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車窗,被忽的敲響。 傅逸塵重喘一聲,猛地從方向盤中抬起頭來。思緒,到這,戛然而止。
他額上,面上,全是一層冷汗。
半晌,才調整好氣息,將車窗緩緩降下。
門外,站著的是小區的保安。
“先生,小區的路上是不能停車很久的。如果你住裡面的話,把車停車庫去吧。您這是好車,回頭刮花就不值得了。”
“我這就走。”回神,他將車子發動,視線再次流連到那閃爍著亮光的窗口,神色落寞。而後,他重新闖入了那無邊的黑暗裡。
夏星辰剛上車,還沒關上車門,就見到那輛車一閃而過。她只是隨意的看了眼,駕駛座上的人看得不甚清晰,只有模糊的一個側顏。
是傅醫生?這麽晚,他怎麽會在這?是自己的錯覺麽?
她搖搖頭,沒有再想下去,把車門關上了。司機將車徑自往約定的地方開去。
最終,車停在了一幢大廈面前。夏星辰由人引領著,上了樓頂。
樓頂是一家花園式的旋轉餐廳。
她剛進去,便忍不住彎起了唇角。看來,他找自己,是為了這頓浪漫的晚餐。
“夏小姐,請把外套交給我吧。我幫您收起來。”服務生跟在身後服務著。
夏星辰把外套脫下,交給對方,下意識環顧了一圈四周。
這個點,餐廳裡的人並不少。
一個個衣香鬢影,優雅高貴。能在這裡用餐的,身份必然是非富即貴。
悠揚的鋼琴曲在餐廳裡縈繞著,讓人心曠神怡。
她的心情,一時間舒暢了許多。原本因為未央的事,而盤踞的陰霾,也消散開。
剛剛才吃完平價火鍋,現在又來這種奢侈之地,她的狀態切換自如。
服務生領著她在透明的花房前停下。
“總統先生就在裡面,已經等了您一個多小時了。”服務生笑著比了個手勢。
她腳步頓住。
良久,只是站在原地隔著透明的玻璃,看著花房裡的男人。
他獨自坐在那,耀眼的燈光從上而下的投射下來,為他周圍鍍上了一層閃耀的金色光圈。
身上隨意的穿著那件她送給他的毛衣。很普通的價格,可是,穿在他身上卻是那麽的奪人眼球,隻一眼看過去,便被迷得抽不開目光。
不止是她在看,連周圍其他人的目光也紛紛忍不住投向他。
似乎是認出他來,大家都激動的竊竊私語。
夏星辰嫣然一笑,拉開門,緩步走進花房。
他一向警惕,第一時間已經聽到動靜。微微側過目來看她,兩個人,四目相對,彼此的眼底都不自覺多了幾分柔情。
“白先生。”夏星辰笑著和他打招呼。踩著高跟鞋,款款走向他。
她今天穿的是一套優雅的名媛裙,優雅得體,很襯今晚這個環境。含著淺笑,眼波瀲灩,顯得越發的迷人。
白夜擎眸色深了些,注視著她,“白太太,你遲到了10分鍾。”
“白先生,此時此景,你說這樣的話很煞風景。”已經有服務生替她拉開了椅子。她笑著,在他對面坐下,“女人遲到一個小時以內的時間,都可忽略不計。”
“受教。”他這次是難得的有耐心,一點都沒有不開心的樣子。
沒有要服務生倒酒,反而是自己親自動手。
夏星辰看著那傾倒出瓶口的紅色液體,又看看他。
“是有什麽開心的事麽?”她問:“你是第一次約我吃飯。”
他們認識這麽久、在一起這麽久以來,這是第一次如此正式的,能稱之為‘約會’的行程。
夏星辰以前羨慕那些普通情侶,沒想到,他們倆也可以。
“請辭以後,我們可以常約。”白夜擎回她,又分神,隔著玻璃房,禮貌的衝外面圍觀的群眾淡淡的頷首。紳士又優雅。
夏星辰下意識回頭去看。只見外面注視著他們的人,越來越多。甚至還有人離開自己的桌椅朝他們的花房靠近,拿著手機在拍照。
她窘了下。
有種像被關在籠子裡,被人圍觀的窘迫感。
“不用不自在,把他們忽略,只要看我就行。”明顯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他安撫著,把一杯紅酒推到她面前。
“嗯。”她端著紅酒,輕抿了一口,抬頭看他,“你還沒吃晚飯?”
“在等你。”
“我和你說了我要八點的。而且,我都吃過晚飯了。”都這麽晚了,夏星辰擔心他餓得胃難受。有些嗔怪的看他一眼,扭頭吩咐服務生準備上餐點。
很快的,服務生把餐點端上來。
怕他一個人吃著無聊,她也跟著吃了兩口。
燭光閃爍。夏星辰和他輕輕絮語,說著今天試的婚紗款式。良久,她放下刀叉來,看他,“我吃飽了,你再多吃點兒。”
“餓過了,其實也吃不了太多。”他優雅的擦了擦唇。
夏星辰聽著心疼,“我晚上有事,你應該自己先吃點墊墊胃的。”
“我今天找你,是有很重要的事。”白夜擎突然正了正色,長指端起酒杯,啜了一口。
“嗯?”她有些驚訝。抬目看著他的神色,自己也不由得端正了身子,心底一根弦繃緊了些。
就在他要開口說什麽的時候, 只聽外面傳來一陣掌聲和叫好聲。
聲音,穿透花房,傳進兩人耳裡。
兩人皆好奇的順著聲音看過去。只見餐廳正中央的位置,有對情侶被圍在人群中央。男孩單膝下跪,捧著一大束玫瑰花和戒指,在和女孩求婚。
女孩已經感動得熱淚盈眶。
只聽男孩動情的表白:“老婆,嫁給我吧!我保證,我會愛你一生一世!以後,你指東,我絕不往西!我賺錢養家,你負責貌美如花!我的錢都是你的,你的錢還是你的!求你嫁給我!”
男孩一句句話和倒豆子一樣的往外說,熟練又自然。
女孩幸福得直擦眼淚。
頓時,所有人又是激動的鼓掌,“嫁給他吧!嫁給他吧!”
夏星辰被這氣氛感染到,白夜擎剛要說什麽,她已經不記得了。起身,就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