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怎麽---怎麽韓小哥幫山東士族說話呢?”
“是呀!這實在令人感到費解啊!”
“我看這裡面定有貓膩,韓小哥肯定是受到了朝廷的壓力,才會做出妥w..lā”
“我就說怎麽韓小哥這麽快就被放出來了,如今想來,這裡面肯定是有文章的。”
但見鳳飛樓前面是擠滿了人,議論之聲不絕於耳,這一期的大唐日報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大家都趕往鳳飛樓,希望能夠問個明白。
“韓小哥出來了。”
“韓小哥!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在這千呼萬喚中,韓藝終於出現了。
這些寒門子弟紛紛拿著大唐日報向韓藝詢問緣由,茶五忠心護主,帶著一群人用拚了命的阻擋激動的人群。
“大家靜一靜,大家靜一靜!”
韓藝非常開心見到這一切,這證明他的影響力有著顯著的提升,舉手高喊道。
過得一會兒,這些激動的寒門子弟才漸漸安靜了下來。
韓藝朗聲道:“我知道大家為何而來,但是你們能不能先仔細看一下內容。”
“我已經非常仔細的看過了,但還是不明白為何大唐日報要刊登山東士族的文章。”
“為了我們寒門的尊嚴!”
韓藝鏗鏘有力的回答了一句。
眾人皆是一愣,這怎麽看都有些狗腿的嫌疑啊!
韓藝繼續說道:“崔戢刃他們是來給咱們寒門下戰帖的,如果我拒絕的話,那豈不是說咱們認慫了。我們寒門期望的不是要消滅士族,亦或者怎樣怎樣,我們寒門期望的是在一個公平的平台上面競爭,這才是我們期望的,如果這樣的話,我們哪怕是輸了,我們也輸得心服口服,輸得光明磊落,而且我們不怕輸,輸了還可以重頭再來,來年可以再戰,我們不是輸不起的,我們也不害怕任何人,我們害怕的只是以前那種不公平的現象。”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道:“當然,我們是不會輸的,士族子弟都已經腐朽到骨子裡面去了,他們不過就是一隻紙老虎,你們知道紙老虎的意思麽,那是可以捏碎的東西,他們經不起我們的摧殘,我唯一擔心的就是他們不敢應戰。現在士族們終於有膽子應戰了,他們這是給我們機會,給我們一個狠狠踢他們屁股的機會,我們要踩著士族,書寫我們寒門的歷史。而你們的叫嚷,只會讓人覺得咱們底氣不足。”
這話提氣呀,許多寒門為之高呼。
“說得好,我們要狠狠踢他們的屁股。”
“我們要讓士族知道咱們寒門的厲害。”
當然也有些悲觀主義者。
“可是士族把持著朝綱,他們官官相護,相互聯姻,想要公平的競爭,談何容易啊!”
“就說那科舉,那些考官首先都不看內容,而是看出身,這本身就是不公平的。”
“哈哈!”
韓藝突然大笑起來。
“韓小哥,你笑什麽?”
“我真得去寺廟裡面,燒幾柱香,保佑他們這麽做,因為大唐日報正缺沒有內容可寫了。”
韓藝道:“如果他們敢這麽做,那他們就是在自掘墳墓,我的大唐日報會將他們醜惡的嘴臉公之於眾,到時咱們不戰而勝,何樂而不為了。從今日開始,只要你們有確實的證據,能夠證明他們從中動手腳,壓製我們寒門,趕緊來告訴我,我就喜歡這些內容。
而且,我們要相信我們的皇帝,當今陛下正勵精圖治,求賢若渴,誰若敢阻擋陛下的宏圖大計,阻擋我大唐變得更加強盛,阻擋更多有才之士為國出力,那就是我大唐的罪人,陛下是決計饒不了他的。而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全方面碾壓士族,用真本事去摧毀他們那僅存的一點榮耀,未來將會是屬於我們寒門的,對於這一點,我一直都是深信不疑。”
“好!”
搞宣傳那是韓藝的拿手好戲,三言兩語就讓這些寒門子弟情緒澎湃,激動的難以自已,仿佛未來真的是屬於他們的了。
而在鳳飛樓邊上通往專用通道的小巷內站著四人,都帶著帷帽,其中一人突然道:“我們走吧。”
其中捧著一直小烏龜的人笑道:“真是想不到崔兄會特地趕來看韓藝的演講。”
“我將他視為對手,那麽他自然有過人之處,而說話就是他最強的手段,相信這一點,你們也感受到了,而這恰恰是我們最大弱點,我們幾個擅於寫文章,但是並不擅於說話,但是現在我們需要這一項本事,那當然要向最強者學習。”
又有一人道:“戢刃,我真的發現你改變許多,你這話雖然沒有錯,但是以前的你是決計不會這麽做的。”
“那是因為以前並沒有遇到韓藝這種對手。”
得月樓!
最近得月樓的生意好啊,幾乎已經成為了士族子弟的大本營,今日也不例外,樓上樓下就擠滿了人。
“哼!看來這山東士族已經墮落了,竟然要去跟寒門決一雌雄,還打著咱們士族的名號,他們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了。”
韋季滿面不屑道。
裴清風輕咳一聲,道:“哎!韋大,話也不能這麽說,咱們還是得體諒一下他們,畢竟他們被韓藝逼到那種地步,已經很丟人了,這恐怕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他話音剛落,就聽得門外響起一個不屑的聲音,“懦夫!”
眾人立刻往門外看去。
只見崔戢刃、盧師卦、王玄道、鄭善行走了進來。
“崔兄!”
“盧兄!”
不少人向他們拱手行禮。
當然也有不少人無動於衷。
裴清風起身笑道:“不知崔兄罵誰是懦夫。”
崔戢刃看向韋季。
韋季怒道:“崔戢刃,你什麽意思?”
王玄道淡淡道:“難道你父親沒有教過你懦夫的意思麽?”
裴清風先是一手攔住韋季,隨即向崔戢刃笑道:“說到這懦夫,在下倒是另有一番看法?”
崔戢刃笑道:“願聞高見。”
裴清風道:“記得前幾日韓藝大肆抨擊我們士族的時候,幾位卻好像銷聲匿跡了一般,我還以為崔兄是生病了,正準備上你們家看望你。”
崔戢刃道:“裴兄說的是北巷群毆一事嗎?對此我深感抱歉,我最反對用武力來解決問題了,在下真是愛莫能助。”
裴清風哦了一聲,道:“但是這問題總得解決呀,不知崔兄喜歡用什麽方式來解決問題?在下倒真想知道。”
“實力!”
崔戢刃不屑一笑,道:“只有懦夫才會害怕競爭,只有懦夫才不敢直面面對挑戰,只有懦夫才會整天想到以勢壓人,因為他們沒有真才實學,害怕比真本事,會輸給對方,因此只有靠這些不入流的手段來維護自己的地位。”
裴清風冷笑一聲,道:“我們不是害怕競爭,只是也得看對手是誰,那些卑賤的寒門,怎有資格與我們相提並論,他們還不配。”
盧師卦呵呵道:“可就這是卑賤的寒門,讓你們顏面掃地,卻又無可奈何,只會在這裡自欺欺人,來掩蓋自己的害怕。”
王玄道道:“如果你真的不屑於與寒門競爭,那又何苦天天將寒門掛在嘴邊上了,這不是害怕又是什麽呢?”
鄭善行笑道:“韓藝一句尚賢之風,就將你們嚇得寢食難安,可見咱們士族是多麽的腐朽,才會變成這驚弓之鳥。”
崔戢刃突然一步邁出,從裴清風身邊經過,走到得月樓的中心位置上,雙手扶在護欄上,目光從大家的臉上掃過,道:“各位,自魏晉以來,人人都崇尚士族,覺得士族就是那天邊的月亮,可觀而不可及,仿佛這世上沒有什麽比士族更加尊貴了,與咱們士族聯姻,都能讓他們欣喜若狂。
然而在我看來,如今的士族卻是最沒有價值的東西了,因為我們一生下來就得到了,我們為士族付出唯一努力,就是順利的從娘胎裡面出來,並且活下來,有很多不知所謂的人,就是因為姓崔盧鄭王,故此躋身士族行列,也正是因為他們打著我們士族的旗號為所欲為,不顧我們士族的榮耀和尊嚴,才導致我們士族才會在今日被貶低的一文不值,就如那糞坑的裡面的石頭,讓人掩鼻遠之。
對此我非常氣憤,因為我平白無故的受其連累,這也讓我在家好好反思了一下,如果士族是尊貴的,是有著至高無上的榮耀,那麽就不應該生來便可得。聖人雲,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也,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如果你們將士族視為至高無上的榮耀,那麽想成為士族的人,就必須要付出比任何人都要艱苦的努力,而不是靠生養得來,這是對於我們士族最大的侮辱。
因為我們的榮耀是我們的祖宗耗盡心血辛辛苦苦建立起來,不是憑空得來的,而我們的職責不是拿著這些榮耀換取官職、錢財和女人,這也是最大的不孝。”
靜!
這一番話下來,樓內是一片安靜。
崔戢刃又繼續說道:“俗話說得好,身正不怕影子斜。倘若我們個個都光明磊落,名符其實,無愧於心,又何必害怕那大唐日報,正是因為我們實力不濟,才會感到恐慌,害怕被人取代,所以我們才動用一些手段將這些言論壓製下去。但這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侯景之亂已經給予我們迎頭一擊。我們不能寄望於對手越來越弱, 我們只能讓自己變得越強,我們要重複著祖宗做過的事,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達者兼濟天下,窮著獨善其身,這也是守護我們榮耀的唯一辦法。
最近那些寒門不可一世,他們在羞辱比我們生命還要重要的榮耀,我們必須要給他們一些教訓,但不是罵他們幾句,也不是打他們幾拳,這只是市井無賴所為,非君子所為。而最好的教訓,就是讓今日那些罵我們的人,他日變得更加尊敬我們,我們要用實力告訴他們,為什麽我們是士族,而他們不是,我們要讓他們成為陛下保護的人士,因為陛下若不多照顧他們一些,他們恐怕連太極宮的大門都看不到,陛下作為君主,必須得照顧弱勢的一方,而我們士族會憑借自己的才能、品行、功勞高居廟堂,而不是成為陛下懷裡的嬰兒。”
“說得好!韓藝說寒門不再懼怕,我們士族同樣也不懼怕任何挑戰。”
“讓他們放馬過來吧。”
“我們要讓那些寒門知道我們的榮耀不是與生俱來的。”
“我們要寒門為今日的言論感到羞愧。”
鄭善行小聲向王玄道道:“這戢刃學得還真是快啊!”
王玄道淡淡一笑,道:“他最擅長的不就是學習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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