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譽其實也再藏不下去。他在國外,她不至於會追電話過去質問他,只是他人現在就站在自己面前,她是該好好問清楚。
她斟酌了下用詞,希望自己看起來不是特別狼狽又難堪,“你和莫小姐是什麽關系?”
她很想讓自己的話聽起來不像是個特別小氣的人,可是第一句話出了口,就像洪水打開了閘。後話也跟著就來了,“你們是情侶?未婚夫妻?”
她的話問完,卻遲遲沒有等到男人的回答。只見他反倒笑起來,正若有所思的望著她。景譽被那眼神和那笑容弄得有些莫名覺得難為情,她又轉身去拉門鎖。可是,才一動,被余澤堯抓住了,張唇要說什麽,還沒來得及開口,男人的吻已經突然而至,蓋在她唇上。
景譽推他一下。他也沒有像平時那樣吻得蠻橫熱切,只是這樣貼了一下,讓她感受到淺淡的溫潤感別移開了。他眼裡還含著淺淡的笑,“我以為你不會問了。”
她怎麽可能不問?
她在心裡憋了這麽多天,已經快要憋出內傷來。
“你們是什麽關系?”景譽又重複一次,“如果你們是情侶,那我和你……”
她胸口悶得難過,“你就放我走,我不要再住在你這兒。”
她抬頭看著他,連自己都沒有發現,因為難過,眼眶裡蒙著一層淺薄的霧氣。
余澤堯看著她眼眶泛紅的樣子,那一瞬,突然覺得自己這幾天在那邊生的悶氣,全部都是愚蠢的庸人自擾。
胸口囤積的陰霾,也在這一瞬間全部散去。他手指情難自禁的在她漂亮的眼睛上輕觸了觸,柔軟的睫毛扇動著,像是在他心上拂過,讓他心頭悸動得厲害。
他笑語:“魚兒,你知不知道,你都快哭了。”
他壓低的聲線,無比的性感。可是,那笑容卻無端給景譽一種這人在看自己笑話的感覺。她原本已經覺得自己昨晚在他面前掉眼淚掉成那副樣子已經很丟臉,這會兒更是懊惱。
有些生氣,也不知道是氣他還是氣自己沒出息。她把他落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抓開,可是,還沒松手,已經被他反扣住,直接舉高,壓在她身後的牆壁上。
男人俯身靠近,景譽望著他眼裡的笑意,皺眉道:“我快哭了,可以讓你這麽得意嗎?”
“我的得意原來有這麽明顯嗎?”即便明知道她不樂意,不高興,可是,余澤堯也肆無忌憚,絲毫沒有要掩藏自己的’驕傲’或者’得意’的意思。
景譽正要更惱,聽到他低聲喟歎道:“從來都是我為你歡喜,為你惱怒,為你懊喪。現在好不容易能看到你總算為我有那麽一點點情緒波動,我得意一會兒,不算過分。對不對?”
景譽的惱一下子壓了下去,她怎麽覺得男人這句話像是情話,差點軟化了她的心。但是,下一瞬,她又清醒過來,想起莫環的事。這人根本就是避重點不答。正要問,他又搶了先解釋:“我和她既不是情侶,也不是未婚夫妻。”
話說得不疾不徐,也很誠摯。
景譽望著他,不說話。
“不信啊?”
“……我聽過你弟弟叫她嫂子。”這話說出來,景譽很想咬自己的舌頭。她這是算新帳翻舊帳。
余澤堯眼底的笑意更深,“原來,你記得很清楚。”
景譽側過去用繃緊的半張臉對他。
“澤南一向口沒遮攔。我承認,我父親莫環的父親確實希望我們倆結婚,但這並非我的想法。我戀愛對象不會是她,要娶的也不會是她。”他解釋的話不疾不徐,不輕不重,卻極其有信服力,“新聞上也都不過是捕風捉影。她是和他父親一塊去的,我們在那邊碰面的次數一共不超過三次,三次加起來說的話也不超過十句,相處的時間不超過十分鍾。”
景譽扁扁嘴,沒忍住,“你記得真清楚。”
話雖然這麽說,但語氣比之剛剛已經緩和了許多。
“……”余澤堯失笑,“都說女人難伺候,今天總算見識了一次。不好好說清楚,你要說我唬弄你。說清楚了,我也沒討到好。”
“我這已經是極好的,余先生見識太少,才這樣少見多怪。”
“我的確見識太少,但這方面我也不用長太多見識。”余澤堯捧著她的臉蛋,“平時就你讓我好好長長見識就好。”
這話又像是情話。景譽心裡的氣早就因為他之前的解釋而消了大半,剩下的小半也要因為這話而消失得無影無蹤。她眼波蕩漾了下,抬目定定的看著他,問:“你的話我能相信嗎?我不想破壞別人的感情,也不想傻乎乎的被騙。”
“你看我像閑到專騙女孩感情的人?”
景譽嘟囔:“你一點都不閑,忙到好幾天都可以不見人影。”
余澤堯饒有興致的看著她,“以前我怎麽沒發現,原來你這麽伶牙俐齒?”
原來,他走的這幾天,她也不是真的全然不在意。
余澤堯發現自己竟是愛極了她這副樣子——這才真正有幾分尋常女朋友的樣子。
他俯身再次吻她的唇——昨晚就想這樣做了,好好的吻她,好好的親近她,卻因為實在太晚,沒將她鬧醒。
景譽也才發現分開明明只有短短的三天,可是,當他的氣息湊過來的時候,她心底翻湧的竟是深深的想念。
她在想他……
以至於這短短的三天時間,她坐臥難寧,連睡覺都不曾踏實的睡過。
想到這些,不由得啟唇,任他吻得更深。意亂情迷,手指不自覺捏緊他襯衫腰間位置。
余澤堯沉迷著她的氣息,她唇齒間的味道,不願從她唇上就這麽退開,吻到她嬌喘連連,無法呼吸時,他才不得不強迫自己退開一瞬。可是,才待她換口氣,他便又迫不及待的重新吻上來,同她膠著的癡纏在一起。
景譽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歷——好像彼此都吻不夠那樣。他不願意放過她,她也不想推開他。就想一直沉淪在這份瘋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