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應道，江源從思緒中被喚醒。開門，下車，走進公司大樓。

光滑的地板，一雙一雙的腳步從上面走過。

“江總好！”

“江總好！”走過的職員都停下，彎腰打著招呼。

江源卻沒有管，直接越過眾人，走進電梯。

助理按下7樓的數字，便靜立在一旁，看著慢慢閉上的電梯門。

時間好像靜止了。

待在密封的電梯空間內，仿佛呼吸也變得有些困難。江源盯著那個紅色的箭頭，心臟也跟著箭頭一樣一閃一的跳動，等待著它停止。

叮咚！

電梯門打開，兩人走出，邊走江源邊拿出手機撥出。“把照片拿到我辦公室。”

“好的，馬上！”電話的那頭應道。

不一會兒，諾大的辦公室內，江源站在落地窗前，左手垂直，拿著幾張照片，捏的很緊。神情複雜地盯著窗外，那一片白色的世界。

是她，是於墨雪！

她沒有死嗎?居然沒有死，可是，怎麽可能！

九個月了，距離她跳水自殺的時間已經9個月了，若是活著，怎麽可能一直毫無音訊。

可是，照片上的那個影子，確實是她呀！不可能有人長得這麽一摸一樣。

她沒有死，她沒有死……

心口微微的泛起疼痛，像被輕輕的撕開一道口子。雖然很小，卻逐漸的被拉撕擴大，越來越疼，越來越疼。

呵，若真的是她，若真的沒死，他該以怎樣的狀態來面對她。

還有，那樣清冷的神色，那樣對一切毫不在意的，連恨都沒有的神色，為什麽會讓他感到原本就被撕裂的心，再被一把揪起來了一樣，捏得生疼。

“江源，原來你從來就沒有愛過我，可是，我愛你呀，愛得這麽深，愛了這麽久。就連我以為的背叛，都是你計劃中傷我的戲碼！你連你的孩子也從未打算放過，你怎麽可以這麽狠，這麽恨！”女人蒼白的面孔就那樣對著他，雙手將床單揪得極緊，下唇上被咬出了點點血絲，雙眼中的液體就像流不盡了一般。

“呵呵……呵呵呵，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為什麽，連我的孩子也不肯放過。為什麽連我的孩子也要將他奪走，他已經七個月了，馬上，馬上就要誕入人世，可是，就這麽沒了。我的恨，便是你所想要的嗎……”

“他們是我的父母，放了他們，好嗎?哪怕看在六年的份上，放了他們！”女人多次站在江家大門前，卑微的乞求著，所唯一期望的，便是她的父母。

但是，他怎麽可能讓呢！

最後的一次見面，女人的話語諷刺誅心，眼裡盡是絕望。

“江源，江源，呵，於墨雪愛了六年的江源。於墨雪一心一意愛了六年的江源，瘋狂的愛了六年，不顧一切的愛了六年。六年啊！六年到頭來卻什麽都沒有，所有的回報，居然是毀滅，呵，這麽的特別……”

“江源，我真覺得諷刺。即便是到了現在，我依然愛你。呵，對呀！愛到了骨子裡的人，怎麽可能會輕易忘了愛呢！可是，我真想忘了愛，忘了這六年，忘了一切。”

“我知道，我是忘不了了。你不是要我家破人亡嗎，現在只剩我一個了，放心，不久便能如你所願了。”

眼底下的景象一片一片的流過，他明明知道，那個女人最後所說的話代表的是什麽?卻依舊任由它發展。

江源啊江源，這便是你所期望的。

曾經的他對自己說。

如今，這又算什麽?自己拿著刀在心口上插嗎，以為拔出了刀刃，傷口便就不在了嗎?不，只是傷上加傷罷了。

手中的照片也早被捏成了廢紙。

怎麽可能，還活著呢！

就算活著，江源，你又想奢望得到什麽嗎?

不過只是長得像的人罷了！對，只是長得像的人。

此時的江源這樣對自己說。

……

一個溫馨的三室兩廳的家居房中，一男一女躺在沙發上。

“咦?怎麽會搜不到呢！”陳學海帶著一幅眼鏡，抱著筆記本電腦，疑惑的說道。

“怎麽了?”旁邊的女生趴在男子的背上，問道。

將鼠標上下滑動著，陳學海回答道，“所有有關墨雪學姐的報告網頁卡片都被刪除了。”

“刪除了?意思是之前存在的嘍！好奇怪喲，為什麽要把它刪除。”女生嘴巴裡嚼著薯片，放電腦裡瞅了一眼問道。

“不知道，但現在查不到慕雪學姐的消息了，連在哪工作都不知道！”眼鏡的鏡片對著電腦反射著藍光。

“讓我想想……”女生咬著指甲沉思，表情有些糾結，“啊！我知道該往哪兒查了。快快快，查江源！”

“查江源幹嘛?”陳學海疑惑的問道。

“你笨啊！“女生一個巴掌拍在對方的腦門上。“當初學姐幫著江源一起創業，畢業後也是去了他的公司啊！就算是離婚了，不可能工作也不要了吧，學姐也算是起步創始人之一，在公司裡應該佔有很重要的地位！所以他查江源就對了，所在公司的地址！”

“哦！”男子聽罷，手指飛舞，又輸出有另一個名字。

“不過學姐的報道怎麽會都被刪了呢！不會是江源乾的吧，如果是他的話，那學姐就真的有可能不在那個公司！哎呀，不管了，江源應該知道學姐的下落。”女生思考著點著頭，很是讚同自己的話。

“查到了！去，拿筆把地址抄下來。”

“我去找紙筆……”然後是毛茸拖板鞋啪嗒啪嗒的聲音。

……

於墨雪坐在黑色轎車內，安靜地注視著前方。

“墨雪，要不要今天先見一下薑曉雨！”蠍子坐在駕駛座上，望著後視鏡裡的女生開口問道。並沒有叫小姐，因為自從上次隻稱呼了名字之後，再叫小姐就覺得別扭的慌，反正是自己的學生，叫名字也行。

抬起眼睛望了一眼前方，眼神有些呆澀，“……”並沒有回答。

“明天就是平安夜了，其實可以見一見的。”坐在駕駛位置上的蠍子再次開口。

“嗯！”只是輕輕地應出一個鼻音。

“那我就開到她的住所了！”

窗外，越來越多的商店內布置的聖誕小玩意兒，絢麗多彩。

一些小孩子背著書包，手裡拿著飛雪彩帶，互相嬉戲打鬧著。

許許多多的聖誕樹在窗外一晃而過。

生日?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