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次移植,成功幾率有多高?”
唐宋聲音有些啞,“你知道……我不敢給你做任何保證。 ”
唐未點點頭,沒有再多問。
“你休息吧,我出去和其他醫生聊聊。”
“去吧。”
唐宋拉開門走出去,於聲拿著手機進來了。他筆直走到床邊,俯身湊到唐未耳邊低聲說了兩句話,唐未臉色微變了變。
————
電話終於打通了,商時雨秉著呼吸,握緊電話,等著於聲給她消息。
一會兒後,那邊終於有了動靜。
“商小姐。”
“我在。”她立刻接話,生怕遲鈍一秒會錯過。
“抱歉,四爺說有事和我說就好。”
心,沉下去。
她聲音虛得有些飄,“他不願意和我說話?”
“……是。”
“你和他說了是我嗎?”
“嗯,說了,答案還是一樣。”
商時雨咬著下唇,咬得唇瓣發白。良久,她才終於再次找到自己的聲音,“能告訴我他現在在哪個醫院嗎?”
“抱歉,不方便。”
“那他現在情況怎麽樣了?為什麽會昏倒?”
“他很好。你不用掛心。”
“你騙我。很好為什麽不讓我去醫院看看?於聲,你告訴我地址,他嫌我煩,我就不進去,我只在病房外面看一眼也可以。拜托你。”
這樣的委曲求全,讓於聲聽著都覺得不忍心。
可是,別無辦法。
生離總比死別要好得多。
“商小姐,你還是放棄吧。別再打電話來了,這是唐先生的商務聯系電話,下次不會再接了。”於聲說完,狠了狠心,把電話掛了。
那邊。
商時雨站在太陽底下,聽著電話裡‘嘟嘟——’的忙音,隻覺得心如死灰。
她不甘心的再打過去,竟是已經無法接通。
他把自己拉成了黑名單。
明明曾經相愛過,為何現在能無情到這個地步?
她多麽想自己也可以像他一樣這般無情。
——————
商時雨中暑了,在床上倒了兩天。
寧沐去她家的時候,她正一點力氣都沒有的癱軟在沙發上。
“天啦,我幸虧來看看,你都把自己作成什麽樣子了?”
寧沐把她從沙發上扶起來,摸她額,“你發燒了,你知不知道?”
商時雨沒睜眼,睫毛上濕濕的。
寧沐以為她是身體不舒服難受的,忙道:“你別哭啊,我給你去藥箱裡拿藥,吃兩粒退燒藥準好。”
她還沒起身,商時雨突然伸手把她一把抱住。寧沐趕緊停下,奇怪的看著她,“怎麽了?”
她吸了吸鼻子,身體抽動起來,起先還只是壓抑的哭泣,到後來像是終於忍不住那股悲傷,像個孩子一樣失聲痛哭起來。
哭聲悲愴,讓聞者心酸。
寧沐從未見過她這樣失控的樣子,說沒有被驚到是假的。她愣一瞬後,忙問:“怎麽了?你別嚇我啊,誰欺負你了?”
“沐沐,我好想他……”
“他?”
“他病了,我其實就想看他一眼……別的我已經不奢望了……真的不奢望了……”
她斷斷續續的呢喃著,將心底的淒苦都發泄出來。這種苦,在心底壓抑了整整三年,她無處訴說。而如今,是真的承受不住了。再不找個出口發泄,她怕自己會被逼瘋掉。
寧沐腦子裡轉了半晌,一個念頭忽的閃過,她張了張唇,“你說的他……不會是指……唐總吧?”
時雨傷心得說不出話,寧沐摸了摸她額頭。這麽燙,燒出臆想症來,也真的不是沒可能。不過,她是唐總的迷妹粉絲,現在唐總暈倒,她擔心也是正常現象。雖然反應過激了些,但也還是可以理解。
她像哄孩子一樣拍著時雨的背,安撫著:“沒事啊沒事,他是我們boss嘛,以後有機會再見的。再說他病得肯定不嚴重,要不然現在我們電視台肯定有人知道消息。”
時雨哭著哭著,是真正累了,聲音漸漸小了很多。等她情緒穩定了些,寧沐才起身去翻她屋子裡的藥箱,找到退燒的藥倒了水讓她喝了,她就迷迷糊糊的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連清打電話過來問情況,寧沐去窗口壓著聲音說:“燒得可厲害了,不過我給她吃了藥,現在好了一點。嗯……我在這陪著,等晚些她醒了再看,要是不舒服再送醫院。好,組長放心。”
寧沐把電話掛了,又拉了條薄毯給她蓋上。無奈的搖頭,“真是,粉絲當成你這樣也是絕了。”
就著藥性,商時雨睡了好久,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她睜開眼,看到在廚房裡忙碌的寧沐時,恍惚的有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總算醒了!”寧沐發覺她醒來,拎著鍋鏟嚷嚷,“你要再睡下去,我都要打120了!”
“我睡多久了?”她說話,聲音還有些沙啞。
“反正從我來到現在,你已經睡了7個小時了。我來之前,我估計你就沒幾分鍾是清醒的。”
商時雨走到廚房去給自己倒了水喝了,乾澀的喉嚨才稍微舒服了一些。她這兩天除了喝水,真的一點東西都沒吃,現在看到廚房裡寧沐做的晚飯,心裡暖烘烘的,“沐沐,我這麽賢惠,弄得我都想娶你了。”
“少來。我可是要找男朋友的,人家還沒正兒八經的談過戀愛呢!”
“談戀愛有什麽好的?”商時雨苦澀的感歎:“傷筋動骨,不如不要。”
“嘖,說得好像你戀過似的。”
時雨沒有做聲。 寧沐把圍裙解開,“你去洗漱一下,再洗手準備吃飯。”
“嗯。”
吃飯的時候,寧沐一直看她。
“看什麽?”商時雨問,“我臉上有寫字呀?”
“我今天剛來的時候,被你嚇死了。”
“怎麽?”
“你燒糊塗都忘了吧?你抱著我大哭痛哭,活像是失戀了似的。”
商時雨握著筷子的手繃緊了些。她餓了兩天,可是還是一點食欲都沒有。
“沐沐,晚上我們去酒吧坐會兒吧。”
“就你這身體,你還想去酒吧?”寧沐當她開玩笑。
“我吃了你給我的藥,又吃了這頓飯,已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