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拿劍割自己脖子，然後還掉江裡了?”易珉向小六確認道。

　　見大塊頭用力點頭肯定，老瘋子轉頭看向張鐸:“而你看見的是一個美到不像話的女人在溫泉裡洗澡?”

　　同樣得到肯定答覆後，他又對夏禮問道:“你們一族的傳說中，兩個初代純血神農氏是分食了百草精，昏睡一夜後才講出‘純血結合’這種說法的?”

　　夏禮仔細回憶被燒掉族志上的每一個字，抬起頭回答說:“是的，確實是在部落外面昏睡一夜後才這樣說的。”

　　村長堂屋內，還是前些天小六綁架馮程程回來後的那幾個人，為避免人多口雜，只是多加了一個梅莉，其余那些老教授不過是知道他們要參加一場神農氏的祭祀儀式而已。

　　和梅莉商量了一陣，易珉開口說道:“那兩個初代神農氏是不是真的一夜間脫胎換骨我不知道，但根據你們方才的講述，我個人認為那塊百草精應該具有某種類似於大/麻或者致幻蘑菇的神經毒素，而且非常易燃，一經攝入人體，就會產生強效幻覺，如同自己親身經歷過一樣。

　　所以老頭，你也不用太傷心，你們族志記錄的傳說多半還是假的。”

　　對此，夏禮只能選擇相信，否則一來他找不到其他更合理的解釋，二來，要是沒有這種科學解釋欺騙安慰自己，他這把老骨頭可能因為自責，撐不過今年冬天。

　　盡管老頭嘴上說隻為復活一人，不值得犧牲全族，那是因為他在歷經2000多年的族志中看不到傳說變為現實的希望，但是現在……

　　打個比方，一個從來不相信彩票能中獎的人，有一天剛好兜裡有零錢，就心血來潮隨機買了一張，結果等開獎的時候發現大獎號碼自己都蒙對了，只是順序不對，那這人以後對彩票的癡迷程度可想而知。

　　這就是人心，一旦當不可能成為可能的時候，被埋藏於心底的欲望便會無限膨脹，使人為之癡狂。

　　當然，百草精有致幻效果僅是最接近科學的一種解釋，至於是不是真的，永遠不可能有人知道了。這個謎團將會隨著時間流逝，被人們逐漸淡忘，等夏家村這代人全部老去，純血神農氏便將徹底消失於人世。

　　嗯……嚴格來講，有關純血神農氏的傳說還留了兩條尾巴，假如張鐸和小六都熟知歷史的話，他們一定可以從剛才的幻境中辨識出自己究竟遇到了誰，這一男一女在史書中都有過記載。

　　可惜，阿呆和阿瓜一個是萬年學渣，另一個乾脆連學都沒有上過，所以這兩條傳說的小尾巴留了也是白留……

　　不知道五谷先帝泉下有知，得知此事後會不會抱著女媧姐姐唱《太委屈》……

　　…………

　　今天早些時候，由於過度驚嚇外加武力脅迫，張鐸牽著“小兔子”下山時，它表現得非常順從。然而狼終究是狼，在“小兔子”被喂飽後，其骨子裡的野性就開始蠢蠢欲動。

　　聽到外面動靜，張鐸走出堂屋發現小兔子居然咬脫了狗繩，正在院子裡兜兜亂轉，尋找逃生出路。

　　撿起繩子，某牲口走到夾緊尾巴蜷縮牆角的頭狼前說:“吃飽了想出去散步?那你就跟我說嘛，為什麽要咬斷繩子?

　　你知不知道隨地亂扔東西是不對的?而且繩子是村裡人辛苦辮好的，你這樣隨便咬斷太浪費了。

　　不過，誰讓你是我最喜歡的小兔子呢?這次不跟你計較，來，過來套上狗繩，哥帶你出去遛彎。”

　　見有人又想往它腦袋上套繩子，頭狼僵住身子耳朵後倒，側眼看向張鐸，炸起毛齜牙低吼。

　　要說狗和狼雖然血緣相近，但行為習慣可以說是完全兩種不同生物。狗也會齜牙，只是與狼相比，狗的齜牙無限接近於賣萌。

　　無奈對頭狼凶狠模樣，某人錯以為是在表達親近，於是套上繩子想要順便愛撫下狗頭。頭狼已經發出足夠警告，見張鐸伸出爪子，即便明知打不過，可骨子裡的野性本能驅使它不得不咬。

　　“嘭”地一聲從地上滑出去兩米遠，頭狼四肢掙扎勉強站起。剛才結結實實挨了張鐸一腳，頭狼爬起來後四條腿仍在踉蹌打顫，東倒西歪。

　　“哎，你什麽時候能像小白一樣聽話呢?”張鐸失望看著它。

　　小白不是狗，是張鐸在營地裡養時間最長的一條狼，當時已經學會和張鐸玩撿球遊戲了。可惜後來被郝戰這傻缺加吃貨架火上烤了……

　　靜靜等待頭狼因腦部受重擊產生暈眩，在一邊乾嘔完，張鐸想繼續牽繩子帶它去遛彎，沒想到“小兔子”竟然強在原地，跟他玩起了拔河。

　　見它又耍小脾氣，張鐸抬腿就要掄去，頭狼趕緊躺在地上，肚皮朝天。這下算是徹底臣服了……

　　不能怪張鐸虐待小動物，實則狼確實是這麽養的。至於他怎麽知道?因為以前聽話的小白就是他一腳一腳踹出來的，人有經驗，是養狼方面的磚家叫獸。

　　易珉站在屋內看著張鐸牽狼出門，心下琢磨道:“嘿，這小子有點意思，癡癡呆呆的瘋勁真是一點不比我差，而且身手也過硬。要不想個辦法把他騙到我手下?這樣將來出國參加科考行動或者乾些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也不用擔心安全問題了。

　　嗯……”

　　…………

　　10月9日上午，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

　　“小六你真的不願意跟我們走?”臨別前，馮程程打開車窗再次問道。

　　“小六不走，小六想和老叔還有大膽在一起。”

　　“好吧……”馮程程歎了口氣，繼續道:“那你們多保重，有空我們會回來看大家的。”

　　這時張鐸也從車窗探出腦袋吩咐道:“小六、大膽，你們要和小兔子好好相處，一定記得要準時喂它，別讓它餓著。

　　那……大家再見嘍~”

　　車隊緩緩啟動，夏禮、小六甚至大膽都在招手揮別，就是小兔子有些不樂意配合，然後被騎在身上的大膽一拳頭捶腦門上，這才委屈仰起狗頭，朝天“嗚嗚”叫喚兩聲。

　　…………

　　又是六個小時的長途顛簸，同樣的，又是一道道黃色消化液噴出窗外，伴隨深山中回響起撕心裂肺的嘔吐聲，此次的神農架之行即將告一段落。

　　…………

　　周一，學校

　　“張鐸！你給我出來！”

　　【總結一下，神農架之行自我感覺寫的還行，想表達的都表達出來了，無奈收藏量不這麽認為，略心塞。不過馬上要回到都市，某顆老鼠屎很快又能禍害眾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