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樂可勁地興奮不已,這回逮到這麽一條大魚,這可驚天之功啊,鄧艾是何等身份,魏國征西將軍,都督雍涼諸軍事,這樣的曹魏重臣居然落到了自己的手中,加官晉爵那可是跑不了的。()
“鄧艾,你已經無路可走了,還不束手就擒”張樂持刀指向鄧艾,現在圍著鄧艾的,全是劉胤的私兵,這麽大的功勞,張樂可是當仁不讓,不會讓別人來分潤。
鄧艾站在崖下,至始至終筆直而立,傲然地看著張樂,冷笑一聲,道:“無名鼠輩,也敢在老夫面前頤氣指使,此處只有斷頭的將軍,沒有投降的懦夫鄧艾這顆人頭在此,有本事你隻管來取便是,休得聒噪”
張樂怒極反笑,對左右道:“這老家夥,打了敗仗,還這麽神氣活現的,他娘的,說老子是無名之輩,無名之輩怎了,你這樣的有名輩還不一樣被老子打敗了,神氣什麽老子就不信了,今天你這顆項上人頭,老子就取定了”
“二弟,休得對鄧老將軍無禮”劉胤撥開人群,走了進來,喝止住張樂。
張樂兀自不服,嚷道:“這老家夥也太猖狂了,都光棍一條了,還這麽盛氣凌人。”
“你先退下”劉胤的話裡透著一股威嚴,張樂也隻好悄悄地閉上嘴,退了下去。
劉胤衝著鄧艾一抱拳,含笑道:“舍弟魯莽,衝撞了鄧老將軍,還請老將軍海涵。”
鄧艾斜睨了一眼,冷聲道:“你又是何人”
“在下劉胤。”
鄧艾的眼中掠過一絲的異色。這幾日來,聽到名字最多的,就是劉胤,鄧艾甚至不止一次地想象劉胤是怎樣的一個人,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劉胤竟然是如此的年輕,溫敦儒雅,氣宇不凡。他頹然地長歎一聲,道:“想我鄧艾一生縱橫馳騁,身經大小百余戰,今日竟然敗在你的手中。天意啊,天意”
劉胤淡然地道:“老將軍蓋世英才,聲名赫赫,在下那僥幸一勝,不過是仰仗兵器厲害。佔盡地利之勢,若非如此,在下絕無半點機會。”
鄧艾滿臉蒼涼之色,嗟歎道:“勝便是勝,敗便是敗,為將者,不曉天文,不識地利。不通人和,乃庸才也,閣下善用地利之勢。盡逞火器之威,老夫之敗,敗得無話可說。鄧某臨死之前,還有一樁心願未了,不知將軍可否借那火器一觀,老夫就是想要看看。天底下如何有這般威猛之武器”
劉胤立刻命人取過一枚竹筒手雷來,遞給了鄧艾。“鄧將軍。請看。”
鄧艾先前只見過竹筒手雷爆炸後的情形,聲如霹靂。威力驚人,但此刻握在手中,居然是再尋常不過的一截竹子,他撬開竹筒底部的封泥,倒出了竹筒中的黑色粉末,面露驚異之色,這是這毫不起眼的黑色粉末,竟有如此驚人的威力
劉胤含笑道:“此乃火藥,點燃後可以爆燃,填裝的越多,爆炸的威力就越大,如果用一車的火藥,炸掉一座城樓都不是問題。”
“此物究竟是何物所造”
“這”劉胤沉吟了一下,火藥的配方絕對是秘辛,因為原料易得,任何一旦掌握了配方,就可以輕易地造出火藥來,所以火藥的配方劉胤絕不向任何人透露出來。
鄧艾見狀也就不再問了,畢竟他是敗軍之將,人家不願回答他自然也不能強求,悵然長歎一聲,道:“時也,勢也,如果不在陰平小道,此物雖然威力甚大,但卻未必能抵得過騎兵衝擊,我之敗,並非全在此物上,時也,運也。”
劉胤倒是默然了,鄧艾一針見血地指出了火藥的欠缺,如果不是受地形所限,火藥根本就不可能發揮出如此大的作用,如果在騎兵野戰之中,幾息的工夫,騎兵便可衝至近前,手雷最多也只能投擲一輪而已,根本不能對騎兵構成致命的威脅。不用說這些簡易的火器,就算是到了宋明時代火炮火槍的出現,都無法阻擋遼金蒙清的鐵騎,也許只有機關槍的出現,才會終結騎兵做為戰地之王的地位。
鄧艾持劍在手,仰天長歎道:“成者王侯敗者寇,今日我鄧艾敗了,自是無話可說,得睹尊顏,乃知長江後浪推前浪,我鄧艾一生沒有佩服過誰,閣下能以數百之眾破我數萬之師,這一仗,我輸得心服口服,在下這顆人頭你權且拿去,足可加官加爵,也算是聊表某的敬佩之心。”說罷,鄧艾便欲橫劍自刎。
“且慢”劉胤疾呼道,不過他和鄧艾相距幾丈之遠,就算是出手相救,也是不及,只能遙遙喝止。
鄧艾橫劍於頸,倒是沒有立刻抹下去,斜睨了一眼, 傲然地道:“我鄧艾生是魏臣,死是魏鬼,我雖然敬佩閣下,但如果想要勸我投降的話,最好免開尊口。”
劉胤微微一笑,道:“在下並無此意,鄧將軍,你難道就不好奇嗎,陰平小道渺無人跡,為何我會出現在靖軍山,為何就能無巧不巧地阻截住你”
鄧艾微微慫容,的確,鄧艾對這個問題百思不得其解,偷渡陰平的計劃雖然說鄧艾早已擬訂,但這個方案鄧艾跟任何人都沒有說過,一直到行軍之前,才透露出來,但也僅限於魏軍高層知曉,就算這個時候計劃泄露的話,蜀軍無論如何也是來不及做出防備的。所以,鄧艾只能將這個情況視做巧合,自己能想到偷襲陰平小道,蜀國就未必沒有人才識破這一點而提前布防。
鄧艾輕輕搖頭道:“現在再說這個,還有何義”
劉胤道:“如果鄧將軍能事先知道漢軍在陰平小道上設有伏兵並且江油涪城蜀西諸城皆早有防備,那麽鄧將軍還會冒險一搏嗎”
鄧艾冷哼一聲道:“偷襲陰平小道本來就是出奇不意,攻其不備,如果蜀軍早有防備,老夫就算再愚蠢,也不可能自投羅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