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字閱讀] 等了一個時辰後,仍然未見一個人過來,有秀‘女’忍不住抱怨起來。
雪紅妝和雪千嬈攏了攏身上的衣裙,瞥了眼旁邊穿的厚實的千歌和雪紅纓、周蓉蓉,眼中閃過一絲羨慕和懊惱。
其他人就沒這麽好的風度了,站在千歌左邊的曹秀‘女’酸溜溜的道:“千歌妹妹穿的如此厚實,莫不是早知道今日會起風?不提醒我們便罷了,竟連自己同族的姐妹也不提醒,真是小氣!”
她說話的聲音不小,引得附近的人都看過來,眾人本就凍的搖搖‘欲’墜,見到毫不受寒風影響的千歌三人,心中都不舒服起來。
千歌還沒開口,周蓉蓉就忍不住道:“千歌又不是欽天監,怎麽可能知道今天會起風?我們不過是和平日一般穿著而已,你自己想在皇上面前表現才穿得如此清涼,關千歌什麽事?”
曹秀‘女’詞窮,憤憤的瞪了周蓉蓉一眼,不說話了。
周蓉蓉反瞪了她一眼,故意摘下狐‘毛’手焐送給旁邊一個秀‘女’,那秀‘女’感‘激’的接過,連忙戴在手上。曹秀‘女’見狀,氣得眼都紅了。
千歌和雪紅纓也都把脖子上的錦鼠‘毛’披肩摘下來遞給雪紅妝和雪千嬈,也算全了同族之誼,省得其他人再有話說。
又過了半個時辰,一些秀‘女’凍得臉‘色’發白,終於有人忍不住招來‘侍’立一旁的宮‘女’,塞了銀子請她們去取披風來。
有人帶頭,眾人紛紛效仿,沒多久,許多人身上都裹上了披風。
曹秀‘女’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後,挑釁的看了千歌她們一眼。
千歌暗暗好笑,這曹秀‘女’也是個沒什麽腦子的,沒見到真正出身權貴的那些秀‘女’都咬牙忍著麽,連這麽一點考驗都堅持不住,怎麽可能得到聖眷。
果然,沒過一會,就有一群太監過來,給眾人送上披風,說皇上仍在批閱奏折,請她們繼續候著。
眾秀‘女’又高興又失望,曹秀‘女’之流看著別人寶貝的披上皇上賞賜的披風,悔恨的不得了,尤其現在最笨的人都看出來,皇上雖然人都到,但派人時刻監視著這邊的情景,更是悔的腸子都青了。
所以等到午後,眾人餓的肚子咕嚕作響時,也沒人再說要吃東西,全部規規矩矩的等著。
所有人都站得雙‘腿’僵直時,終於遠遠的傳來太監的通報聲:“皇太后娘娘駕到!雪太妃娘娘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眾秀‘女’循聲望去,遠處長長的一排輦轎緩緩朝這邊行來,為首的正是太后和雪太妃,後面跟著皇后、衛貴妃、四妃和端妃、寧嬪等寵妃。
等到麻木的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跪下迎接。
眾妃拱衛著太后和雪太妃進入體元殿,依次落座。
“都平身吧。”太后平緩冷淡的聲音傳出來。
眾秀‘女’謝恩起身,低眉順眼的‘交’手而立。
太后的目光在前面幾排秀‘女’身上掃過,對雪太妃道:“妹妹,哀家聽說這次的秀‘女’中有幾個丫頭容貌端麗、知書達理,甚是出挑,其中就有幾個雪氏‘女’,不知是哪幾個?”
“太后謬讚了,雪氏的幾個丫頭疏於管教,哪裡比得上韋氏貴‘女’賢良淑德。”雪太妃淡淡一笑道。
太后只是不帶笑意的笑了笑,韋氏是她的母族,元帝登基後就一直打壓韋氏,先帝時風光無限的韋家現在卻只是虛有其表,就連后宮也只剩她一個人撐著。世人都隻知夜家、衛家和雪家,又有幾個記得韋家的!
雪太妃又對千歌她們說:“你們幾個丫頭抬起頭來,給太后瞧瞧。”
千歌四人都緩緩抬起頭,千歌對太后沒什麽好奇的,其他三人卻忍不住偷偷看了太后一眼。
太后穿著正黃.‘色’贏喜緞鳳於九天對襟廣袖金襴朝服,‘胸’前掛著長短不一六串寶珠翡翠朝珠,手指上套著幾枚金鑲‘玉’碧璽指環,一頭烏發綰在金累絲鳳棲牡丹金冠中,耳上垂一對千歲寶紋燈籠墜兒。這個天
太后顯然對雪氏秀‘女’根本就了若指掌,直接跳過雪紅纓和雪千嬈,對千歌也只是隨意看了幾眼,目光就定在了雪紅妝身上。
千歌隻覺得被太后掃過的地方針扎似的難受,想必被太后重點關照的雪紅妝更不好受。
“果然很好。”韋太后道,“端妃聖眷正濃,雪家又送進幾個這麽優秀的丫頭,‘侍’君之意拳拳,哀家甚是欣慰。”
雪太妃似是沒聽出韋太后的挑撥之意,微笑道:“雪家對皇上自是忠心耿耿的。”
千歌看了端妃一眼,端妃臉上極快的閃過一絲不自然,雖‘侍’奉在雪太妃身側,卻可以看出並不親近。看來雪太妃還是對千伊姐姐的母家耿耿於懷,千伊姐姐在她面前實在討不到好。
韋太后這時拍了拍她身邊一個少‘女’的手,溫和道:“語茶,你也與她們站到一起吧。”
韋語茶細聲細氣的應了一聲,緩步走下台階。
眾秀‘女’都抬眼看去,此‘女’大約十五六歲,披著一件水綠‘色’鑲白邊繡梅‘花’瓣狐‘毛’滾邊的披風,身若蒲柳,弱質纖纖,下巴尖尖如倒錐,纖細的脖子似乎一用力就能折斷似的。正是韋太后母族的侄‘女’韋語茶。
韋語茶對著眾人靦腆一笑:“妹妹韋語茶向諸位姐姐問好,前些日子妹妹因著身體不好,沒能和諸位姐姐一起參加選秀,昨日身體好轉才匆匆趕來,沒來得及向諸位姐姐見禮,還請多多包涵。”
韋語茶言辭謙遜,再加上有太后撐腰,眾秀‘女’雖然對她突然‘插’.進來心有不滿,但也不敢說什麽。
曹秀‘女’眼珠一轉,對韋語茶道:“韋妹妹, 我的位置讓給你吧。”
韋語茶道了聲謝,慢慢走過來,站到曹秀‘女’的位置上。
韋語茶站定後,就用手帕掩著‘唇’咳嗽起來,纖細的身體似乎隨時會散架,看得人觸目驚心。
千歌偏頭看她,韋語茶與宮中的薑順妃都是一副病西施的模樣,偏偏這幅模前世韋語茶由太后做主許配給了大皇子做庶妃,很得大皇子寵愛。後來二皇子成皇,處置了大皇子的所有家眷,卻把她接進后宮,站錯位置的韋家也因此逃過一劫。
千歌心中冷笑,自己前世為君習玦機關算盡,卻隻換來他的背棄,韋語茶不過是昏倒在他懷裡,就輕易得到他的寵愛,當真是諷刺!
似是察覺到千歌的視線,韋語茶看向千歌,微微笑了笑,又轉回頭。
千歌也不再看她,如無意外,今後她和韋語茶並不會有什麽‘交’集。
又過了約一盞茶的工夫,元帝的龍輦終於在眾人的期盼中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