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十四將銀票拿了出來，給了他五千四百兩。

那人氣哄哄的去了。顏十四卻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難得的微笑來。

一旁的上官流雲被她這個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表情看的有些癡了。

事情辦妥，顏十四松了一口氣，說道:“走吧。”

抬腳就向門外走去。

“上官公子，上官公子，走了。”

身後傳來顧茉涵叫上官流雲的聲音。

“啊，哦，走……走吧。”

上官流雲這才醒悟過來，為自己的失態懊惱不已。

緊走幾步，他趕上顏十四，在她身後說道:“十四小姐的笑容很是美麗，可在下認識小姐這段時間，還是第一次見小姐笑。十四五歲的年紀，應該是最天真爛漫的時候，小姐以後應該多笑才對。”

他的話令顏十四一怔。

十四五歲?看看自己的身體，不由的苦笑一聲，明明已經是二十一歲的年紀，卻穿成了十四五歲女子的樣子，這叫她情何以堪呢?

至於笑，她從懂事的時候起，就不知道笑是什麽。

那些個殘酷的日日夜夜裡，那些執行任務時的激烈奮戰中，那些為了保命而繃緊神經的日子裡。笑，是最最奢侈的東西。

想到這裡，她停住腳步，說道:“上官公子，我知道你是好意，可對於一個經歷過無數殘酷的現實以後的人，她還如何能夠笑的出來呢?”

說完，顏十四的腳步更急了，似乎忘了自己身後還跟著兩個人。

上官流雲怔在了那裡，他想起了那個傳言。

據說，那日，涼國公主不自己的親生父親百裡弘下令綁在了祭台之上，火焰中的她仰頭長嘯:“……我死後，化為厲鬼也要找你們報仇……”

後來，不知怎地，她突然從火中醒來，手中便托著一把古琴，她用那古琴彈奏出一段詭異的音樂，而在場所有的人都未曾幸免，全部死在那詭異的琴音之下。而她，卻在此後失蹤。

涼國也在那日以後，慢慢衰敗，直至土崩瓦解，被各國吞噬。

他不難想象，她是懷著怎樣的心情看著至親將自己綁上那高高的祭台，又是怎樣在仇恨中將自己幻化為惡魔，而後反噬回來。

他只知道，她如今的樣子，是他不想看見的。心裡不知為何隱隱的作痛，是為她！

他快步追上她，卻不知說什麽，只是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後，一同向前走去。

路過流雲錢莊的時候，顏十四停住腳步，回頭對上官流雲說道:“上官公子，今日多謝您的幫忙，十四就此別過。”

說完，施了一禮便轉身走了。

顧茉涵見小姐走了，急急忙忙也對上官流雲施了一禮，而後依依不舍的走了，眼神中那一抹眷戀與失落一閃即逝。

上官流雲卻一直注視著顏十四的背影，久久凝視。

“上官兄，在看什麽呢?竟然看的如此出神，不會是哪個心儀的姑娘吧?”

墨痕的身影自身後響起。陰柔的令人脊背發寒。

上官流雲回頭，正對上他一臉探究的表情。

“沒什麽，墨世子今日倒有閑工夫來在下這裡，可是有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