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乘坐著一輛少一車門的車，在馬路上狂飆突進。

　凡做閉目養神狀，穎夜在一旁冷笑:“怎麽，不敢坐快車啊?”

　凡睜眼，一副沒所謂的樣:“沒有，就是風太大。對視力不好。”說完眼睛又合上了。

　到了小區，凡下車，警惕打量四周:“怎麽樣，沒人跟蹤吧?”

　穎夜搖搖頭，拉住清泠，對兩名手說:“把車開去修。”

　兩名手下駕車離去，凡樂了:“不用我買單了啊?”

　“你不是說記你帳上嗎?”穎夜斜視。

　凡發愣的功夫，穎夜把清泠推到他旁邊，掏出手PDa，滴滴答答一通輸入，之後遞給凡。凡接過一瞅，備忘錄裡，時間地點人物起因經過結果。結論:凡欠元修車費。

　“沒問題吧?”穎夜問

　凡目瞪口呆，一邊點著頭，一邊發現這備忘錄不單隻記著自己一筆。順勢朝上翻了翻，全是欠錢的，有些是有名有姓的，有些只是綽號。和自己這筆一樣，信息詳細，欠錢數目最為醒目，且還用大寫數字標注了一遍。

　隨意看了幾個，凡發現一點異樣:“打著勾，就是表示還清了吧?”

　“錢上打勾的是。”穎夜說。

　凡仔細一瞧，又問:“那名字上打勾的呢?”

　“人死掉了。”穎夜說。

　“為什麽?”

　“因為他沒還錢。”穎夜說。

　凡從頭涼到腳，站在那一時成了雕塑。穎夜從他僵硬了手裡拿過PDa，揚了揚說:“你第一次，就不算你利息了。一年後的今天早上點，如果你還沒還，它會提醒我。”

　“我一會就拿了錢還你。”凡慌忙說。

　三人上樓

　這是棟較老的單元樓，沒有電梯，三人爬著樓梯向上，突然聽到陣陣下樓聲在頭頂上響起。凡腦袋一側抬，就看到大毛的身影。凡的反應此時又一次得到體現，他一把抓住清泠的腦袋，推到了牆上，戴著截氣鐲的清泠沒有絲毫反抗的余地。

　大毛此時也看到了凡，立刻一個立正站到樓梯旁:“老大！”

　“呃！你們不是去網吧了嗎?”凡問。

　“報告，我忘了拿我專用的鼠標！”大毛揮了揮手裡的東西，果然是一鼠標。

　“哦，那快去吧！”凡驅逐。

　“老大，這是誰?”大毛問了一個凡最不想聽到的問題。

　“不該問的不要問。”凡的老大派頭十足。

　“是！”大毛非常爽快的回答。

　凡一擺手，大毛咚咚衝下樓去。再松開另一隻手，清泠的頭從牆上轉回來，已是滿面牆灰，連嘴唇上、鼻孔裡都是。看到的一瞬間凡都想問剛才大毛提的問題:這是誰?

　“不好意思啊……”清泠其情之慘，讓罪魁禍首的凡都產生了歉意。

　“有兩下，我的手下現在對你很服帖啊?”清泠冷笑。

　“嘿嘿……人品好，什麽都好。”

　上了樓，開了門，劉青、小揚、蘋一起出來迎接。看到凡揪著的清泠，也是一齊問了句:“這是誰?”

　“清泠。”凡說。

　劉青和她本就不熟，但小揚和蘋與她都是老相識，兩人用了兩分鍾細細研究了這個腦袋，對視了一眼，目光還是充滿了不確定。

　“誇張了啊！”凡不滿。兩分鍾了，他們還在門外站著呢！

　“想不到你會這麽恨她！”小揚歎息著，讓開身，讓三人進來。

　“來來來，姐姐帶你去洗洗。”蘋把清泠牽走了。

　穎夜進屋後四處打量，大驚失色:“你們這麽多人住這麽小套房?”

　一言便讓幾人悲從心起。

　二室一廳的房，蘋以自己的姑娘為借口獨霸了其實一間。余下八個擠那一室一廳。某日蘋起得最早，出了自己房一看，大驚:‘怎麽滿地都是人，睡得真團結。“眾人鬱悶，蘋也知失言，從此為了躲開這一幕，連早飯都戒了。

　就連凡的五個毛小弟那麽粗線條的人都感受到了生活的艱辛。天天喜歡去網吧，理由居然是因為網吧寬敞。

　”小夜說得是，是擠了點，應該換個地方了。”劉青感慨。

　“其實，只要凡換個地方就行了，他一走，就等於走了七個，咱哥倆住這還不是綽綽有余。”小揚說。

　劉青點了點頭，和小揚一起望向凡，仿佛是征詢他的意見。

　“我去洗個臉！”凡扭頭走了。

　“哎！等下，我也洗一下。”穎夜追了過去。

　片刻後眾人回歸原處，沒人再提住房這個令人頭痛的問題。

　“行了，把清泠帶上來吧！”凡揪了張椅，選了個屋內光線最好的位置，翹起二郎腿著，一副老大做派。

　劉青、小揚和穎夜默不作聲，也是一人搬了張椅，並排坐到了凡身前，等於把他堵在了牆根。

　“靠！”凡罵著抬起了腿，略一沉吟後，一腳把小揚踹飛了。“

　“好了！”小揚從地上爬起，一看劉青和穎夜坐得依舊安穩，怕自己被踹了出來，立刻進入暴走狀態，一樣舞著椅大叫:“我也要學術！！”

　“讓讓，別擋視線。”凡揮手，他已經搶佔了原本小揚的位置。

　“以武力來說，小揚實在是全沒勝算，隻好搬著椅坐在了一旁，那叫一個委屈。

　蘋這時已經把清泠帶了進來，但這屋裡只有四把椅。

　蘋顯然是一種更可怕的存在，長期的接觸大家都有了認識。小揚鬱悶地起身，把椅推給蘋說:“你坐，你坐。”說完自己搬了個小板凳坐到了角落。一時間讓人覺得他才像是要接受審訊的對象。

　蘋卻是瀟灑地一擺手說:“你坐吧！我不在這呆著。”

　“你幹啥去?”凡問。

　“電視劇開始了。”蘋轉頭出屋，順手把門帶上，還叮囑了一句:“聲音小點啊！”

　眾人連連點頭。門關上的一瞬，小揚搶過那椅穩穩坐住，把小板凳踢給了清泠:“累了也坐坐。”

　清泠不坐，退了兩步靠到牆上，偏著腦袋也不看幾人。

　“咳咳！”凡清了清嗓。眾人沉默，望著他。凡點點頭，說:“洗得挺乾淨的。”

　“靠！”三人朝他比劃指。

　“其實不洗的好，那個樣對她也是一種心理負擔。”凡開始胡扯。

　“還是洗洗的好，我覺得那樣對咱們才是心理負擔。”穎夜說。

　“認真點！”小揚不滿地瞪了兩人一眼。

　兩人回瞪，小揚低下了頭。

　凡又清了清嗓，說:“清泠，你願意交待嗎?”表情凝重，語氣渾厚，像極了教堂裡的神父，其他三人大笑。

　“不行，這活我乾不了，你們來吧！”凡面紅耳赤，審訊也是技術活。

　穎夜朝清泠飛了一個眼神:“怎麽樣，願意說嗎?”說完掏出煙，先自己點了一根，接著給其他人讓煙。凡和劉青謝絕，小揚接過來看了一眼，也謝絕了。接著從自己口袋裡掏出煙來點了一根。

　清泠冷笑:“你說呢?”

　“看起來是不肯?”穎夜問。

　清泠不答。

　“行了，我也沒招了。”穎夜攤手。

　三人一起瞪著他。

　穎夜舉手做投降狀:“這真的不是我強項。”

　小揚突然站起身，噴出一口煙，一副很下賤的模樣，緩緩地說:“要擊毀一個女人的意志，最好的辦法莫過於。”

　三人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小揚指著三個人問:“你們有沒有這愛好?”

　三個人攢起了拳頭，凡順手把白牙都掏出來了。

　小揚連忙坐下，頹然道:“不行啊！咱們都太高尚了。”

　眾人目光最後落在了劉青身上，他是唯一一個沒出過招的，是大家僅存的希望。

　劉青搖了搖頭，起身，朝前走去，一手拎著褲。

　“你要幹什麽?”眾人大驚。

　“去廁所……”劉青頭都沒回，出去了。

　三人面面相視。清泠靠著牆只是冷笑。凡一時火起，挽起袖說:“反正人也在這了，先扁她一頓吧?”凡與小揚穎夜他們不同，他是在清泠手下吃過直接苦頭的。雖然自己也沒啥恨意，但這會閑著也閑著，打個人做做運動也不錯嘛！

　三兩步邁到清泠面前，舉起拳手:“我打了啊！”這一聲也不知是喊給誰聽的。

　“好啊！”清泠笑著，把眼睛閉上了。

　凡的拳頭最終還是落下了，悻悻地坐回原處，歎息:“小揚說得對，我太高尚了。現在打一點挑戰性都沒有，我還真下不去手。”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穎夜教導他。

　“那你去。”凡說。

　“我不會打人，我只會殺人。”穎夜笑。

　“小揚你去。”凡說。

　小揚搖頭。

　“你不去我就扁你！”凡說。

　小揚立刻拎起椅衝了過去。

　“我雖然戴著截氣鐲，對付你還是綽綽有余。 ”清泠望著小揚笑道。

　小揚一怔，心知這話不假。截氣鐲抑製的只是氣息，但術者僅的爆發力、反向神經、速度，那都是遠超常人的。他雖然不是術者，但對術者的事知道得不少。

　於是他立刻拎了椅又坐了回來:“不行啊，你看，我去這屬於越級挑戰。只有的網遊小說裡，還得是主角，才能乾這種事！”

　三人繼續愁眉苦臉。

　半晌後，穎夜突然問:“你們這房沒廁所?”

　“有啊！”

　“那小青怎麽還沒回來?”

　“咦！是啊！我去看看。”凡出去了。

　廁所門上敲敲，沒聲，拉開一看，沒人。

　愣了愣，回隨手推開蘋的門掃了一眼，鼻立刻氣歪了。劉青和蘋一人抱著包薯片，偶像劇看得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