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極盡遊說之言,她生的樣貌就和善,態度溫和有禮,說起話來舌綻蓮花,直把安氏說的無法招架。
千歌坐在一旁靜靜的聽,舅母看來並不想讓千蘭進入太子府,千蘭眼神有些抗拒,還有對於太子府這樣的貴胄門第的惶恐。
安氏最後沒辦法了,求救的目光看向千歌:“千歌,你覺得呢”
千蘭也期待的看著千歌,心中惴惴不安。
太子妃笑盈盈道:“雪尚宮想必也是同意的,千蘭入府後,本宮會待她如親姐妹一般,決計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
“對於娘娘的話,臣自然是相信的。”千歌笑了笑,道,“只是可惜,柔貴妃早就傳下懿旨,丹陽雪氏之女,不求嫁入簪纓貴胄,但求為一府主母,安度一生罷了。”
太子妃笑容頓時一僵:“這、貴妃娘娘怎麽會下這種懿旨”
千歌看了看依偎著她的雪千香,收到她感激喜悅的眼神後,微微一笑,道:“母親早逝,長姐為母,柔貴妃看著幾個妹妹從小長大,可不就是亦姐亦母嗎,哪有母親想讓女兒做妾室的。柔貴妃淡薄名利富貴,只希望幾個妹妹安安穩穩,後半身有個好依靠。”
太子妃說不下去了,千歌都把柔貴妃抬出來了,雖然明白這是推托的借口,她也沒辦法。“柔貴妃對幾個庶妹也這般疼愛,真是重情重義。”太子妃強笑道。
既然不可能達成目的,太子妃就想趁機多和千歌說一會兒話,好增進感情,但是千歌卻湊近安氏親密的說了幾句家常話,擺明了是要送客,太子妃也不好厚著臉皮留下,只能借口告辭,起身往別處去了。
千歌望著太子妃走出涼亭,很快被其他夫人小姐圍上去,縱然被堵在炎日之下,太子妃也是一臉好脾氣的笑,遇到小孩子就憐愛的用手摸摸他們的頭,就算有不入流的官夫人跟她搭話,她也言笑晏晏,毫不歧視。
安氏也在看太子妃,對千歌道:“前些天莊氏還對我說,太子妃極會籠絡人心,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太子能娶到這樣的賢內助,當真是福氣。”
太子妃的確是個厲害的,以前大皇子和二皇子相爭時,她低調蟄伏,這會兒太子得勢後,才開始大顯身手,於貴婦圈中奔走拉攏。
千歌轉過頭來,笑問道:“舅母這些天一直給六妹妹說親,看來是還沒相到滿意的。”
“可不是麽,有些人根本名不副實,就算家世合適,我也不會把千蘭嫁過去的,”安氏有些頭痛的說,“我原本還想趁此機會給千蘭找個青年才俊,沒想到一來就遇到太子妃,這下什麽都別想了”
千歌眸光微轉,笑道:“既然如此,那不如找個寒士好了,反正舅舅和舅母都不看重門第,我們也不圖聯姻之事。”
安氏頓時有些意動,這的確是個好主意,嫁給寒士,雖然家世差一點,但不用擔心千蘭受欺負。安氏看了雪千蘭一眼,猶豫道:“我只怕千蘭會覺得委屈。”
雪千蘭連忙搖頭,道:“義母,蘭兒願意”她說完,察覺到自己語氣太急切了,立刻紅了臉。
安氏一時倒沒多想,千歌則忍住笑,道:“我瞧著舅母那個叫安明松的外甥就挺好,六妹妹覺得呢”
雪千蘭臉蛋立刻爆紅,被火燎到一樣跳起來:“我、我不與二姐姐說話了”然後捂著半邊臉害羞的小跑出涼亭。
安氏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又驚詫又高興的道:“千蘭居然中意明松嗎這孩子,怎麽不早跟我說”
她倒是看到過千蘭和明松說話,但沒往那方面想過。明松是個孤兒,並不是她的親外甥,只是有點沾親,她看那孩子被叔伯家欺負的厲害,就請求老爺將他領到傅家,在軍中從一個普通士兵做起,現在才只是個百夫長。
安氏有些心疼,千蘭沒跟她說過,怕是想著自己或許可以幫著傅家聯姻,才隱忍著吧。真是個傻孩子,但也讓她欣慰,千蘭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孩子,不枉她把她當親女兒一樣疼愛。
安氏奇怪的看向千歌:“千蘭和明松,我都不知道,你怎麽會知道”
“無意看到過,本來也不確定,只是試探下六妹妹罷了,沒想到是真的。”千歌抿唇一笑,千蘭那點小心思,她看過兩次就猜到了,本想讓千蘭自己提的,但是看那傻丫頭的樣子,她再不說,千蘭就真能一直悶葫蘆下去了。
安氏笑起來,道:“這下我就放心了,明松是個好的,回去我就跟老爺說,盡快把他們的婚事辦了”安氏越想越覺得開心,她以前怎麽就沒想到呢,明松父母雙亡,等和千蘭成親後,小兩口仍然可以常住傅家,如此甚好
開心過後,安氏又忍不住一歎:“你們姐妹幾人,一個接一個都有好歸屬了,只有千舞她”說到這,安氏立刻紅了眼眶,連忙拭了下眼角,“瞧我說的什麽話,不說這個了,你也不用在這陪著我了,去找你相熟的姐妹們玩兒去吧。”
千歌也不知該怎麽安慰舅母,她連自己都安慰不了。於是告辭起身,慢慢走出了涼亭。
外面太陽已經升的老高,外面走動的公子小姐們都躲在了涼亭水榭之內,湖邊楊柳依依,已有幾對相看好的男女大膽的互訴衷腸。
千歌有些無奈,整個後花園可以避暑的地方都被他們佔盡了,她倒不知該往哪去了。正打算朝前院去,路上看見一個花廳裡坐的是幾個關系還算和睦的新婚夫人,她便轉身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千歌才看到裡面還坐著衛菀兒,當真是冤家路窄。
“雪尚宮。”衛菀兒站起身,滿面笑容的喊了一聲。
千歌點頭微笑了一下,便走到一處避陽的位置坐下,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千歌擺明了不想多言,衛菀兒卻不甘寂寞,笑著說:“雪姐姐可是覺得累了我的婢女蒹葭會推拿之術,不如讓蒹葭幫雪姐姐解解乏”
千歌隻當沒聽到,閉著眼睛淺淺的呼吸。今天兩個公主的婚禮,是打著為太后衝喜的名義的,她不想和人起衝突,省的最後太后薨了,有些人故意做文章。
衛菀兒等了一會見千歌眼皮都不動一下,臉上的笑容掛不住了,她心中難堪,卻在其他人面前一副善解人意的道:“雪姐姐輔助柔貴妃為兩個公主準備嫁妝,近來肯定是累壞了,靠在椅子上都能睡著。”
自圓其說後,衛菀兒也就不說話了,只是眼神時不時飄到千歌臉上,不知在想什麽。
花廳裡靜了片刻後,眾人又各自聊自己的話題,千歌閉目聽著,這些人有的談論朝中傳言,有的說起家長裡短,還有的在討論脂粉首飾,這邊聽一言,那邊聽一語,時間倒也過的飛快。
“新娘子到了”外面突然傳來興奮的高喊。
眾人忙都停止談話,結伴朝外走,千歌也睜開眼睛站起來,準備到前院喜堂觀禮。
衛菀兒此時又湊了上來:“雪姐姐,我們一起走吧。”
千歌心裡真有點佩服衛菀兒了,沒想到剛給了她一個難堪,她還能端著笑臉湊上來,這衛菀兒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家閨秀能比的。
“好啊。”千歌應道,她倒要看衛菀兒究竟想打什麽主意。
花園的人都往前院走,兩人隨著人群慢慢走著,等到了花園的月亮門,人流有些堵塞,聚集的人比較多。
這時候,衛菀兒偏頭看著千歌,一臉純真好奇的問:“雪姐姐,你究竟是用什麽方法,讓那麽多優秀的男子為你神魂顛倒隱侯和二皇子殿下為你相爭,鬧得京城人人皆知,還有我三叔父,曾經和祖父說過非你不娶,以前我一度以為你會成為我三嬸嬸的呢。”
她的聲音不小,句句誅心,匯集在月亮門的人都聽到了,原本笑笑鬧鬧的場面刹時變得無比寂靜。
衛菀兒的三叔父,不就是新駙馬衛寒焰麽眾人神情各異,衛寒焰居然鍾情雪千歌還說過非她不娶的話
千歌倏然沉下臉色,眼神冷冷的盯著衛菀兒:“衛小姐,聽說你前兩年大病一場,是不是燒壞腦子了”
衛菀兒驚愕,她料想雪千歌可能有的各種反應,卻沒想到她居然罵她,頓時委屈道:“雪姐姐,你怎麽能這麽說我”
千歌冷笑一聲,疾言厲色道:“我是二品誥命,你毀我名聲也就罷了,衛公子是你叔父,又是皇上欽定的駙馬,你散播謠言,是為不孝太后病重,衝喜有諸多忌諱,妄言便是一條,若因你今日之話致使出現意外,你便為不忠公主還未進門,你就挑撥是非,他日若造成公主和駙馬夫妻不睦,你便是不義你的年齡已經不小了,會說出這種話,不是腦子壞了是什麽”
衛菀兒瞪大眼睛,氣得胸口急劇起伏,她何曾被人這麽訓斥過,不孝不忠不義,這麽大的帽子扣下來,她焉有未來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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