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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4_84504張鐸是沒心沒肺，可他算不上鐵石心腸。

　這段時間，每天看到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忙前忙後，照顧自己起居飲食，只要是個有良心的爺們都會被感動。

　盡管佟小米勢力貪財，還有點小心機，但大肚婆確確實實在韓國這片張鐸人生地不熟的土地上，盡了最大努力，給了他一個帶點“家”味道的寄身之處。

　也正是這個原因，張鐸明知道那張欠條被佟小米拿走，卻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當這件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

　這兩個多星期的相處下來，張鐸也對大肚婆有了感情。

　不是男女方面的那種感情，而是亦師亦友，或者說和小朋友喜歡隔壁總會給他糖吃的大媽一樣。每天為他洗衣做飯，教他韓語，這讓張鐸不知不覺間對大肚婆產生了一點小小的依賴感，還有那麽一丁點出自本能，對孕婦的保護欲。

　因此，在他魯莽推開教室大門，看到眼前的景象後，呆立原地久久不能言語。

　…………

　由於佟小米教授的素描課屬於周末課外輔導性質，所以班級裡不只有女生，還有一些同樣醉心於藝術的文藝男青年。

　見那些牲口一個個聚精會神，兩眼緊盯畫室中央，赤/身/裸/體、一/絲/不/掛側臥在展台上大肚婆的身體時，張鐸心底突然升起一種想要把他們通通揍到滿地找牙的衝動。

　“怎麽來這麽早?還有5分鍾才下課，你先等一會。”對張鐸的意外亂入，佟小米絲毫不介意，笑著說道。

　目光轉向聲音來源，當他看到佟小米因懷孕而腫脹的胸部軟趴趴垂在一側，以及鼓起的肚子上那一道道斑駁交錯的妊辰紋，張鐸隻覺眼前視線逐漸發黑，腦子裡響起“嗡嗡”耳鳴聲。

　“為什麽要這樣……”

　…………

　“為什麽要這樣?”張鐸兩眼失焦，朝披上睡袍的佟小米木愣愣問道。

　“為什麽要怎樣?脫光衣服躺桌上任人隨意觀看?”大肚婆一邊系上腰帶，一邊反問道。

　“怎麽?小屁孩對老娘起了壞心思，心裡覺得不爽了?”見他不說話，佟小米繼續嬌笑問道。

　學生們提上手中畫板，與佟小米道過再見後，各自離開。可張鐸依舊沉默呆立不動。

　等教室裡其他人都走光，大肚婆沒在意張鐸，再次脫下睡袍，將內衣、孕婦裝一件件穿上。

　“回家了，還愣著幹什麽?今天上課的時候寶寶踢了我兩腳，一會車我不能開了，由你來開。”

　然而，張鐸仍處於失神狀態。

　伸手推了他一把:“走啊，下午回去還要做飯，你不餓，我還餓了呢！”

　被大肚婆推醒，張鐸:“為什麽?”

　佟小米:“什麽為什麽?哪有什麽為什麽?我給孩子們上課而已，你有必要這樣嗎?”

　張鐸:“可是……”

　佟小米打斷道:“什麽可是?都被人看光了?

　被人看光怎麽了?你剛才看他們哪個眼睛裡有不健康思想?

　再說，我不得吃飯啊?就算我能挨餓，你忍心叫我肚子裡的孩子也挨餓?

　我除了畫畫什麽都不會，我那沒良心的老公跑路以後，你讓我一個欠了一屁股債的大肚婆怎麽養活自己?”

　“可是……你也用不著這樣啊……”知曉原由後，張鐸斷斷續續說道。

　“不這樣我還能怎麽做?你知不知道我脫一次比別人正常上課多拿5倍的錢?就這還是我去向學校領導苦苦求來的。不然，那麽大一座房子我拿什麽去供?你真想讓我賣了房子然後露宿街頭?

　生活不容易，在你來之前的一個星期，要不是肚子裡的寶寶一腳踢醒我，我差一點就從漢江大橋上跳下去。那種了無生趣，對一切都感到絕望的感覺你不會懂。

　而且我現在很快樂，即沒偷也沒搶，更沒去做那些丟臉的事情，我靠自己本事養活自己，所以我光明正大，我理直氣壯！

　等以後寶寶懂事了，我還要把這些學生們用眼睛，用心，用筆記錄描繪下來，肚子一點點變大的過程都給他看。我要告訴他，媽媽為了生下他付出了全部努力，所以將來他不用為沒有爸爸難過，因為他有一個即能當爹又能當娘，頂天立地無所不能的媽媽！”

　說著說著，佟小米眼睛也紅了起來。

　深吸一口氣，調整情緒，她將張鐸推出門:“走了！回家吃飯！”

　…………

　一路開車回家，張鐸沒有像以往一樣，直接一腳踩死油門，而是以40碼的速度平穩行駛。

　渾渾噩噩吃過晚飯，他抱起賴在家裡沒走的皮蛋，坐在沙發上陷入自己的思緒之中。

　佟小米解釋過後，張鐸沒有再覺得她在作賤自己，這樣的母親，不管做什麽他都無權評價。

　這個只要不說話，便看起來眉目溫婉的女人，讓張鐸聯想到了黃雅雯。如果自己以後也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跑路，那黃雅雯該怎麽辦?

　也像佟小米一樣，挺著個大肚子，脫光衣服任人觀看?還是……

　張鐸頓覺胸口一陣噬心般的疼痛，他不敢再想下去。

　至於說為了藝術獻身?一個大字都認不齊的土鱉懂屁個藝術！他打死也不想將來黃雅雯淪落到現在佟小米的慘淡境地！

　“喵！”吃痛之下，皮蛋喚回了手上不自覺發力的張鐸的理智。

　輕捋大腿上肥貓蓬松軟毛， 張鐸給了它一個抱歉眼神。

　皮蛋很大度的換了個坐姿，翻過身敞開肚皮，喉嚨間發出“咕嚕”聲，眯起眼睛享受張鐸的撫/摸。

　雙眼無神看向電視，張鐸在心裡保證道:“一定，一定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在黃雅雯身上……一定！”

　…………

　從那天過後，張鐸再也沒跟佟小米計較過錢的事情，只是要她辭掉那份工作，賺錢的事情由他來乾。

　而已經結束最後一堂課的大肚婆則悶聲不吭，笑眯眯順從同意。

　同樣也是從那天以後，張鐸便徹徹底底淪為一隻整天光知道吃喝的米蟲……

　【真是要瘋了，剩下最後一分鍾時按發布章節鍵居然沒有反應，這是要把我坑死的節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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