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言重了,侄兒這條命都是叔叔從強盜手中奪回來的。≯≯”
元哲淡然一笑,又道:“況且侄兒並未謙讓,也是全力以赴,只不過是技不如人罷了,事實上,侄兒做買賣的確不是韓藝的對手。”
“其實你做的挺不錯的,但是沒辦法,韓藝是我認定的妹夫,又豈非一般人。”
元鷲的開心的哈哈笑著。
這話也沒錯,韓藝一言不合就弄些黑科技出來,而且還將這黑科技的優勢揮的淋漓盡致,元哲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元哲囁嚅兩回,才道:“但是叔叔,咱們這麽做,對於姑姑而言,是不是不太公平了,要是讓姑姑知道這一切都是叔叔與侄兒謀劃的,那姑姑一定會非常生氣的。”
“你瘋了!這當然不能讓小妹知道,她會殺了我的。”
元鷲面色一緊,瞪了元哲一眼,叮囑道:“這事你切記不能讓小妹知道,否則你就是在謀殺我。”
元哲訕訕點了下頭。
元鷲又是一歎,道:“如果小妹是無衣那女娃的話,叔叔犯得著勞這神麽,問題是小妹性格過於冷靜,她總是想著大局為重,不管是私事,還是公事,一點也不像我,這事如果我不出面的話,估計小妹就得守一輩子寡了,但是我知道她肯定是喜歡韓藝的,所以無論如何,我也得撮合這一樁婚事,決不能讓小妹她孤單單的過一輩子。”
元哲點點頭,但是心裡還是有所保留,只不過他知道只要是元鷲認定的事,那幾乎很難人去改變,更加恐怖的是,這元鷲是一個無所不用其極的人,道:“但是如今我們元家被韓藝壓得抬不起頭來,如果無法制住韓藝,那叔叔的計劃恐怕也不會得逞。”
元鷲呵呵笑了起來,道:“元哲,你說你跟它誰更聰明?”
說話間,他指向後面一頭花豹。
元哲頓時一臉尷尬,這問題怎麽回答?
元鷲笑哈哈道:“叔叔可不是在侮辱你,你當然比它要聰明,但是你敢進來麽?你敢跟它打麽?韓藝這小子是聰明,做買賣的話,我看當今世上也沒有人能夠做得過他了,但是聰明是要建立在實力上面的,韓藝只是看上去非常強大,其實他的硬實力是非常弱的,可謂是外強中乾。只要找準了他的弱點,他就是不堪一擊。”
元哲愣了下,道:“那不知叔叔打算什麽時候動手?”
元鷲道:“不急,不急,韓藝那小子這一回這麽剛猛,似乎都沒有將朝廷放在眼裡,我看他肯定是另有目的,等他與朝廷之間解決完後,我再去找他談談。”
二人說話間,忽聽得外面有人說道:“牡丹姐好。”
元鷲猛地一驚,突然指著元哲罵道:“你看看,你小子乾的是什麽事,我們元家的臉都讓你小子給丟盡了,當初是誰承諾要讓北巷倒閉的,還將我小妹趕下去,現在還連累我來幫你善後,真是豈有此理。”
元哲茫然的望著元鷲。
元哲一個勁的使著眼色。
元哲突然反應過來,道:“是,叔叔教訓的是,這都是侄兒的錯。”
“這與元哲無關。”
只見元牡丹走了進來,道:“哥,這事怪不得元哲,其實韓藝早就在防備我們元家了,我們元家遲早與北巷一爭高下。”
“小妹?”
元鷲驚道:“你怎麽來呢?”
元牡丹道:“我過來看看。”
元哲暗想,叔叔裝模作樣的本事還真是一絕,姑姑如何會是他的對手。
元鷲哼了一聲,朝著元哲揮手道:“出去出去,我現在看到你就煩。”
“是!”
元哲微微頷,又向元牡丹點頭示意,然後就走了出去。
元牡丹走了過來,道:“哥,大伯讓你來處理這事呢?”
“啊?沒有,你聽誰說的啊!”元鷲直搖頭道。
元牡丹道:“方才我明明聽到你說什麽幫元哲善後。”
元鷲撓著頭,歎道:“小妹,你是知道咱們元家的規矩,有些事我不能跟你說。”
元牡丹眉宇間透著一絲擔憂,她太了解她這個大哥了,吃喝玩樂、泡妞那是一等一的好手,除此之外,就是那深不見底的武力值,如果議會那邊讓元鷲來處理這事,那恐怕就不會生意上的鬥爭了,當然,更加不是讓元鷲去泡韓藝,恐怕就是要動用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了。
但是正如元鷲所言那般,元牡丹是一個非常遵守規則的女人,尤其是家族的規則,因此她也沒有多問一句
在夜市取得巨大的成功過後,北巷趁著這一股強勁的勢頭,繼續增強力度施壓兩市,大到北巷與兩市,小到同行店面的競爭,勝利的天平已經漸漸靠向了北巷。
而西域商人成為了兩市最後的救命稻草。
但是隨著西域商人離長安越來越近,一個個壞消息從西邊傳來,韓藝捐贈的茶杯的事也相繼曝光了。非但如此,印有北巷的貨物如同蜘蛛網一般四散開來,覆蓋了通往長安的各個要道上,甚至於碼頭,勢如洪流。
這八百貫經過這麽一造勢,硬生生弄出五千貫的氣勢來。
韓藝當然不是說自己隻捐了八百貫,他揚言自己弄了五千貫貨物,不但送給了驛站,其余的一些小旅店,茶肆,他都送了,務求把握住每一個外商。這一點立刻就得到了證實,其實也就兩百貫,但是這事你無從查起,韓藝吹多少就是多少,關鍵如此這勢頭很猛啊!
兩市商人聽得都是膽戰心驚,這也太狠了吧。
而錢大方他們相信了韓藝的話,心裡是無比的感激韓藝,這才是一個老大該做的事,借錢來幫他們搞好生意,這多麽的仁義啊,感動的是稀裡嘩啦,竇義、賈富貴他們紛紛送禮給韓藝,算是報答,他們都覺得不能讓韓藝一個人來承受,大家作為北巷的一份子,多多少殺也要出點力。
這無異於壓倒了兩市商人心中最後的救命稻草。
勝敗已定。
兩市的行會徹底奔崩離析,顧言商召集大家開行會,結果有一半人未有參加。直到這時,顧言商才徹徹底底的明白,大勢已去。而元家自己也是自顧不暇。
萬季春他們謀劃著繞開行會,也繞開元家,去找韓藝商談,他們希望韓藝還能如上回一樣,能夠原諒他們,與他們繼續合作。
但是這一回韓藝還會答應他們嗎?
鳳飛樓!
“小藝哥,萬掌櫃他們又來了?”
“你就說我去訓練營了。”
“是!”
桑木、劉娥二人相覷一眼,又同時望向韓藝。
“恩公,如今兩市已經分崩離析,對我們而言,可是大好機會,我們是不是應該抓住萬季春等人,這樣的話,兩市就再無翻身的可能。”桑木小心翼翼道。
劉娥急忙道:“桑木說的很對,如果咱們把他們逼急了,只能逼迫他們同仇敵愾。韓小哥,得饒人處且饒人,別把這事再鬧大了。”
韓藝笑道:“同仇敵愾?就算如此,那又如何?他們齊心不齊心,都是死,我何必去跟一個將死之人談和。”說著,他又想茶五道:“茶五,你再去點一把火,就說西域商人已經全部被我們搶來,兩市即將要關門了。”
劉娥一驚,道:“等等下,這如何能行,兩市可是朝廷的,你要兩市關門,不就是逼著朝廷來對付我們嗎?”
韓藝冷笑一聲,道:“那你以為這事鬧到如今這種地步,和萬季春他們談還有意義嗎?”
桑木微微驚道:“恩公莫不是想跟朝廷談判?”
韓藝一怔,沒有做聲。
眼看兩市商人都已經投降了,但是韓藝還不依不饒,還將他們往死裡弄。別說劉娥、桑木了,就連北巷的商人都感到有些惶恐不安,要真把兩市給弄關門了,那麽朝廷能放過他們吧。咱們只是做點小買賣,你這是在玩命啊!
以至於錢大方他們開始來找韓藝,希望韓藝得饒人處且饒人,現在已經夠了,再出的惡氣都出了,再賺的也賺,沒有必要弄死別人。
但是韓藝根本不聽,我就是要乾。
兩市商人無奈之下,只能去求朝廷出手乾預
戶部。
“尚書,如今兩市都已經快要關門了,那些商人也不做買賣了,整天坐在市署,希望朝廷能夠出面幫助他們。”
戶部侍郎戴計一臉鬱悶的向高履行說道。
高履行低眉沉思著,沒有做聲。
戴計又道:“尚書,現在外面人人都說兩市馬上就要關門了,兩市事小,但若兩市真的關門了,損失是小,但是咱們戶部恐怕會被天下人笑話。”
高履行輕輕一歎,道:“你認為這些消息都是誰傳出來的。”
“肯定是韓藝那小子。”
“你知道就好。”
高履行道:“韓藝可不蠢,他難道不知道兩市關門,朝廷和戶部會顏面盡失嗎?那他為什麽還要這麽做?”
戴計眨了眨眼,困惑道:“屬下不是很明白。”
高履行道:“我想他肯定是有什麽所求,他這麽做是想逼著朝廷跟他談判,如果我去找陛下請求朝廷出面乾預的話,那麽就正合韓藝的下懷。”
戴計道:“但是這麽下去,也不是一個辦法呀。”
高履行微微一笑道:“韓藝若有本事,那就令兩市關門吧。你吩咐下去,不管是誰,決計不能乾預兩市和北巷之間的鬥爭”
連他都覺得韓藝有些欺人太甚,算計到他頭上來了,這倒是引起了他的興趣,他也想與韓藝鬥鬥法,戳戳韓藝的銳氣,真把自己不當回事了
鳳飛樓!
“恩公,戶部那邊兀自沒有任何動靜。”
桑木有些擔憂的說道。
韓藝笑道:“高履行這隻老狐狸還真是有夠能忍的。”
桑木道:“恩公,要不就算了吧,咱們商人跑去跟戶部跟朝廷去鬥,總不會有好結果的。”
韓藝笑道:“我是一般的商人嘛,我可是皇家特派使,事已至此,他高履行以為他能夠阻止的了?你立刻再讓茶五放出消息,就說我們北巷已經與西域所有的商人達成了合作,他們此番來長安,除了北巷,不會再去其它的市場,兩市就等著關門吧。”
桑木看瞧了眼韓藝,見他一臉堅決之色,不免心中暗自擔憂,這種玩法已經出他的理解范圍了,點點頭,“我知道了。”
后宮!
“這個韓藝還真是狡猾,虧朕當初著實感動一番,原來他是在利用朕幫他北巷做宣傳啊,真是豈有此理。”
李治拿著那印有北巷標示的茶杯,好氣又好笑,說好的報知遇之恩呢?
韓藝這一回似乎把所有人都給算計進去了,包括李治。
一旁的武媚娘卻是笑道:“我倒是認為韓藝這麽做無可厚非,雖說他是有私心的,但他也確確實實能夠拿出了八百貫來捐給陛下,陛下也是確確實實的得到了這八百貫,如果天下商人都願意這麽做的話,那朝廷在驛站方面,都不用怎麽支出了,可是為朝廷節約不少錢,可謂是一舉兩得。”
李治聽得稍稍點頭,道:“你說的倒也有道理,不過韓藝這小子還是狡猾了一點,他此舉分明就是想利用朕啊,著實可惡。”
武媚娘抿唇一笑,道:“如今兩市都已經支持不住了,陛下打算怎麽辦?”
李治愣了愣,道:“這個朕也有所擔憂,但是這事非韓藝挑起的,而且當初韓藝面臨絕境,朕也未有給他提供什麽幫助,如今韓藝勝券在握,朕卻出面讓韓藝退讓的話,這對韓藝太不公平了。但是任由韓藝這麽弄下去,兩市說不定還真會關門。你以為這事該如何處理?”
武媚娘笑道:“臣妾認為韓藝絕非那種衝動的人,他這麽做,一定有他的原因,陛下何不靜觀其變。”
李治點點頭,沒好氣道:“但願韓藝能夠知進退,倘若他逼得朕進退兩難,那朕可顧不得這麽多了。”
他希望韓藝能夠跟他有默契,我支持你,但是你也得考慮我的處境。
正當這時,張德勝突然走了過來,行禮道:“啟稟陛下,刑部侍郎、工部侍郎、禮部侍郎、右翊中郎將聯名上了一道奏章。”
李治一愣,道:“呈上來。”
“是。”
李治拿過奏章一看,不覺一愣。
武媚娘見他神色怪異,好奇道:“怎麽呢?”
李治眨了眨眼,有些錯愕道:“他們彈劾戶部無所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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