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庭方面,韓藝可是要比李治幸福得多,因為韓藝走了一個大狗屎運,娶到了女魔頭蕭無衣。
這絕不是諷刺。
別看蕭無衣時常刁蠻任性,弄得大家欲仙欲死,但是在大是大非上,她是非常懂得進退,而且,她愛韓藝要勝過自己,這一點尤為的重要。她為什麽答應元牡丹和楊飛雪進門,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為她知道韓藝的出身,有著極大的不足,若是有元家和楊家的支持,這對於韓藝是有莫大的幫助。
事實也是如此,如果沒有元家和楊家的支持,韓藝決計沒有這麽輕松。
他的很多計劃,都是依靠元家和楊家在推動,就說南進計劃,如果沒有元家,他得多費許多許多的功夫,而且幾次出行,也多虧元家的人在旁保護。
當然,韓藝的手段也比李治高明的多,首先韓藝鼓勵她們追求自己的夢想,自己的事業,如果她們天天都待在家裡,那總會產生矛盾的,不可能還相處的這麽融洽,白天都在外面工作,肯定也會遇到煩心的事和喜悅的事,這都需要跟人分享,回到揚州這一點體現的尤為明顯,每天晚上四個人都會坐在陽台上閑聊,大家都很享受這個時刻。
其次,韓藝追求的是一個家庭,我們都是一家人,用家人的概念去取代夫妻的概念,如果強調夫妻的概念的話,只能是一夫一妻,唐代娶兩個妻子那也是重婚罪,家的包容性就比較大,當然,這個是無心插柳,韓藝向往的就是一個家,而不是簡簡單單的一份愛情。
最後,她的女人思想相對都比較成熟,包括陳碩真在內,不會給小女孩一樣,動不動就大吵大鬧的,都懂得互相謙讓,雖然蕭無衣是女王風范,但是大家都讓著她,包括韓藝自己。
另外,韓藝在處理家庭事宜,他是非常謹慎,他不會說立刻要將陳碩真介紹給蕭無衣她們,還得等待一個時機。陳碩真當然也不會要求這些,因為她也已經非常知足,至少她已經品嘗到一個女人應有的幸福和快樂,她曾認為此生必定是孤獨終老,就算她想嫁人,那也是在害人,唯有韓藝有這能力。
與陳碩真相處兩三日之後,韓藝又回到梅村。
蕭無衣很少問他在外面幹了什麽,作為韓藝的妻子,她當然知道韓藝其實瞞著她們一些事,元牡丹也是知道的,但是韓藝不說,她們也從來不問,因為以韓藝目前的身份和地位,這是很正常的。
......
“爹爹,下這裡,下這裡。”
韓玄牝蹲在韓藝身旁,小手一個勁的往棋盤上指。
“你確定?”
韓藝狐疑道。
韓玄牝很是鬱悶道:“爹爹,你就信孩兒一回唄。”
韓藝瞧了他一眼,又瞧了眼對面的韓蕊,只見韓蕊低眉凝視著棋盤,一動不動,沒有任何表情,完全不受韓玄牝的干擾,真是像極了元牡丹。
“好吧!爹爹就信你一回。”
韓藝落下一顆棋子。
韓蕊很快便落下一子。
韓藝頓時雙目一凸,然後轉頭望向韓玄牝,鬱悶道:“我說你這狗頭軍師,不懂就別瞎說啊!”
韓玄牝眨了眨眼,突然在地上一滾,來到韓蕊身邊,嘻嘻笑道:“姐姐,爹爹上當了。”
韓蕊瞧了眼韓玄牝,抿唇一笑。
“哇---!”
韓藝指著韓玄牝,氣得都說不出話來。
忽聞後面有人說道:“你又在不自量力。”
只見蕭無衣端著一個果盤走了過來,將果盤放在棋盤邊上。
韓藝哈哈一笑,道:“你們完了,我的幫手來了。
”說著,他一手將蕭無衣給摟了過來,一臉囂張道:“我們夫妻對壘你們姐弟。敢應戰否?”韓玄牝開心道:“好啊!好啊!”
蕭無衣偎依在韓藝懷裡,看著兒子,笑吟吟道:“就你這點皮毛本事,也敢應戰,娘今日非要好好教訓你一番。”
韓蕊小聲道:“弟弟,二姨的棋藝可是厲害,你待會可別亂說。”
韓藝立刻道:“這怎麽行,說好是夫妻對戰姐弟,玄牝理應要參與。”
人小鬼大的韓玄牝如何聽不出韓藝的譏諷之意,繃緊著小臉道:“娘說孩兒,也就罷了,就爹爹你這棋藝也好意思說孩兒,有本事就與孩兒單獨較量一番,孩兒定要殺得爹爹片甲不留。”
蕭無衣咯咯道:“你們兩個可是半斤八兩,誰也別說誰。”
韓藝、韓玄牝同時鬱悶的看著蕭無衣。
蕭無衣囂張道:“難道不是麽?”
父子兩又同時低下頭去。
韓蕊突然拉著韓玄牝的小手,道:“弟弟,你坐上來。”說著,她挪動了下身子。
“哎!”
韓玄牝急忙坐了上去,一臉挑釁的看著韓藝。
不能忍啊!韓藝拍拍自己的大腿,道:“夫人,你也坐上來。”
蕭無衣瞪了他一眼,道:“坐過去。”
韓藝老老實實坐到一邊,沒有辦法,在棋盤面前,他沒有什麽話語權。
這其實就是蕭無衣跟韓蕊的對弈。韓藝與韓玄牝這兩個諧星,純粹就是負責搞氣氛。
落子之後,韓蕊便完全進入狀態,不受任何影響,倒是蕭無衣時常被這兩父子逗的笑個不停,無法專注,導致差一點點就被韓蕊給打敗了,要這真是這樣,那這臉就丟大了,要知道韓蕊的棋藝,可都是她傳授的,元牡丹在這些方面,統統都不如蕭無衣。
下完之後,韓玄牝就拉著韓蕊出門玩去了,主要是避免被韓藝羞辱。
“蕊兒這孩子真是聰明伶俐,不管什麽,都是一學就會,真是惹人喜歡啊。”
蕭無衣躺在在韓藝懷裡道。
韓藝道:“玄牝也不差呀!”
蕭無衣哼道:“可是差多了,學習方面都不如韓蕊,鬼主意倒是挺多的,真是像極了你。”
韓藝鬱悶道:“究竟誰才是你親生的?”
蕭無衣道:“我乃一家之主,他們都是我的孩子,如今蕊兒跟我可是親了,比跟她娘還要親。”
天天你帶著,能不跟你親麽。韓藝笑著搖搖頭,又在蕭無衣臉頰上親吻了一下。蕭無衣視韓蕊如己出,她當然是最開心的。又小聲道:“要不,咱們再生一個女兒。”
“休想。”
蕭無衣直接坐起身來,是非常堅決道:“告訴你韓藝,你少忽悠我,我不會再生了,你去跟飛雪生,反正她們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多幾個都無所謂,我再也不想受那苦了。”
語氣中透著一絲害怕,她就怕被韓藝忽悠的意志不再堅定。
韓藝也就是順口說說而已,這個事他從不強求,忙道:“不生,不生。呵呵。”
蕭無衣白了韓藝一眼,突然想起什麽似得,道:“夫君,咱們守孝的期限好像沒有多久了,你有何打算?是回長安去麽?”
韓藝愣了下,道:“至於是否回長安,也不是我能夠做主的,但即便要回,我也不打算馬上就回,我還想等到守孝結束之後,咱們一家人出去痛痛快快玩一番,至少也要將揚州玩個遍,說著的,我們夫妻好像都沒有怎麽出去遊玩過的。”
蕭無衣輕輕一哼,道:“算你還有些良心。你可不能說話不算數。”
韓藝高舉右手道:“我可以對天發誓,倘若有違誓言,我韓藝便天打五......這時候你不是應該將你那修長、如玉一般的手指放在我的嘴唇上,阻止我繼續說下去麽?”
蕭無衣面色嚴肅道:“繼續將誓言說完,我聽著的。”
“五雷轟!”
韓藝鬱悶的看了眼蕭無衣,道:“這才多大的事,用得著發這麽重的誓麽?”
“這是你自己要發誓,我又沒有逼你。”蕭無衣輕輕一哼,又道:“而且,就連這點事,你都得發誓來保證,可見你平時說話是多麽的離譜。”
“......!”
日!終究還是被她看穿了!韓藝拉攏著臉,不再言語。
蕭無衣道:“這時辰不早了,咱們得去給爹爹掃墓了。”
韓藝看來眼門外,道:“哎呦!天色還真是不早了!我去拿東西,你去叫蕊兒和玄牝。”
“嗯。”
蕭無衣立刻出門,叫上正在外面玩耍的韓玄牝和韓蕊,一家四口,唱著歌謠,往韓大山墳墓那邊行去。
相比起韓藝這個幸福美滿的家庭,身處在皇室武媚娘,卻是寢食難安,愁腸百結。
此時此刻的武媚娘那是真得著急了,因為從李治的行為來看, 她知道若再不阻止事情的蔓延,這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而且,坐以待斃,也不是她的性格。
她要主動出擊,於是將楊氏與許敬宗找來,商議對策。因為這事也就他們兩個知道,沒法去找別人商量。
“皇后,如今看來,想要勸說陛下回心轉意,只怕是非常困難的,為今之計,唯有將這事給捅出去,然後集合所有大臣來向陛下施壓,迫使陛下將那女人問罪。”許敬宗道。
楊氏道:“可是這不是尋常之事,一旦捅出去,這後果是無法預計的。”
“夫人此言差矣。”許敬宗道:“我們雖然無法令陛下相信那紅塵便是王氏,但是我們可以令朝中大臣們相信紅塵就是王氏。想當初褚遂良被貶,王氏被廢,甚至於後來得長孫無忌謀反案,朝中不少大臣可都牽扯其中,如果他們相信紅塵就是王萱,那他們自然也會害怕被王萱報復,他們一定會反對的。而且,如今朝廷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誰也不想再生波折,臣以為即便是許圉師、盧承慶等人也不會讚同的。”
他很聰明,這事他再也不敢獨自去跟李治說,太要人命了,要是能夠將所有人都給拉進來,那他就不怕,你皇帝也不可能將所有大臣都給殺了。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楊氏聽得連連點頭,又向道:“女兒,我覺得許侍中說得非常有道理。”
武媚娘緊鎖著眉頭,她也認為許敬宗這個對策,確實極有道理,但是她總感覺哪裡有些不對,一雙素手卻時而張開,時而握緊,顯然有些不安,過得好半響,她才道:“此事事關重大,我還得慎重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