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王奇就來到紫金山莊,歐陽夢心和沈君雅都已經準備好了。歐陽夢心還特地穿了一身民國時期的小衫和長裙,看起來靈秀清新、溫婉動人。而沈君雅還是一成不變的職業裝,幹練強勢,讓人不敢接近,少了幾分人情味兒。
“昨天晚上,你說的都是真的?”王奇在到了之後,首先就向沈君雅提出了自己心中的擔憂。
“別在這虛張聲勢。”沈君雅拍著胸脯說道,“我沈君雅向來說話算話,從不反悔。”
“對,這一點我可以證明。”歐陽夢心認真的說道,她看似像是幫沈君雅說話,實際上卻是把對方給賣了,她現在可不管沈君雅是誰的人,總之,先見到老太太再說。
“那我就放心了。”王奇松了一口氣,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上車吧!”
“慢著。”沈君雅一伸手,攔住了王奇的去路,冷笑著問道,“如果你不認識劉老太太那樣人怎麽辦?”
王奇聽到後,扭扭捏捏,露出一副害羞狀,小聲的說道,“那我就是你的人了。”
“誰稀罕!”沈君雅眼睛一瞪,沒有好氣的說道。
“那你想怎麽樣?”
“如果今天見不著,我讓你做什麽,你就必須做什麽。”
“這不和我說的一樣嗎?”
“不一樣,我要你以後給我當牛做馬,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在我面前囂張。”沈君雅說完之後挑釁的看著王奇,那樣子好像在說:怎麽樣,怕了吧?
“當牛做馬?沒想到你這麽重口味。不過倒也為你成為我的人之後要做的事,提供了參考。”
“那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啊?”
“答應,為什麽不答應呢?”
一旁的歐陽夢心並沒有出言阻止,而是一直隔岸觀火,暗暗觀察。對她來說,雙方的賭注下的越大,對她則越有利。她是看眼兒的不嫌事大,誰贏了她都不吃虧。
“哼,我會讓你哭著求我的。”沈君雅冷冷的說道,女王氣質一覽無余。
“嘿嘿,我也會讓你哭著求我的。”王奇笑著說道,一臉的猥瑣。
“好啦好啦,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出發了。”歐陽夢心這個時候打起了圓場,相比王奇和沈君雅,她現在是最想知道結果的人。
三人上了車,不到半個小時,王奇把車停在了一處停車場,然後招呼身後的兩個女人下車。
“這是……北海公園?”歐陽夢心看著周圍疑惑的問道。
王奇沒有應聲,朝著北門走了進去。時間雖然還早,但公園裡面的人已經很多了,而且清一色全是老人,鮮有年輕人的身影。他們散著步,聊著天,還有練字的,下棋的,打拳的,朗誦的,總之幹什麽的都有,給京城的清晨增添了幾分人氣和熱鬧。
王奇帶著兩女穿過幾處小廣場,進入一片小樹林當中,沒走多遠,就看到一個六七十歲,頭髮花白的老人在樹林中的一處平地上獨自練劍,她面容平靜,動作柔和,一招一式,舒展自在,沉穩中不失優美,一看就知道這劍練的有些年頭兒了。和之前在小廣場看到的那些練劍人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王奇沒有靠近,在幾米之外停了下來,認真的觀察著老人的一舉一動。
歐陽夢心和沈君雅看著前面的老人,她們不懂功夫,也不懂劍,所以也看不出老人練的怎麽樣。不過看到王奇在這裡停了下來,心裡不禁把眼前的老人和王奇所說的劉老太太似的人物聯系在一起。
“你說的劉老太太,就是她?”歐陽夢心好奇的輕聲問道。
王奇看了歐陽夢心一眼,笑了笑,小聲的說道,“她可比劉老太太尊貴多了。”
“她是……?”
“格格!”
聽到王奇的回答,歐陽夢心和沈君雅全都愣住了。格格?那不就是公主嗎?可是清朝滅亡這麽多年了,而眼前這位格格,也太年輕了吧?
“假的吧?清朝都滅亡一百多年了,哪還有什麽格格?”沈君雅懷疑道。
“你說的格格是清朝公主,我說的格格是指有皇族血統的人,包括親王的後代,明白嗎?”說著,王奇把食指放到嘴邊,“噓,別出聲,認真看。”說完就轉過頭,繼續看這位格格練劍。
歐陽夢心和沈君雅都不敢出聲了,雖說現在是新社會,清王朝也早已經成為過去式,可一聽到對方格格的身份,心中仍然不免有些忐忑,生怕一不小心觸怒了對方,盡管那隻是一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老太太。
沒過多久,老太太身子站穩,做了一個收手式,停了下來。
“啪啪啪啪!”
這時,寂靜的樹林當中突然響起掌聲,老太太身形微微一頓,隨聲望了過去,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王奇等人。
“好一套四十二式太極劍法。”王奇一邊拍手一邊走了過去,“劍法清晰,勁道順達,力點準確,身劍協調,融會貫通。若是沒有個幾十年,是絕對練不出這種境界的。”說完,衝著老太太一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老太太也衝著王奇點點頭,這套劍法,她確實練了有三十年。“小夥子,你好像很在行。”
“哪裡哪裡,只知道一些皮毛而已,跟前輩比起來,還差的很遠。”王奇謙虛的說道,看他彬彬有禮的樣子,和平時那吊兒郎當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把身後的歐陽夢心還有沈君雅唬的一愣一愣的。
“年輕人,太謙虛了可不是一件好事。”老太太淡笑著說道。
“那晚輩就獻醜了。”王奇雙手抱拳,然後四處張望了一下,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接著站在老太太的面前,神態自然,精神專注,勢動神隨,開始‘比劃’起來。
和老太太的舒緩相比,王奇的動作可謂是剛柔並濟,變化多端,樹枝在他的手中宛如一條靈蛇,被賦予了生命,時而輕靈柔和,時而雷霆萬鈞,看的老人精神為之一振,看的歐陽夢心和沈君雅目瞪口呆,她們知道王奇能打,卻還不知道男人有這本事。
很快,王奇停了下來,拿著樹枝,衝著老太太拱了拱手。
“好!”老太太目光炯炯的衝著王奇說道,“動作瀟灑飄逸,劍法連綿不絕,可謂形神兼備,出神入化。小夥子,不知道你這套劍法是跟誰學的?”
“是一個老人教我的,不過她沒向我透露姓名。”王奇瞎編道。靠,要不怎麽說?難道要告訴老太太,他是剛剛在一旁偷學的?剛才隻不過是現學現賣?
“哦。”聽到王奇的話,老太太的臉上露出一絲失望之情。
“前輩,晚輩有個不情之請,我有一個朋友,也想學這四十二式太極劍法,不過她是一個女孩子,身小體弱,而我的劍法又過於剛烈,不適合她。剛才看到前輩劍法細膩輕靈,重意不重力,希望前輩能夠對她指點一二。”王奇客客氣氣的說道。
老太太微微一怔,凝神在王奇的臉上打量著。她沒想到,兩人隻是一面之緣,對方就會有這樣的請求,所以一時間有些猶豫,不知道對方是真的有朋友想要學劍,還是對她另有所圖。
“前輩,你可以放心,我這個朋友絕對不是賣保健品的,更不是搞傳銷的。”也許是猜到了老太太心裡面的想法,王奇微笑著說道。
老太太一聽,笑了出來,卻不露牙齒。也許是覺得王奇是同道中人,又也許是覺得王奇並不像壞人,老太太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
“可以。”老太太說道,“不知道你這位朋友在哪兒?”
“就是她!”王奇一轉身,指向身後的歐陽夢心,同時衝著對方不停的眨眼,“還不過來拜師。”
不僅沈君雅愣住了,就連歐陽夢心也愣住了,她根本就沒有想過,王奇會讓她跟眼前這位老格格學太極劍。不過當她看到王奇不停的向她使眼色,她的心裡一下子就明白了,對方這是想讓她假借學劍之名,觀察老太太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想到這裡,歐陽夢心趕緊站了出來,把帽子和太陽鏡摘掉交給一旁的沈君雅,學著之前王奇的樣子向老太太抱拳行禮,口中也甜甜的說道,“格……前輩婆婆,你好,我叫夢心,以後還請前輩婆婆多多指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