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劉禪那邊歡實的打獵場景不同,劉胤這邊卻是鴉雀無聲,眾衛士排成一線,全神貫注地戒備著,之所以沒人敢發出聲響,估計也是怕驚擾了陛下的獵物,打攪了皇帝打獵的興致,吃罪不起。
劉胤的目光落到了前面西邊的一片茂密的竹林中,這兒並不陌生,幾天前劉胤剛剛來過這兒,但劉胤卻感受到了一絲的異樣,更準確一點,是密林之中有一股肅殺之氣。
前世職業的敏感性讓劉胤一直有著良好的第六感,前面的竹林太過靜寂了,靜寂的有點不同尋常,按說竹林中就算沒有動物,也不可能沒有飛鳥,那麽一大片的竹林,竟如死一般的沉寂,實在是太過詭異了。
突然地,竹林之中閃過一抹亮光,很刺眼的亮光,不過那道光線僅僅隻維持了一息的時間,便又消逝不見了,劉胤轉頭看了看東邊的太陽,又瞧了瞧靜諡無聲的竹林,他的眉頭緊蹙起來。
“劉胤,你在東張西望什麽?”羽林中郎將高遠沉聲喝道,別人都是專心致志目不轉睛,唯有劉胤在那兒東張西望,高遠不禁出聲喝斥。
“那片竹林中有人!”劉胤不緊不慢地道。
高遠看了一下,那片竹林與劉禪的距離只有幾百步遠,而且劉禪及隨從侍衛正緩慢地接近那片竹林,如果竹林中真的藏著人而且是意圖不軌的人,那可不是一般的糟糕,他的神情頓時緊張了起來,自然將注意力放在了那片竹林上,可他端詳了片刻,靜寂無聲,不禁有些疑惑地道:“你確定?”
“確定!”劉胤用很肯定的口氣答覆道。“只是不知道竹林中是什麽人,或許是那位大人安排的暗哨,不過這個位置卻不是一個好的防禦位置,如果是偷襲的話,倒是一個最理想的位置。”
高遠冷冽的目光在劉胤的臉上停留了幾息的時間,如果真如劉胤所說的竹林中有人而且是敵人的話,這事就變得複雜的多了,這已經是超出了他的責權范圍。
高遠很快地跑向羽林右部督那兒。羽林右部督李球是今天外圍警戒的總指揮,所有羽林軍和虎賁軍都是由他來調度的。
“李大人,不知那片竹林之中你是否安插有暗哨?”
李球看了一眼,搖搖頭道:“沒有。難道你發現什麽了?”
高遠道:“是我手下的一個羽林郎發現竹林中藏著人,陛下離竹林那麽近,如果是刺客的話,恐怕就危險了,末將建議立刻搜查竹林,同時讓陛下遠離那片竹林。”
李球遲疑一下,道:“如果竹林之中的確藏著人,前去搜查自然沒問題,可如果判斷失誤,虛驚一場的話,打擾了陛下的雅興,你我恐怕是吃罪不起。”李球的地位比高遠要高,自然想的多一些,他隨駕多年,也是深知劉禪的脾氣,此刻劉禪正在興頭上,若是被人無故打擾的話,肯定會龍顏大怒。
可李球也不敢大意,如果竹林中真有刺客的話,一旦皇上遇刺,他也是罪責難逃,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核實此消息的真偽。
“高將軍,你可以百分百地確定竹林中有人嗎?”李球追問道。
高遠猶豫了,這事他並非親眼所見,單聽劉胤的一面之辭,他也不知道可靠於否,萬一搞錯了,後果還是很嚴重的。
於是他立刻將劉胤喚了過來,道:“這位是羽林右部督李大人,劉郎官,將你方才所言,再說一遍給李大人。”
劉胤立刻道:“啟稟李大人,方才卑職無意中發現竹林中閃過一道亮光,而且卑職可以斷定那是金屬兵刃所照射出來的亮光,林中之人必然是身懷利刃,如果此人不是大人所派,那定然是刺客無疑。情勢危急,請大人立刻下令!”
李球的臉色陡然冷峻起來,竹林中藏有刺客,那可是危及天子性命的存在,一旦出事,那可不是小事。
“此事非同兒戲,你確定嗎?”
“卑職願以身家性命擔保之。”
李球尚在猶豫,高遠在他耳邊低語道:“此人劉胤,乃是陛下從子,安平王府的。”
李球重新審視了一眼劉胤,權衡輕重,他最終還是選擇了相信劉胤,如果最後只是虛驚一場的話,最多也就是受劉禪責罵幾句,但如果真有刺客的話,這可是非同小可。
“高遠,你速帶人前去搜查那片竹林!劉胤,你速前往陛下那兒,通知陛下向後撤離,不要接近那片竹林!其余人等, 緊守崗位,不得擅離職守。”李球當機立斷,簡短地下達了命令。讓劉胤去通知皇上,也是李球腦中靈光一現的主意,畢竟劉胤是皇帝的侄子,就算最後一場虛驚的話,有劉胤抗著,眾人也不會受到太多的責難。
高遠奉命,立刻點起一支三十六人的小隊,向著那片竹林包抄而去。
劉胤則是發足狂奔,向著劉禪所在方向奔了過去。
遠遠地看去,劉禪騎著逍遙馬,慢慢悠悠地正在接近那片竹林,渾然不知危險就在身邊。
那片竹林很大,高遠和劉胤同時出發,高遠率人走的是直線,很快就接近到了竹林的邊緣,劉胤則是要沿著山路兜一個小圈,等他接近到皇帝侍從後隊的時候,高遠等人已經是踏入了竹林。
看到劉胤迫了過來,皇帝的貼身侍衛一臉的緊張之色,他們可不管來者是誰,未奉陛下詔令接近的,一律被視為別有圖謀,何況劉胤腰間還佩著利劍。
“站住!你是何人,膽敢靠近聖上,再向前一步,格殺勿論!”兩名侍衛執刀將劉胤給攔了下來。
劉胤急了,不過他也不敢硬闖,道:“在下羽林郎劉胤,前方竹林中發現不明身份之人,速請陛下回避。”
兩名侍衛對視了一眼,此事的確是事關重大,他們正欲回身稟報皇上,就聽得竹林那邊傳來了一陣呐喊廝殺之聲,刀劍相擊鏘然有聲,慘叫之聲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