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一伸手已經擰開了拴在門上的那把大鎖。拉開牢門,情從裡面鑽了出來。
借著夜色,情的面容居然頗為清晰。多半是他面容慘白的緣故。一看就是多年沒有接受過陽光的洗禮,凡忍不住問:“你被關了多久了?”
“不知道啊!”情回首望了一眼自己所住的牢房,“日早過糊塗了,哪裡分得清白天黑夜。”
“可憐!”凡歎息,“趕緊走吧!朝哪邊?”凡這話是問清泠。
“我怎麽知道?”清泠反問。
“你怎麽會不知道?”凡的意思,你也是虛靈的人啊!
“走這邊吧!”情伸手指了指左邊。
“為什麽?”凡難免要問一句。
“因為這邊近……”情說。情的牢房靠在整個院的左角,距離左邊這個門洞,的確要比右邊的要“近”上幾分。
這個白目的理由凡覺得十分在理,當然揮手:“走。”
三人貓著腰,潛聲來到門洞。由凡先伸出腦袋四下張望了一下,隨即回頭:“沒有人。”
前進前進前進!三人貓腰不停地前進。
但是,虛靈這片基地搞得是一水的四合院。一個院落一個院落這樣交叉錯開,形成了無數個岔道口。三人左轉右轉,始終沒有鬧明白方向。
凡聰明的抬頭夜觀天象。但前已經說了,這晚是月黑風高,什麽北極星北鬥星自然是一股腦的也貓起來不見了。凡這天象觀看的就憂傷了,半晌了還不肯把腦袋放回來。
“不行。得抓個人問問路!”凡說。
話音剛落,前方岔道傳來腳步聲。凡大喜,躍躍預示。
但隨著腳步臨近,越聽越是不對,人顯然不只一個,聽這亂七八糟的,少說也得七八個。
“快閃!”凡叫著,率領兩人閃身貓到了身旁地又一處院落。
這院裡有間屋還亮著燈。三人連忙朝角落縮,這裡沒有光照到,到是一片黑暗。
亂七八糟的腳步聲就隔著一堵牆在三人耳邊嘩嘩地響著。凡小心謹慎的藏好了氣息,至於清泠,她的截氣鐲凡壓根就沒幫她摘。那個情也同樣,凡是被人設計怕了,生怕這家夥也有點什麽問題,所以索性先沒理會截氣鐲這茬。
腳步聲從院門走過。一路向前,逐漸消失。
三人剛松了口氣,突然身邊這亮著燈光的房門嘩啦被人拉開。三人大驚之下,就見一人一手端了個盆出來。看也不看,揚手就朝這邊角落一潑……暈!凡蹲在最後,此時正對盆水,此時想都沒想,腳下漣漪已經劃拉出來了,一閃身縮到清泠身後,拎著清泠就推在了前面。
嘩啦……一盆水全揚在清泠身上,凡縮著腦袋,受到的禍害有限。回頭一看後面的情,腦袋比自己縮得還要低。
但就剛才無意識地使出漣漪的一瞬,氣息已然有些暴露。那人感覺到異樣,盯著這邊就喝了一聲:“什麽人!”
“我!”凡嘴裡應著,雙手撐到清泠肩上,右腳蹬了後面地情一腳。蹭一下便躥了出去,凌空邁著一大步,左腳眼巴巴地就踩到那人臉上去了。
那人張了嘴要說話,一口正咬在凡鞋底。嗚都沒嗚出一聲,被凡這一腳直接踩翻在地,掙扎著還要喊,凡腳下更用勁了。整個腳底都快硬鑲到人家嘴裡了。
“誰啊?”屋裡又有人問。
“你猜啊!”凡回答。
“大晚上的,鬧什麽鬧!”裡面的人猛得把門拉開,這下正凡下懷,右手一伸已經捏在他臉上。正好堵住他的嘴。隨後抓著這腦袋就朝旁邊門框磕了過去。
要不怎麽說術者的身骨硬朗呢?這一磕下去,門框都變形了,這家夥還瞪著倆大眼珠很冷靜地觀察凡。
凡連忙揮舞著他的腦袋朝門框狂磕了一百八十下,直到門框都碎了,這人才合著雙眼安祥地暈了過去。
腳底下那個到現在還沒安生,一邊掙扎一邊瘋狗一樣揮拳砸凡小腿。
凡飛速抬腳,準備再給他來一記重的。結果腳一抬隻覺得一輕,腳出來了,鞋到是留那人嘴裡了。凡一陣惡寒,連忙對著他腦袋重重地來了一下,這人總算也暈過去了。
“快過來。”凡低聲朝角落呼喊。
情行動迅速,立刻現身。清泠跟在後面,從頭到腳的,很不高興。
“快!”凡指著地上那個焦急地道:“這家夥把我地嘴叼走了,快給我搶回來。”
情和清泠俯身從人嘴裡拔鞋,暗自驚歎這人上下顎的分離程度。情不愧是搞情報工作的老骨乾,就是愛觀察。一眼掃到那家夥還挽著褲腿赤著雙腿踩著拖鞋。嘟囔了句:“喲!剛洗過腳呢!剛才那盆是洗腳水啊!”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清泠當場就吐了。剛啃還沒來及消化的玉米渣撒了凡一鞋,情抬頭,挺無辜地望著凡說:“算了,不要了吧?都髒了。”
“不要了,不要了,快把人抬進來。”凡一甩手,還握裡手裡那個都連腦袋帶人地被扔到屋裡,情和清泠兩個把另一個拖了進來。
“我去找個衣服換一下。”清泠進了屋就朝裡間跑。
情緊著要追上去。
“幹什麽?”凡吃驚地問。
“偷窺啊!怎麽,你不看嗎?美女啊!”情可是個真正的年大叔了,那表情一猥瑣起來,真的是……非常的猥瑣。
凡憤然起身,撕著情的衣領就把他掀到了牆邊:“我告訴你!我最近身體不太好,我發現我突然非常討厭色*情狂。”
“我……我……不是很色*情,就是比較喜歡人體藝術,嗯,人體藝術。”情張口結舌。
凡瞪了他一眼,松開了他:“等我們逃出去了,你愛幹什麽幹什麽?”
情整了整衣服,有些不敢直視凡,半晌才琢磨出一話題:“對了,我還沒有問,你為什麽要救我?”
“呃,沒什麽,因為我一親戚。”凡說。
“你一親戚?誰,也認識我?”情問。
凡不說話了。情當然也不敢追問,哂哂地說:“我去把門關好。”
清泠這時從裡面換好了衣服出來。這間房裡裡外兩個屋,就住了這麽兩個男人,當然沒有女孩的衣服。清泠此時找了條他們的牛仔褲,肥肥的;又穿了件男式的T恤在身上,寬寬地;剛抹幹了地頭髮長長地搭在腦門前面,看起來非常像是某某一族。
“怎麽樣了?”清泠問。
“什麽怎麽樣了,先去看看那兩個家夥死了沒有。”凡說。
清泠過去看了兩眼:“沒事。”
“這兩人是誰?”凡問清泠。
清泠搖頭:“不認識,大概是虛組的人吧!我沒見過。”
“等他們醒來,叫他們帶我們出去!”凡說。
“如果他們把你帶到廖濤跟前呢?”清泠問。
“那就把他們乾掉!”凡惡恨恨說。
“然後再被廖濤他們捉回來?”清泠問。
“然後再把廖濤也一塊乾掉。”凡說。
“再然後呢?把這裡的所有人都乾掉?”清泠問。
凡不說話了。這好賴也是虛靈一個據點,凡現在的實力雖然強勁得有些小變態,但也不是傳說的萬人敵。真要一個人就可以把這一據點地術者就全乾掉,那組織的存在早沒意義了,凡也可以去統一太陽系進軍銀河系了。
“那怎麽辦?”凡沒主意了。
“看他們身上有電話沒!”情說話了。
“哦?”
“打電話進行場外求助啊!給你的親友團什麽的!”情說。
“好辦法啊!”凡喜上眉梢,當即去翻兩人的口袋。手機這種東西,又是哪個人會沒有的?兩人口袋裡當然各揣著一個。凡隨便挑了一個,拿起,發愣。
“打啊!”情說。
“呃……不記得號,怎麽打?”凡說。
清泠和情鬱悶。
凡想了一大圈,終於想到點可利用的資源:“穎夜的電話!你記得的吧?”凡問清泠。
清泠點頭,抱上了一串號碼。
凡拔通,嘟嘟嘟了半晌,沒人接。
凡著急,又拔一遍,又沒人接。
再拔一遍,有人接了,剛接就聽見電話那端有個聲音在嚷:“我說是你手機吧!喝酒喝酒。 ”
“是我的,是我地!”穎夜的聲音,“我喝我喝!”說完電話掛了。
“我靠!”凡罵了句,拔了第四遍。
“誰啊?”穎夜總算正式接了,一口的不耐煩。
“我,凡!”凡說。
“啊?”穎夜明顯一愣。
“你在哪呢?”凡懷疑。
“在你家啊!”剛說完,凡就聽著電話那端蘋的聲音吼道: “哈哈,我又贏了,都給老喝酒,一滴都不許剩!”
“靠啊!”穎夜罵了句,電話又斷了。
最近經常做夢,經常夢到小時候的同學或是朋友。十幾年沒見的 人,在夢裡填補了一些空白,每天醒來都覺得寂寞和酸楚……人生啊,無奈的人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