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中都督府的面積很大,房舍相連,布局嚴謹,整個都督府內守衛森嚴,間或有遊哨往來巡視,的確給人一種很安全的感覺。
不過劉胤卻不以為然,這樣的守備對於尋常人而言的確算的上是固若金湯,但對於那些訓練有素的特工人員而言,這些防禦手段幾乎是小兒科的,別人說不好,就是劉胤自己拿出前世雪豹突擊隊員的手段來,幾乎就可以輕易地潛入都督府,刺殺個要人或者竊取某樣東西,不過是探囊取物。
自己尚覺不太困難,以魏國間諜的本事,也肯定並非難事,最起碼那個神秘的青鳥,手段就絕非一般,保護漢中防務圖,絕不是件輕松的差事。
“右丞大人,前面就是機要室,所有文書檔案絕密資料都保存在這兒。這房前屋後,不分晝夜,都有十幾名士兵輪流站崗把守,整個都督府內,另有兩支五十人的巡邏小隊日夜巡視,漢中布防圖存放於此,可謂是萬無一失!”胡夏有些洋洋自得地道。
劉胤目光深沉地打量了一下機要室,這是一座很普通的民宅,青磚紅瓦,除了用鐵條做的門窗柵欄之外,幾乎與尋常大宅院裡的房子沒啥兩樣。機要室處於都督府的西南一隅,緊挨著一座高牆。說是高牆,也不過才兩丈左右的高度。
固若金湯?劉胤隻覺得就是一個笑話,十幾名普通士兵擔任守衛,能擋得住身懷絕技的魏國間諜?這座高牆,對於那些高手而言,越過它,輕而易舉。
“胡參軍,可以進屋看一下嗎?”劉胤道。
胡夏遲疑了一下,不過還是同意了,令守衛打開了嵌有鐵條的木門,陪同劉胤進入了屋內。
進去之後,劉胤不禁是皺了一下眉頭,如果說屋外都督府的守備勉強可以算及格的話,屋內的防衛措施就是等於零,沒有機關,沒有二道鐵門,許多的文書卷宗只是堆放在幾排長長的書架上,有的甚至蒙著一層薄薄的灰塵。
不用劉胤多加尋找,很快地就根據書架上的標簽找到了漢中防衛圖的所在,按照機密等級,象漢中防衛圖之類的文件應當是最高機密等級的文書,可了除了盛放在在一個木匣子裡外,劉胤看不到與之等級相匹配的防范措施。
“胡參軍,象漢中布防圖如此緊要的文書存放在這兒,依乎不太妥當吧?”
胡夏曬然一笑,道:“右丞大人放心吧,漢中都督府戒備森嚴,就算是一隻蒼蠅都休想飛進來,某可以用項上人頭擔保,漢中布防圖萬無一失。”
劉胤暗暗冷笑,一個小小的都督府參軍,項上人頭能值幾個錢,漢中布防圖關系到了蜀漢的存亡前途,又豈是兒戲?最起碼,這裡的防禦措施急需要改進。
“胡參軍,我們的對手很狡詐也很高明,切不可等閑視之。依我之見,這機要室的安保力度還需要加大才是,屋外至少也得再安排一倍的人手,屋內也需要增加兩道左右的暗門,將漢中布防圖和一些情報價值高的文件專門分類保存,提高防禦等級,絕不能讓魏國的細作輕易地得手。”劉胤很不客氣地指出了都督府防范軟肋並指出了整改意見。
胡夏只是都督府的參軍,按照品秩而言,只不過是一個六百石左右的官員,不過面對劉胤的質疑,胡夏卻很是高傲,似乎很沒有把這位比兩千石高他好幾級的中尉府官員放在眼裡。
“右丞大人如此說,便是瞧不起我們漢中都督府的防衛?漢中都督府自打諸葛丞相在世之時就未曾出過任何的秕漏,幾十年人來那些逆魏的宵小之輩也曾多次覦覷,還不是一樣铩羽而歸?”
劉胤眉頭為之一皺,這個胡夏竟然如此無禮,小小的一個參軍都可以如此,可想而知手握重兵的將領對待中尉府官員的態度又如何了,也難怪今天出門之前鄭揖便顧慮重重,看來軍方對中尉府一直抱有成見,確實很難溝通。
鄭揖聽聞胡夏之言,也忍不住道:“胡參軍,右丞大人也是好意提醒,畢竟漢中布防圖乾系重大,倘若有失,後果不堪設想。”
胡夏聳了聳肩,一付愛莫能助的樣子。“鄭司丞,不是我不給右丞大人面子,而是整個漢中都督府即將搬遷到了漢壽,機要室所有的文檔卷宗也在遷移之列,現在加強機要室的防衛,似乎沒有什麽必要吧?”
劉胤道:“胡參軍, 這份漢中防務圖我可以看看嗎?”
“這個……恐怕不合規矩吧?漢中防務圖屬於最高機密文件,為了防止被人竊取,除了胡都督本人之外,未經授權,任何人都不可能閱看這份文書,右丞大人如果想看,也必須得到胡都督的許可。”胡夏高昂著頭,很是矜持地道,一付秉公辦事的模樣。
劉胤之所以要看看這份漢中布防圖,主要還是想看看這份圖是否沒有被人動過或者是調過包,劉胤還是真不確定魏國的間諜“青鳥”是否已經捷足先登了。但這個胡參軍真的一點也不給面子,就連看一眼都不肯。
鄭揖似乎很惱火,平時軍方故意刁難他也就算了,但劉胤畢竟是京城中尉府總部來的人,地位超然,從一定意義上,他可是代表了整個中尉府,胡夏一再傲慢無禮,鄭揖有些忍無可忍。
“胡參軍,禁暴除奸乃是中尉府的職責所在,右丞大人首先必須要了解到漢中布防圖的安全,才能確定此事的進展程度,你再三阻撓,倘若誤了大事,如何吃罪得起。”
胡夏不為所動,冷笑一聲道:“中尉府有中尉府的規矩,漢中都督府也有都督府的規矩,胡某也是職責在身,豈敢徇私枉法?”
“你——”鄭揖氣憤填膺,回身對劉胤道:“右丞大人,我們且回去找胡濟都督再做理論。”
劉胤站在沒動,因為他已經看到了胡濟踱著官步從外面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