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往下看了一眼,下面有兩方人,一方是譚夫人等人,爺認識,那爺問的就是另外一方了,“回爺的話,那為首的婦人是丹陽縣令的夫人,上個月丙六被殺,屬下去丹陽查看,偶然見到過她一次。”
華服男子微微皺眉,丙六秘密去譚縣令的一個妾室娘家查探消息,竟然連同那家主人一起被殺,到現在還不知道是誰下的手,這總讓他有點如鯁在喉的感覺。
黑衣男子又接著道:“屬下正想向爺稟報這件事,這丹陽縣令是雪寧侯的同族,按輩分,與雪寧侯是同輩。”
“既是同族又是同輩,卻只是個小小縣令,不過是旁支末系罷了。”華服男子不甚在意的道。
“爺說的是,”黑衣男子應道,“只是據屬下所查,丙六被殺後,那賊人就是躲進了雪府的,雪縣令帶人找了一宿都沒找到,屬下懷疑,這其中是不是與雪寧侯有什麽牽扯……”
華服男子略一沉吟,道:“你所猜想也不無可能,雪寧侯表面上獨善其身,心裡不知在打什麽主意,我須得防他一防,先派乙三乙四去雪府監視探查一番吧。”
黑衣男子答應下來。
華服男子便不再關注雪府,帶著黑衣男子下了塔,一個小小的縣令,能派乙三乙四去查已經是他最大的重視了。
父皇的任務已經完成,只等著皇兄自投羅網,他坐收漁利即可,現在也該去“玉龍望天”出土的地方看看了,究竟是什麽樣的寶地才能挖出這等神物。
普照寺正院。
陸氏和譚夫人在相距兩米時停下,看著對方的目光皆敵視加鄙視。
陸氏先聲奪人道:“都說輝山縣地廣人多,沒想到竟連個禮佛的地方都沒有,可見連佛主都厭惡有些人滿身的銅臭,不願降下金身,怕被熏著了呢。譚夫人大老遠的跑到這裡來,真真是辛苦,我本該盡一盡地主之誼,好好招待譚夫人,只是怕萬一惹了佛主不喜,那可不好了。”
譚夫人嗤笑一聲:“你嫉妒就直說,何必如此拐彎抹角,說到佛主身上,也不怕犯了忌諱。若不是敬這普照寺的菩薩,你這等窮鄉僻壤,便是請我來我也不來,誰要你盡什麽地主之誼,只怕你家最好的茶都比不上我家的漱口水。”
陸氏沒想到對方說話如此尖酸刻薄,不留絲毫情面,根本就是對低一等的民婦說話的語氣,當即怒道:“於氏,我敬你才叫你一聲譚夫人,既然你要撕破臉面也別我不給你臉子,你我同為縣令夫人,你有什麽資格在我面前擺譜,果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有幾個臭錢就學那些個低賤商人的做派,真是掉了官夫人的身段!”
“你說什麽?!”於氏因著富貴,一直覺得高人一等,哪裡容得下陸氏這麽說她,吊起眉眼叫道,“你這個窮酸破落婦,你不過是一個妾室出身,以色侍人的東西,還敢數落我的出身!”
被戳中痛處的陸氏差點跳起來:“我是妾室出身又如何,如今也是堂堂正正的縣令夫人,比你這小戶人家出來的高貴多了!”
千歌在一旁看著想笑,這於氏真是個妙人,陸氏平常就是個喜歡直接開口罵人的,這於氏更是直接,一句客套都沒有,兩人撞到一起便是針尖對麥芒,哪有不吵的道理。
眾人就見兩個縣令夫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揭對方的底,數落對方的不是,不得不說這些夫人平常真是無聊的緊,彼此不在一個縣城,竟然都能知道對方的閑話,這會兒如數家珍的一件件往外倒。
終於兩個人吵的沒力氣了,臉色漲紅氣喘籲籲的坐到各自婆子搬來的椅子上,仍是眼瞪眼的較勁。
一直站在於氏旁邊的譚家大小姐,譚嫣一臉倨傲的往前一站,目光在千歌六人身上一掃:“你們也算是縣令家的小姐?湘紅說的果然沒錯,一身寒酸氣連我家的婢女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