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又是一聲問出，同樣平靜，讓人一點也聽不出話裡面的意思。“要了然後呢?交給法政局嗎?”

“離婚協議書呢……”

對方忽的一笑，“我暫時不會給你的。”

“……”然後呢！

仿佛是看懂了對方的意思，開口。“你還是我的妻子，江太太！”

不可以！

砰！

江源就那麽一瞬間的被倒在了地上，反手扣住。有點不敢相信一樣的愣著，良久沒有反應的過來。

“你說離婚協議書在這裡，拿給我……”不然後果自負。

“如果我不給呢！”還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的就說出了這句話。

砰！

“離婚協議書在哪裡?”

江源頂著頭上剛弄出來的傷口，有一點石化了！

機械的轉過頭顱，“你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卻是問出了最主要的問題。

為什麽會從一個嬌滴滴的弱女子變成了這麽一個――漢子！

“離婚協議書是在這裡，但鑰匙在銀行，你就算是像這樣子也拿不到它。”

松開了手，然後又往樓梯方向走去，上樓進入房間，鎖門，睡覺！

江源從地上爬起，望著那道背影，嚴肅地皺起了眉頭。

為什麽她會變成了這個樣子。

撫上額頭，噝！抽氣聲響起，那裡已經撞了一個小口，好像還已經腫了。

看著那已經鎖上的房門，微微的笑了一下，別墅很大，房間倒是多的是！

只是，對方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簡單的去處理了一下傷口，走進了另一個房間。

萬萬想不到，他和她會變成現在的局面。

夜色漸深，窗外結起了因寒冷而凝結的霜。

燈滅，鑽進冰冷的被窩，入睡！

“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願意！”

“阿源，生日快樂！”

“阿源，我愛你！”

“阿源，我愛你，你愛我嗎?”

“阿源，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阿源，我求你！”

“江源，你把我的孩子還給我，還給我！”

“江源，我恨你！”

“……”

眼睛瞬間睜開，起身，江源望向了已經白亮如晝的外面。

於墨雪……

猛的穿好衣服，打開房門。

眼睛一下子就望到了，那坐在沙發上喝水的白色身影。

心底猛地松了一口氣。

然後才慢吞吞地去了洗漱間，洗臉刷牙漱口，做完這一切後，然後走下樓梯！

“去銀行，拿鑰匙……”

望過去，對方還是之前那個姿勢，嘴巴好像是沒有動過一般。

“我們先去下山吃點東西吧！”故意忽略了那句話。他起的有些遲了，現在下山去買材料再回來做早餐已經來不及了。

於墨雪聽到這個話，轉過腦袋望向對方，“我們已經離婚了，而且你害死了我的父母……”提醒著對方這件事實！

走過去的腳步一停，身體一僵，指尖微顫，腦袋像被嘣的一聲打了一下。

“就算是你故意忽略，我們已經離婚了，我的父母死了，我也死過一次了。”平靜的聲音再次傳來。

心口在像用鋸子在上面鋸一樣，不僅疼，而且不肯斷掉，一次比一次痛。“別……說這些……”聲音也有一些微顫。

他很想說他沒有害死她的父母，在最後時刻他並沒有動手，是別人。張了張嘴，他卻沒有說的出口，因為那好像是無力的辯解一樣。

就算不是他動的手，也和他有關，也與他脫不了乾系。

“我的孩子也死了……”這邊的聲音還在繼續，

依舊平靜，卻深深讓江源感覺到了一股哀傷。是啊！他們的孩子已經死了，而且是已經六個月大的孩子，已經聽得到外面的聲音，已經形成了人的形狀。

卻也是因他而死了，因為他確實想過沒有要留那個孩子。

“那天，流了很多很多的血，然後他死了……”記憶中浮現無數次女人撫摸著孩子的畫面，那麽的慈祥，那麽的期待，那麽的讓人心酸。

還有那一攤攤，鮮紅刺目的紅色。

女人臉上嘲諷的笑容。

還有醫院那可怕的白色，都是曾經她的噩夢，曾今於墨雪的噩夢。

盡管如今感覺再也不在，噩夢也不在。

“別說了……”無力的乞求。

於墨雪很不明白男子臉上那痛苦的表情，她這個曾經經歷過的都沒怎麽樣，他那個表情是什麽意思。

雖然曾經她也有那種表情。

逃避，痛苦，希翼，無奈……各種各樣的都出現過了無數次。

但是現在她就是沒有一丁點感覺。

咕~

肚子是有感覺的，她餓了，剛剛喝了那杯水不頂餓……

站起身來，她昨晚就已經知道了冰箱裡面沒有一丁點東西，一直餓到現在。

真的得吃點東西了。

“你要幹什麽?”江源看著對方就要走出門口的動作不禁驚呼道。

他耳朵聾了嗎?沒聽到剛才她的肚子叫了嗎?不知道她已經餓了嗎?

咕~

於墨軒臉上依舊是那個面癱冰冷的表情，看上去很嚴肅。

江源這次總算是聽到了對方肚子的聲音，剛才的痛苦一掃而光。“對不起，我們現在就下山吧！”

走出別墅，和於墨雪進入車門。

他已經意識到，知道於墨雪確實變了，不是性格上大起大落的改變，而是本質的改變。

她不在乎他了，心裡也沒有了那個他所愛所恨的江源，眼裡也沒有了任何情緒，沒有憎恨，癡戀，絕望，無奈，悔恨！什麽都沒有?

什麽都沒有了。

從後視鏡裡面看到對方進入了車內，自己也系好了安全帶，駛車，轉彎，往山下的柏油道路上駛去。

他寧願她還恨他，那樣證明她還愛過他。

這樣這個樣子，仿佛什麽都沒有過一樣，那些曾經一切的一切都是錯覺一樣。

現在那張乾淨細膩漂亮的面孔上，除了平靜還是平靜，眼睛裡面，也永遠裝不了了任何多余的東西。

他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了?

但是他卻知道，他昨晚和現在的行為代表著，他不會放手了。

不管怎麽樣，就算那些事情已經發生，他也不會放手了！

路邊，積了幾日的雪已經有了半尺高，在陽光下晶瑩剔透，兩邊的樹叢交輝相映，一望無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