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嗖嗖嗖”地射出了無數支的冷箭,盡管蜀軍身披鎧甲手持盾牌,但猝不及防之下,還是有許多的士兵中了箭,倒在了地上。
盡管有一定的心理準備,但氐軍冷箭襲來的時候,還是給進攻中的蜀軍製造了不少的混亂,蜀軍的進攻陣形被打亂了。
“不過如此!”李如龍冷笑一聲,下令氐兵加大射箭的力度,對蜀軍進行二次打擊。
亂箭如傾瀉的暴雨向蜀軍襲去,就算是武裝到了牙齒,但在這種密集的箭雨下想要前進,確實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不斷地有蜀軍出現傷亡的現象,蜀軍原本就龜速一般的進攻速度此刻完全地停滯了。
“弓箭兵,反擊!”指揮進攻的校尉大聲地下令道,如果頂著箭雨前進,蜀軍再堅強的防護手段也無法承受,這個時候,只有通過弓箭兵的反製,才有可能給進攻的部隊提供掩護。
蜀軍弓箭兵立刻進行了反擊,但黑暗之中,根本就辨不清敵人的方向,只能是朝著敵方箭矢來襲的方向反射過去,但這些箭矢射出去之後,如同是泥牛入海,也不知道是否命中了目標。
氐人在暗處,蜀軍在明處,這樣的形勢顯然對氐人是有利的,氐人可以清楚地看到蜀軍,做到有的放矢,而蜀軍看不到氐軍,只是胡亂漫射,雙方對射的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李如龍哈哈大笑,下令氐兵放下滾木。粗碩的滾木順著山坡呼嘯而下,帶著橫掃千軍的氣勢向蜀軍襲去。
在山地攻防戰中,滾木是一種比弓箭威力更大的武器,滾木可以無視對手的防禦,成排成片地殺傷敵人,只要在滾木的攻擊范圍之內,敵人幾乎是無可閃避的。
數根滾木呼嘯而下,蜀軍只能是狼狽地後撤,結束了這一波試探性的攻勢。
第一次進攻的失利並沒有讓王頎感到意外,夜間的攻防戰是最難打的,熟悉地理佔據著地利優勢的氐人完全地躲在黑暗之中,而不得不依靠火把的蜀軍則處於明處,這一明一暗之中,優劣立判,想要攻破牛首山,太難太難。
身邊的一名校尉向王頎獻計道:“王都督,敵暗我明,這仗不好打,不如使用火箭射向敵寨,將敵寨點燃,這樣就可以讓躲在暗處的氐人現形了。”
王頎一聽,大喜,連道好主意,立刻下令蜀軍準備火箭,向牛首寨方向射了過去了。
一支支的火箭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的流光,向著牛首寨射了過去。
時值春天,雖然嫩草已經發芽,樹枝已經變綠,但滿山遍野的還是充斥著無數的枯枝敗葉,春天更是一個風干物燥的季節,一星點的火花都有可能把這些乾的枝葉給引燃了。無數支的火箭落在了山間,很快地變引起了熊熊的大火,就連牛首寨的木製柵欄也被引著了。
李如龍大驚,趕忙地下令救火。
也就是因為火勢過於分散,才沒有給氐人的山寨造成滅頂之災,不過滿山遍野的火,還是將氐人隱藏的真容給顯露了出來,這為蜀軍的進攻提供了機會。
王頎立刻捉住機會,大舉進攻,滿山遍野的火光給蜀軍指明了方向,現在蜀軍進攻,連炎把都不用打了,而對面的敵人,在火光的照射下,也變得清晰可見。
此刻攻守雙方又回到平等的位置上,不過氐人依地利而守,人數佔優的蜀軍在地利上處於弱勢,雙方的這場攻守大戰,打得是異常的激烈。
在向牛首山發起攻勢的同時,蜀軍的其他幾路人馬也是馬不停蹄地向氐人所盤距的馬蹄寨、羊駝寨、雞鳴寨和狼突寨發起了攻擊。
第二個進入攻擊位置的是率領朱雀左營的盧遜,他所攻打的山寨是馬蹄寨,和王頎一樣,初次進攻時盧遜也是十分地謹慎,僅派出了一小部分的蜀兵做為試探性攻擊。
如此謹慎,也和盧遜以前擔任過遊擊校尉有著莫大人聯系,周旋在敵人叢中,盧遜如果沒有過人的手段和膽識心智,是不可能生存下來的。
不過毫無例外,盧遜的試探性進攻遭到了失敗,盧遜則主動地采用了放火燒山的方式,將整個的馬蹄山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o
氐人忙著救火,蜀軍趁勢地發起了攻擊,蜀軍很快地就肅清了外圍的氐人,佔領了馬蹄的外圍陣地。
初步的勝利並沒有讓盧遜沾沾自喜,他立刻增大了信中,與守馬蹄寨的氐軍守將萬朝風戰在了一處,打得是難解難分。
緊隨其後投入到對羊駝寨進攻的是白虎軍的傅募,看到牛首寨和馬蹄寨那邊火光衝天的模樣,傅募臨機一動,也采用了火攻的方式,先將隱藏著暗處的敵人給暴露出來,他就連試探性的步子都沒有走。
周敘也不甘示弱, 率領麒麟左營向雞鳴寨發起了進攻,這三路人馬雖然彼此間都有些差距,但相差的並不太遠,幾乎是那邊剛剛開戰,這邊就已經進入了攻擊的位置,衝天的火光,幾乎將大半個天空給映紅了。
羅襲率永安左營進攻狼突寨的時候,則要比攻打牛首寨、馬蹄寨、羊駝寨和雞鳴寨的蜀軍慢上半拍,一來永安左營的部隊全是步兵,在行動上要比全是騎兵的另外幾支隊伍慢上一些,當然也不會慢多少,畢竟在這樣的夜裡發起攻擊,騎兵的速度也不可能要比步兵快上多少,真正打到最後,騎兵也得下馬來當做步兵使用的。
其次另一個方面就是五座山寨依次排列,前往狼突寨的路途要比前往牛首寒、馬蹄寨、羊駝寨和雞鳴寨要遠上一些,羅襲就是急趕慢趕,也要比這四路人馬來得慢一些。
那邊已經是火光衝天了,想必激戰正酣,羅襲心中暗暗焦急,這五路攻擊大軍必須是同時發起進攻,這樣才有可能鉗製住氐人反擊手段,而那四寨已動手,只差自己這一路,羅襲喝令加快了行軍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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