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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稱雄》第四百六十章 血色驚變
( )時隔不過半年多,京師各寺觀的喪鍾再次長鳴。

 整個京師都在為之哀悼,大家充滿著震驚的為天子舉哀,同時心中也不由的惶恐,短短不過半年時間,在位十三年的三十歲天子突然駕崩,緊接著十三歲的天子繼位不過半年時間,又突然駕崩。

 不少人都覺得,這是不祥之兆,二百七十余年的大明王朝難道已經到了盡頭。

 這真是一個多事之秋,關外有遼西叛軍和清虜進逼,中原還有流匪未平,突然間皇帝又駕崩了。

 龍武皇帝遺詔的內容也不徑而走,京師的百姓聽說龍武皇帝臨終前遺命晉封遼東王朱慈燁為漢王,顧命輔政之時,並不意外,反覺得理所當然,並且大多都感覺身上的壓抑輕松了些。

 不知道從何時起,國姓爺似乎就成了大明的定海神針。

 有他在,再不用擔心關外的韃虜,也不用擔心中原的流匪,甚至都不用擔心饑荒、兵役等等。有國姓爺繼續為新君輔政,起碼如今的這個平穩局面還能繼續。

 百姓怕的就是折騰,尤其是瞎折騰,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不同的執政大臣們,總會有自己的執政理念,搞不好就是瞎折騰。

 新君是定王朱慈炯也不出大家意料,畢竟崇禎皇帝的嫡皇子也就這一個了。崇禎皇帝先前就三個兒子養大,長子在他死後繼位,如今不過半年又駕崩了。剩下的兩個兒子定王和永王,一個嫡一個庶,嫡出的定王朱慈炯也不過十歲,庶出的永王更才八歲。

 不過當聽說龍武皇帝臨終前隻指定了國姓爺一人為新君顧命輔政大臣時,還是引發了京中百姓的無數驚訝疑惑之心。

 國姓爺是先皇義子,龍武朝的次輔。崇禎皇帝臨終任命的四顧命大臣,除了死了的前首輔周延儒和丁憂在鄉的前次輔劉宗周外,現首輔吳甡可是排在國姓爺前面的。

 論說,龍武皇帝要指派顧命大臣,那怎麽著也應當有吳甡。而且理應吳甡排在前面的。可現在吳甡卻沒名,這不由的引發人們無數的猜想。

 龍武元年四月初四。

 天色陰沉,一早上都絲毫看不到太陽,只有厚厚的雲層。都四月的天了。院裡的桃花早已經落盡,吳甡幾乎是一夜未眠,他半夜入宮後就沒回過家,在宮裡忙了大半夜,後來又到了皇城的總理處衙門帶領官員們籌備龍武皇帝的喪禮。

 天已經近午時。吳甡的頭痛的要死,眼睛又酸又脹,通紅通紅的還總流淚。他疲憊不堪,昏沉沉的,全靠著喝著濃濃的人參烏龍茶提著神。

 端著茶杯站在廓下吹著風,看著乾清門廣場上一隊隊的宮城守衛換上了白色的披風,白色的軍服,連他們的旗幟也換成了白色。他們站在筆直,把守著乾清門。

 這些人都是侍衛親軍,屬於其中的宮城守衛。這些兵都是劉繼業的舊部,統領的也是劉繼業的心腹。

 他看著這些如標槍一般筆挺的士兵,眉頭緊皺。

 當劉繼業回來之後,也不知道王之心的東廠手下能不能完成任務。萬一控制不住局面,只怕他們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這是一次冒險。

 就算真的能在宮中拿下劉繼業,可這宮內宮外,甚至直隸中原等各省,大明有近半疆域都駐著劉繼業的楚軍。

 一旦劉繼業被殺,如何保證他的那些部下不會生亂?

 吳甡到現在都根本沒有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可他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

 一杯茶還沒喝完。陳新甲走進了總理衙門。

 他身形挺拔,緋紅的官袍換成了青衣角帶。

 “大人,”他說,“你終於想通了。太好了。”

 “為了大明江山社稷。”吳甡答道。他告訴陳新甲,劉繼業今日午後就會入京,到時他們就將在宮中除掉劉鈞。如果殺一人能換得社稷安穩,他會毫不猶豫的。

 “王之心已經做好準備,隻待劉鈞回京入宮來了。”

 “王之心可靠嗎?”陳新甲問,“他畢竟是個閹人。”雖然當初是他推薦聯絡王之心謀事。可事到臨頭,他還是充滿擔憂的。

 吳甡放下茶杯,緩緩道,“王之心想要做司禮監掌印太監,我已經答應他事成之後定保舉他擔任此職。”

 “左都禦史倪元路和吏部尚書鄭三俊、戶部尚書李邦華、邢部尚書金光宸、樞密使范景文等幾位重臣,我都已經試探過他們的口風,他們都願意支持我們。”陳新甲道。

 “那就好,有他們支持,等除掉劉繼業之後,我們能迅速掌握朝廷。”

 過了一會,倪元路和鄭三俊等一眾大臣都已經先後到來,他們心照不宣的眼神交流,然後在衙廳就坐。

 “我們真要這樣做嗎?”鄭三俊到來後,站在吳甡面前低聲的問。

 “為了社稷!”吳甡回道。

 樞密使范景文到來後,問的第一句話卻是劉繼業什麽時候到?

 “最遲不會超過傍晚。”

 京師到通州不過四十裡路,快馬也就個把時辰信使就能到達。使者是天亮之後離京去的通州,劉繼業接到消息後還要把通州大營的事務做些安排,天黑前肯定是能回來的。

 “諸位既然前來,那都是一心忠於大明,忠於皇上的。現在,我們就一起商議一下,待除掉劉繼業後,如何穩住局面。”吳甡坐定,看了眼到來的十幾位重臣。

 陳新甲開口道,“我以為應當先控制皇宮和皇城的侍衛親軍,一旦拿下劉繼業,便要趁熱打鐵第一時間把侍衛親軍的一眾軍官控制起來,由京師的各武勳接管侍衛親軍,必要的時候,可以殺雞儆猴.....”

 門突然被打開,王之心帶頭走了進來。

 “諸位大人,還望恕罪,咱家來遲了!”

 吳甡看到王之心,忍著心中不快,“諸位大人也是剛到,王公公並未遲到。”

 他話單落下。身材高大魁梧的錦衣衛指揮使劉僑突然走了進來,在他後面的是九門提督劉允升、五城兵馬司指揮司羅平安,五城都察院左副都禦史劉健,侍衛親軍校尉劉允貞等一群人走了進來。

 讓吳甡等人一陣不安的是劉僑等人都身披著鎧甲。腰佩刀劍,甚至還帶著手銃。

 而在他們的後面,是大群端著火槍的士兵。這些人都是侍衛親軍的人,可此時卻隨著劉僑等人突然闖進了總理衙門,把槍對著他們這些大臣。

 劉允貞走到劉僑面前站定。他手指著吳甡和陳新甲等人,“大人,就是他們。”他高聲喊道,“就是他們,陰謀作亂,買通內侍毒殺了陛下。”

 劉僑上前一步,目光在一眾重臣身上掃過。

 “諸位,對於提督的指控,你們有什麽話要說?”

 吳甡面色脹紅,心在顫抖。

 “你血口噴人。”

 陳新甲也沒有料到這個時候突發這樣的意外。怒喝道,“劉僑,你帶兵闖入宮中,意欲做亂乎?”

 倪元路在一邊喝問,“誰允許你們闖進來的,還在這裡胡說八道,陛下是被火炮炸膛所傷,你們說什麽毒殺?”

 劉僑對後面一招手,“把弑君凶手帶上來,讓他來指認指使之人。”

 兩名錦衣衛將一個戴著枷鎖腳鏈的宦官推了進來。

 “告訴我。是誰指揮你在定王的茶水中下的毒,是誰指揮你謀殺了定王?”

 那是個年青的宦官,身上的衣服上滿是凝結的血漬。他蓬松雜散的頭髮下,是雙恐懼的眼睛。

 他被往前一推。踉蹌著向前幾步,目光向前望來。

 “是他,還有他。”

 他的手指很快指了兩個人。

 吳甡看到宦官指向自己的時候,萬分的憤怒,可當他看到那宦官又指向了陳新甲後,卻是驚惶萬分。

 他想到了之前陳新甲提過的另一個計劃。殺了定王,另立永王。可他根本沒有同意那個計劃,難道陳新甲私做主張?

 難道陳新甲私自與王之心動手?

 劉僑冷哼幾聲。

 “吳甡、陳新甲,你們一個身為內閣首輔,一個身為兵部尚書,居然勾結謀逆,收買定王身邊內侍,在殿下茶水中下毒,謀殺了殿下,你們狗膽包天!”

 “定王被毒殺了?”陳新甲駭然。

 倪元路等人聽到之後,也是驚駭莫名,他們腦中一片混亂,根本搞不清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甚至也不由的暗暗懷疑是否吳甡和陳新甲真的做了此事。

 “謀逆弑君,無君無父,來人,將這些逆賊拿下!”

 一隊隊侍衛親軍圍了上來,手裡端著火槍。

 “劉僑,你賊喊抓賊,這是反咬一口。”吳甡高喊,“我沒有料到,你們謀害了龍武皇帝,現在又敢謀害定王,你們喪心病狂,本輔現在懷疑,威宗皇帝當初也是被你們所謀害!”說完,他衝著王之心大喊,“王公公,請你下令東廠的校尉們拿下劉僑等叛逆!”

 王之心從自己的腿上拔出一把手銃,向著外面高喝了一聲,“東廠的孩兒們!”

 外面傳來一陣刀劍出鞘的聲音,還有陣陣腳步之聲移近。

 “劉僑,大明的忠貞之士還是很多的,容不得你們一手摭天!放下你們的刀槍,否則......”吳甡高聲喝道。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

 王之心已經利落的扣下了手銃的扳機,砰的一聲爆響。

 火銃轟響,鉛彈卻射進了吳甡的面門。

 鉛彈直接轟中吳甡的面門, 鉛彈可怕的停止力直接把吳甡的左眼給打爆了,吳甡應聲倒地,直接斃命。鮮血、腦漿、眼球等爆裂開來,極為可怖。

 倪元路忍不住就嘔吐了起來。

 陳新甲愣在當場,他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麽,劉僑已經迅速拔出火銃,對著他砰的就是一槍。

 一陣煙霧升起,陳新甲往旁邊閃躲,可距離太近了,子彈依然打中了他的胸口,鮮血沽沽而出,陳新甲踉蹌後退,他試圖躲避,可五城兵馬司指揮使羅平安已經舉著手銃對著他補了一槍,這次子彈直接命中他的額頭,陳新甲當場倒地身亡。

 “拿下這些謀逆叛黨,敢反抗者,就地殺無赦!”

 劉僑拎著還冒著熱氣的手銃,一面冷冷的喝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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