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兩次化療,對他來說是種折磨,但對商時雨來說,也不曾比他好過一點點。
她每天都活在心慌中,只要閉上眼,便是反反覆複的噩夢。到最後那幾天,她精神已經衰弱到了極點,幾天幾夜不曾合過眼。
後來,沒有辦法,醫生給她開了些安定藥物,她才能勉強睡上一會兒,但也睡得不是很好。
最後的幾天,唐未開始猛吐,本來就沒有吃什麽東西,膽汁都像是要被吐出來了似的。免疫力已經沒有,身體機能也降到了最差的地步。他多半都在昏睡。可是,還好只是昏睡,他強撐著熬了過來。
唐宋宣布在這個喜訊的時候,大部分人都喜極而泣。商時雨卻像是靈魂都飄走了似的,許久才木然的、不敢置信的問:“我現在……不是在做夢吧?”
“丫頭,不是做夢!”唐老爺子臉上難得的浮出這麽長久以來的喜色。
“是真的!四哥熬過來了!”唐悠悠激動把商時雨抱住,“嫂子,我四哥有救了!六哥說,等他身體恢復一些,會盡快給他做移植手術。”
商時雨的眼淚,這才如雨下。
“他現在才熬過第一關。”唐宋看著他們興奮的樣子,自己心裡也開心,但還是理智的開口:“後面的移植手術,也是很重要的一關。”
提起這個,所有人的喜悅,都隱去了一些。
畢竟,以前就有過失敗的經歷。
商時雨亦是一樣憂心忡忡。
唐悠悠不忍心,勸她道:“沒關系。嫂子,四哥很堅強,這最難得關卡都熬過來了,以後會越來越好的。”
商時雨扯了扯唇。
嗯,隻願真如悠悠所言的那樣,一切會越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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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未接受了骨髓移植。
三個月後,已經是春末。
唐未緩緩睜開眼來時,就聽到一抹輕柔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
“嗯,今天我們已經出院了,醫生說,他在家裡休息就可以了。”
“保姆嗎?會需要嗎?”她正抱著抱枕跪在沙發上在和人打電話,頭朝窗外,看著窗外的春色,“可我覺得我一個人可以把他照顧得挺好的。我有在醫院裡好好學保健,營養餐的食譜我也都抄了下來。”
她的話,才落下,腰間被一雙長臂從後抱住。
商時雨被驚了下,聞到那熟悉的味道,心瞬間放松。微微仰頭,將後腦杓壓在男人的肩膀上,撒嬌般的和他對視一眼。他眼裡是無盡的柔情,靠在她耳邊低聲問:“在和誰講電話?”
“是悠悠。今天你出院,她沒能趕過來,所以給我打電話問問情況。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唐未看了眼腕表,在她唇上輕啄了一口,才道:“這個午覺我睡太久了,是要醒了。”
“我哥醒來啦?嫂子,我和我哥說兩句。”不甘被忽略,唐悠悠在那邊嚷了兩聲。這兩個人,自從四哥清醒,病情好轉過來之後,他們時時刻刻都在忘我的談戀愛,簡直把他們所有旁人都當空氣。看得她也很想談戀愛了。
商時雨把手機遞給唐未,“悠悠要和你講。”
唐未一手接了,一手環住商時雨纖細的腰,將她抱到自己腿上坐好。他的手,在她腰上輕輕捏了兩下,就聽到唐悠悠在那邊道:“四哥,我和嫂子說,要給你找個保姆。以前照顧菲菲的敏姨你記得嗎?現在菲菲跟大哥走了,敏姨正閑著,我覺得讓她去你那兒挺好的。”
“你別操心我們了。我現在挺好的。而且……”唐未看了商時雨一眼,唇角噙著淡淡的笑意,“我現在還不想讓家裡出現第三個人。”
商時雨也跟著笑了。
嗯,他們倆在這一點上,相當的有默契。
唐悠悠聽完‘哎喲’一聲,空氣裡彌漫的都是談戀愛的酸臭味!
“是是是,是我好久沒都談過戀愛,太沒經驗了。我怎麽能找人去打擾你們的二人世界呢,對吧?”
“嗯。不過,你也到了可以認真談場戀愛的年紀了。現在家裡就剩下你和菲菲兩個人還單身。菲菲比你小,還可以緩兩年。你可以好好物色物色了。”
“二哥,你病了這麽久,是大家沒和你說現在的情況而已。我們家現在可不只有我和菲菲是單身。”
唐未確實很詫異,“還有誰?”
“大哥呀!”
唐未挑了挑眉,“大哥……?”
“他和大嫂離婚了。大伯為此事一直在生大哥的氣,所以才把菲菲接過去當救兵呢!現在也不知道情況怎麽樣了。”
“嗯,總算是離婚了。”唐未驚詫後感歎,“不算壞事。”
一旁的商時雨探尋的看他,很好奇以他包容的性格,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畢竟,離婚是一件令人遺憾的事。
“四哥,那你們呢?”唐悠悠八卦的問。
“什麽我們?”
“你和四嫂,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唐悠悠激動的道:“我先說好了,你們結婚我要當伴娘!三哥結婚我都沒當上伴娘。”
結婚?
唐未沉吟一瞬,“再過兩年再說吧。”
“還要兩年?你這樣耽誤嫂子的青春,太不厚道了。”
唐未覺得這樣的指控有些太冤枉,好笑,“不結婚難道就不算青春?我們倆現在覺得先談談戀愛更好。 算了,你沒有談戀愛的小姑娘,不會懂。”
唐悠悠覺得自己又遭受到了暴擊。她哼唧幾聲,無比怨念的把電話掛了。
商時雨坐在唐未腿上,雙手環著他的脖子,雙目和他平視,“你在騙人。”
她沒頭沒腦的話,讓他覺得好笑,“騙什麽了?”
“我才沒有覺得現在談戀愛就好。我戶籍本可是一直都隨身帶著,就等你親自帶我去民政署。”
唐未笑,“見過心急的,但是急成你這樣的,我還真是第一次見。”
“知道我著急,那你還不好好安撫我?”
“要怎麽安撫?”唐未在她唇上烙下一個深深的吻,“這樣行嗎?”
商時雨被吻得整個人都有些輕飄飄的,臉蛋也染著淡淡的暈紅,她眼睛晶亮像綴著水晶,“這樣行,可是,這樣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