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沒了尚書遺卷,易珉好像一下子就對什麽都失去了興致,本該讓他激動地面紅耳赤的千年地下文物,如今只不過是發掘目錄裡一個個冰冷的文字代號,至多把玩兩下就扔給助手登記在冊,再找不到過去那種白天茶飯不思,夜裡反側難眠的激情。
想來也是,把玩過志玲姐姐的大白腿,誰還對郭/美/美的齊x小短裙感興趣?
於是乎,見地宮已經完全開啟,一切都走上正軌,老瘋子把所有活計都扔給手下,自己一個人借“五一”放假名義,溜回北京接著騷擾梅麗大媽。
眼下無欲無求的易珉貌似也就能在這方面尋求慰藉了……
不過在離開前,他又到老村長家裡明目張膽、大肆劫掠一番,卷走一條條風乾臘味的同時,還不忘將之前張鐸惦念的銅錢貓崽一起順走。
…………
東元2015年4月28日上午
北京
張鐸意外接到老瘋子電話,說有東西要給自己,而且連他爺爺奶奶,甚至馮震那隻大狗熊也有份。
兩人約好明天在易珉辦公室見面,張鐸撓頭想了想,覺得無非就是一些山裡的土特產,便躺倒床上,繼續為他的老婆本努力。
數字世界
被錦姑婆強行拽上樓,一位臉色嫌棄中帶著不情不願的丫鬟給張鐸扔下杯茶後,便留他一人呆坐房間。
不同於其他姐兒閨房姹紫嫣紅的奢靡裝潢,這裡倒顯得很是素淨清麗。
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鏤空的雕花窗桕外能聽見隔壁酒樓飄來的男女笑鬧聲,細細打量房間,一架有些年頭的古箏立在窗邊翹頭案上,屋子中央則是一張紅木桌,其上擺有蒼松盆景,似是在彰顯閨房主人的清幽雅致。
房門忽然推開,走進一蘭色襦裙女子。
張鐸見到余舒姑娘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女人有病,應該是嚴重貧血,病態蒼白的肌膚上幾乎看不到紅暈血色。
扶著太師椅坐下,她問:“你今年多大了?”
余舒的呼吸較常人淺短許多,所以她的聲音讓張鐸感覺有些虛不著力。
張鐸:“十七,不過先說好,你的琴音我是真的一點都沒聽懂。而且我對你也沒興趣,我已經是有家室的男人了,不是一個,而是三個~”
在小屁孩伸出三根手指的幼稚話語中,余舒姑娘抿嘴淺笑:“你不是聽不懂,只是你自己不知道。”
吃力起身走向翹頭案上的古箏,待坐定,她素手指甲向外輕撥琴弦,許是僅有張鐸一個聽眾的緣故,一次簡單明快的音階攀升,竟讓他腦後頭髮根根炸開,一股莫名電流流竄全身。
“聽我講一個故事,好麽?”余舒輕起蒼白臉色下尤顯豔麗的朱唇,聲音依舊飄忽道。
不給張鐸拒絕機會,琴音旋律漸起……
“吾本出生青樓樂伶余舒,
燈火闌珊處迎來送往笑顏四顧,
夜深人靜時含淚撫琴無聲泣訴。
他是一介書生獨醉江湖,
遇見他時一貧如洗迷茫無助。
十年寒窗十年苦讀,
一朝金榜題名功名利祿光宗耀祖,
洞房花燭夜見面不識陌路殊途。
…………”
幽幽吟唱聲中,原以為自己對音律一竅不通的張鐸,好像一個如臨其境的旁觀者,看著一位落魄書生與一名青樓樂妓從相識,到相知,直至最後金榜題名時的無情相負。
幻境叢生的張鐸一時間臉上浮起莫名擔憂,他害怕自己會變成那個薄情寡義的負心書生,更怕見到黃雅雯以淚洗面時的絕望眼神,
他好舍不得……
“……尤記得他擦身而過後的那一次回眸,
仙樂飄飄,仙樂飄飄,
吾心從此寂無,
今生今世只能浮生虛度……”【歌詞概念取自陳瑞,白狐】
…………
一曲終了,強自由幻境中回魂,張鐸使勁甩頭,想要掙脫讓他揪心難受的淒怨旋律。
半響,女漢子、馮程程、黃雅雯的暖心笑顏在腦海中清晰刻畫,他這才回復正常,開口問道:“我只是麗春院端茶倒水的小茶壺,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麽?”
彈奏過後臉色愈加蒼白的余舒姑娘微微搖頭:“不,昨天早上我有看到你用酒漬作畫,那頃刻破碎的光點只有文人種子才能做到。”
“呃?你說我?文人?”好似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張鐸指著自己問。
余舒並未作答,徑自說:“幫我一個忙好麽?”
張鐸:“殺了那負心漢?”
余舒再搖頭:“不是他,他早已經死了,我想求你進書院找那個殺他的人報仇。
那一次回眸我就知道他沒有忘記我,他只是選擇了一條夢寐以求的人生路。
可是有人連讓他實現夢想的機會都不給,幫我,幫我殺了那個人!”
張鐸:“先不說我能不能混進書院,以你現在在中城的名聲地位,有的是人願意為你動手,為什麽找我?”
余舒:“你一定能進,在你這個年紀,沒有讀過書就能自主覺醒文力,必定是天選文人。
剛在樓下只有你一個人在我天魔音下保持清醒就是最好的證明。叫你上來,也是想借眾位朝廷大員的口告訴世人你在文道上面的潛力。
有了大家認可的文道潛力,再由我負擔你在書院的一應花銷,下月開院招生你必然可以入選。”
感覺身體吃不消,余舒停下緩了一會,繼續道:“你說的找別人動手,我又何嘗沒有想到。
我不惜折壽,以血祭秘法將本來只能到兩星半的文力強行提升到三星,但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名聲地位?呵……
當我要殺的那人是四位顧命大臣之一的獨生子時,你會發現即使我名滿天下,在那些大人眼裡我永遠都只是一個不值一曬的玩物,除了在床上張開腿,我沒有其他任何價值。”
見張鐸不出聲,余舒再道:“我沒多久好活了,血祭幾乎抽空了我的身體。我只希望在死前看到‘他’大仇得報,這樣下去也能瞑目了。
幫我一次,就這一次,我死後,這些年賣來的錢物全部歸你!
答應我,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