穎夜戴的手表和當初明指向凡介紹的正是同一款。雖說跟這是技術的精華,但在這麽小的空間施展技術,功率到底不如他們車載的那種大型系列。探測精度也就可以保證一個半徑兩米的圓周。
穎夜沒有將自己暴露在村口這些人的眼前,低下身閃到了那小賣部的牆後面。
以穎夜的經驗判斷來看,如果要安插眼線,這個村口小賣部,方位實在是個再合適不過。靠著身後的牆,穎夜翻開了手表,擊線顯示范圍內只有一人,當然正是那趴在窗口吃飯的。氣息微弱而又混亂,毫無疑問這是個普通人。
潛伏黑組擁有太多的普通人,就連副組長也是。在發現眼前這個是普通人後,穎夜反而覺得頭疼,這讓他吃不準這人會不會就是眼線。
可恨眼前這堵牆上連扇窗戶都沒有,讓自己無從觀察。略一躊躇後,穎夜縱身攀上了房頂,伏下身四下一望,心頭一喜,這房頂上竟然開著一扇天窗。
找了一個從屋裡絕不能發現的角度,穎夜開始細細觀察。
室裡陳設簡單,幾個簡陋的貨架上堆著五花八門的生活用品,並無明確的分類。除此一外一線破舊的小方桌,一張破木凳,正坐在那人的屁股下面。那人專心於他的飯碗,對於房頂上的異動似乎絲毫未察。
穎夜保持不動,耐心地等到他吃完飯,端著碗繞到貨架之後,隱約傳來衝手刷碗聲,水聲停止,那人再度轉回,拉過板凳坐在那方桌旁,靠著牆角。抄起桌面一本書便看了起來。
這個資式他保持了半個小時,穎夜就這樣盯了半個小時。
如果說這個人是眼線的話,穎夜都會替烏鴉覺得悲哀。從他開始看書起,他的目光再也沒有轉向過窗外。
穎夜嘴角一揚露了個笑容,一折身已經輕輕躍下房來。
周圍依舊沒有人,靜悄悄。這讓穎夜突然心生異常的感覺,這未免有些太平靜了吧?
想了想後,穎夜繞到了這排房後。這裡總算出現了房間的窗戶,穎夜一扇一扇地窺視過去,終於釋然。
村會這麽安靜。是因為正好大家都在屋裡吃飯。穎夜看了眼時間,正是大眾化的午飯時間,那個小賣部的老板,吃飯是略早了一些。
穎夜重新回到村口,向牆外一瞧,一片空曠,連之前樹下下棋地幾個老頭都沒了蹤跡,估計也回家午飯去了。這正是自己行動的好時機啊!
穎夜一閃出現在村口,緩步來到了小賣部窗前,敲了敲窗框。那專心讀書的讀者抬起了頭。
“拿包煙。”穎夜遞上錢。
“要什麽煙?”對方問。
二十塊錢的隨便拿包。“穎夜給的是一張二十的整錢。
“沒有這麽貴的。“對方的語氣裡帶著惋惜。
“哦,那拿你這最貴的給我。”穎夜說。
對方將找的錢和煙一同遞到穎夜手。
“再拿個打火機。”穎夜一邊嫻熟地拆開煙盒,一邊又甩回去一塊錢。
打火機拿到,點起一根煙後,穎夜問道:“我剛才有開車過來地幾個朋友。你看到他們朝哪裡去了嗎?”
“他們已經走了。”賣東西的人回答。
“我知道,我是問他們在村裡時去了哪邊?”穎夜問。
賣東西的人抬手一指。穎夜點了點頭道:“謝謝。”
他絲毫沒有懷疑,一個連二十塊錢的香煙都沒有的地方。來這樣開車的一行人無穎地引人注目的,就處在村口的小賣部老板,沒有理由不注意他們。
給對方留下一個笑臉後,穎夜快步離開,直朝那人所指的方向走去。
這裡同樣是一排房,和村裡其他房並無兩樣。
土牆,木門。門裡有寬大的院,從這裡不可能用手表探到屋裡地情況。這一排房,共有八戶人家。烏鴉一定就在這八戶人家之。
穎夜繞到了這排房的背後,果然不出他所料,這邊又有窗戶,看來這個村的房間結構是完全一致的。
穎夜小心翼翼地掩飾好了氣息。重傷的烏鴉在這裡躲避,身邊不可能沒有高手相隨。其實他孤身過來,只是想先發現烏鴉地藏身之處,並沒有自大到認為憑一己之力就可以將烏鴉除掉。
烏鴉這次沒有再去從窗戶窺視,而是靠在窗台下面,直接用手表來探測。
這氣息掃描並不是可以穿透一切障礙,但要越過這薄薄的兩扇窗並不是難事。穎夜一扇窗一扇窗地緩緩移過去,有時可以看到氣息的跳動,有時卻毫無指示。現下已經是第本扇窗,依舊沒有發現術者。
穎夜正朝第五扇窗移動時,突然身後門響,連忙回頭,正看到一人打開院門走了出來。
四目相對,兩人都是一怔。穎夜不及細想,飛速一閃已經到了那人身側,一抬手將其擊暈過去,跟著一手拖住,另一手輕輕帶上了院門。這次事出倉促,他不可能像應對開始那小賣部老板一樣,花大時間去琢磨這人是不是烏鴉地手下,只能及快將其擊倒了。
穎夜看了眼時間,午飯時間已經結束了,看來已經不會再有這麽一個空曠的村供自己馳騁了,沒準身前這幾扇院門都會相繼打開,自己手也再快也是無用,必須盡快找地方稍稍觀察一下。更何況,打暈的這人也不能就這麽扔在胡同裡了事。
穎夜著起這人,匆忙走向從胡同的另一端出口走了出去。
四下雖沒有人,穎夜卻還是叫苦不已。眼前已是村邊界,卻沒有什麽樹林,而是大片的莊稼地。卻又趕上現在不過是春初,種大概才剛剛播下去,眼前是大片土地被朝天,空曠的上眼望不到邊。
這種地方,想藏個人,除非跟種播種一樣把他種到地下去。
為今之計……穎夜抬頭看了看房頂,已決心先將人扔到房頂上了事。
穎夜縮回胡同,正準備上房,突然感覺到腳 後的土地一軟。
身為暗殺組的組長,即使不擅長,卻也是熟悉各種暗殺技巧。這腳跟一軟,穎夜立刻反應出怎麽回事,當下將手那人拋到一邊,急速轉過身來。
土地是在人松動,卻沒有像他想的那樣立刻有人鑽出,一點寒光雜在土格外顯眼,穎夜見機極快,連忙向後退去。
寒光在地上一圈旋繞,穎夜倒吸一口涼氣,如果當時以為自己提前發現對方,已經佔得失機,就此守株待兔地話,此刻一雙腳恐怕已經傷了。
人還未露土,攻勢已在發動。這人即便不是地藏之術的高手,卻一定是老手。穎夜當即又退數步,與那個位置拉開了一段不小的距離,全神貫注地盯防著,準備等對方一露頭,立刻施以絕殺。
哪知自己這一退,那邊也立時沒了動靜。
穎夜正覺奇怪,突然腳底一下異動。他的反應也是極快,立刻向旁一躍,就見那刺一般地寒光追著他的腳底刺出。一經刺空,立刻又嗖一下的沒入地。
穎夜落地,感覺到腳底一陣刺痛。這全是因為那一塊土地已是松軟,穎夜感覺到異動時,是對方已經扎到他的鞋底,在他奮力向旁躍開,蹬地時難免向下一沉,等於主動把腳送了上去,不得已到底還是挨了這麽一下。也虧得他反應夠快,否則這一下扎實,這腳八成會被廢掉。
穎夜此時大是緊張。這人看來並不只是地藏老手,應該稱得上是高手了。
以白牙近百歲的年齡,對暗殺的各類技巧已是無一不精。但穎夜不過二十幾歲的閱歷,對於術的修煉都還未到老師那種程度,更何況這些五花八門的暗殺技術。他學到的,只是各類技術的理論知識,想要逐一實踐,再在實戰磨練,沒有幾十年的功夫是不可能做到的。而地藏之處,不巧正是穎夜有過理論了解,心裡熟知是怎麽回事,卻還從未自己實身操作過的暗殺技之一。
此番對方的兩下殺手讓穎夜絲毫不敢大意。
從地洞裡跳出來搞空襲, 這是地藏之術最最普通的用法。在高手面前,這種方法也就算是個悲作劇水準。毫不誇張地說,不等你人鑽出地來,高手就可以一腳將你踩死在腳下。
而自己剛才這兩下,如果是同一個造成的話,那麽,這已經上升了一個級別,是地藏之術當的地通之術。
所謂地通之術,使用者已經不局限在一處洞穴,而是在大片面積的地下打通通道。可以從多個方位發動攻勢,這種情況下,使用者完全不用露出地表。
而應付地通之術的方式,卻也沒那麽複雜,只是要保持不斷地移動,然後想辦法打通地下,探知敵人的位置所在。地藏術最難纏地地方,就是因為地層的阻擋,讓人無法探知他們的正確方位。
此時的穎夜正在不斷地移動,同時腳下謹慎用力,他是正探知這地通的范圍有多大,從而決定最佳的打通方位。
不料就在這一腳試探下去裡,腳的土地突然變得前所未見的松軟,穎夜的整個人猛然向上一沉。他腦電光火石般的閃過:這是地藏術之地穴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