得信服。基拉這個時候根本聽不清楚周圍的人在說些什麽,但是當那句“接下來要再接再厲,把他們一個一個都打下來啊”進入自己的耳朵的時候,基拉被觸動了。他被這句話說的羞愧難當,再接再厲?都打下來?打誰?阿斯蘭?還是阿斯蘭的戰友?或者是,阿斯蘭的朋友?

  基拉覺得此刻自己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殺人,就這麽讓人興奮麽?”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基拉感覺這句話就像是阿斯蘭,又或者是那個沙漠之虎在問自己,殺掉自己的同伴,就這樣讓人興奮麽?幫助這樣一群會因為自己殺掉了阿斯蘭和他的朋友而興奮的人,就這麽讓人開心麽?

  逃一般的離開了倉庫,基拉覺得自己的心亂透了。

  穆從空中霸王上下來後,就看到了基拉說出那句“殺人,就這麽讓人興奮麽?”然後跑開。深深熟知人情世故的穆向整備班的人員解釋道“大和少尉只是太累了,加上這也是他第一次這樣,有心理陰影難免的”

  整備班的班長對此早已見怪不怪了,在漫長的從軍歲月裡,像基拉這樣在戰場上殺人後開始對人生觀產生了巨大的懷疑是幾乎每個新兵都會經歷的事情,比基拉現在更加極端的他都曾經見過。之前他還以為基拉屬於那種不會對殺人感到的人呢。希望穆上校能夠好好開導基拉吧,畢竟這已經是馬上就到阿拉斯加了。只要能過了眼前這一關。這個留著大胡子的中年人這樣想到。

  穆跑了上來,拍了拍基拉的肩膀。其實基拉只不過是轉過了一個彎,就不跑了,這個時候的基拉,根本不知道究竟應該去哪裡。他不想這個時候去找芙蕾,其實在基拉的心理是很清楚的,芙蕾對於自己,並不是那麽的純粹。但是一來她是自己的初戀情人;再者,她父親的死亡,在基拉的心中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這是基拉第一次感受到因為自己,而讓另一個人那麽傷心,無論這個傷心是否合理,

但是對於基拉來講,既然自己已經答應了這件事,那麽自己就應該將這件事完成。  “他們,並沒有什麽惡意。”穆這樣說道,其實他也不知道該怎麽樣去勸慰基拉,畢竟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根本不是一個參軍欲望強烈的青年。當年面對一些新兵的時候,穆也曾經用藍色宇宙的那套理論去勸慰他們,雖然這套理論不夠正確,但是對於新兵來講,足以讓他們安穩的度過新兵期了。

  但是對於基拉呢,難道要讓穆告訴基拉,那些敵人都是一群人造產物,不用把他們當作是生命麽?

  而且直覺告訴穆,基拉的這次心裡波動,並不是因為殺人,在基拉對於殺人的恐懼裡,一定還有著別的什麽的事情。可是穆也知道,對於基拉此刻來講,最重要的事情應該是讓他重拾自己的戰鬥信念,即使決鬥已經近乎被擊毀,但是從現在來講,基拉現在的狀態,如果是在戰場上,很大程度上是難以活過下場戰鬥的。

  但是基拉並沒有回答穆,而是加快了本來放慢的腳步。

  “大家,是把你當作自己人才那麽說的。”穆也加快了腳步。

  “我知道”正是因為知道,所以基拉才更加感到難受,因為自己以前和阿斯蘭也是“自己人”。但是從今之後,就再也不是了吧。

  “這是戰爭,我們不是會子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戰場。對你,對我,對我們每個人”看到基拉的樣子,穆也感到有些憤怒的講到。

  “我知道!”基拉扭過頭來,仍有些稚嫩的臉上有些扭曲著。

  “那就不要這樣!”穆扶住基拉的肩膀“要不然下一個死去就是你了!”

  看著穆的眼睛,基拉有些失神,如果,是自己的話,現在,還有有幾個人會關心自己的死活呢,甚至如今,自己連一個能哭的地方都找不到,一個能看著自己哭的人都知不道。有些失神的走回倉庫的方向,基拉不禁有些想起了當初的沙漠之虎,這個男人的話仿佛一次又一次的回響在自己的耳中“那就只有戰鬥了吧,知道一方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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