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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魔醫院》第124章 母親
看到任倩雪毫無生氣的眼睛艾樂心裡很不好受,他希望眼前這個女孩能夠笑顏如花,能夠無憂無慮的享受屬於她的青春,可一切都因為一個叫做趙俊的人渣改變了,花一樣的年紀她竟然想到了一死了之。

 死其實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生無可戀,一個人能夠選擇一死了之,說明他對這個世界在沒任何的留戀,他的心已經死了,任倩雪也是如此,她的心隨著感情的破滅死了,這是艾樂不希望看到的,可他又有什麽辦法?

 他是神魔醫院的院長,他能有好多辦法讓任倩雪不死,但卻不能讓她的心重新煥發生機,此時他面對任倩雪空洞的雙眼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任倩雪看著對面的牆壁輕聲道:“坐吧。”她的聲音跟她的雙眼一樣空洞、清冷,對這個世界毫無留戀。

 艾樂看看任倩雪輕輕呼出一口氣坐到了椅子上。

 任倩雪向是自言自語般道:“謝謝你,你不該救我的,我也知道你說那些話只是想讓我活下去。”說到這任倩雪自嘲一笑,那笑容說不出的淒然,她緩緩道:“這世界上那有什麽一見鍾情,那有什麽海誓山盟,都是騙人的,艾樂你也在騙我。”

 艾樂抬起頭看和任倩雪張張嘴想解釋什麽,可他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是喜歡任倩雪,打見第一面就喜歡,可還遠沒到為她去死的地步,他剛才說的那些話正如任倩雪所說只是想勸她下來,別輕生,現在面對任倩雪的質疑艾樂無話可說。

 任倩雪繼續用空洞的語氣道:“你為什麽攔著我不讓我死那?我感覺活著真的好累、好累,死了就徹底清靜了,你別拿我父母說事,我知道我這麽乾對不起他們,但你跟他們都不知道我活得多累,我心很痛、很痛,痛得我整夜都睡不著覺。這種感覺你們永遠體會不到。

 我好累啊,我真的想解脫了,死了我就在不會痛苦了,在也不會感到這麽累了。

 趙俊是我的全部。是我的天、是我的地,他離開我了,天塌了、地陷了,我的世界毀滅了!”

 任倩雪的話裡充斥著濃得化不開的悲傷與無奈,還有不甘、委屈。可她卻沒落一滴眼淚,她那有些灰暗的雙眸中很是乾燥,她的眼淚已經為那個叫趙俊的人哭幹了。

 艾樂不知道該怎麽勸解任倩雪,過了好久他緩緩站起來走到窗前把窗簾一把拉開,陽光夢的照射進來,晃得任倩雪用手遮住了眼睛。

 看著明亮的太陽艾樂輕聲道:“我不知道該怎麽勸你,我知道你很喜歡趙俊,他就是你的全部,你的整個世界,但是你的世界已經毀了。那個家夥在也不會回到你的身邊了,他成為了別人的世界,又或者別人成了他的世界,此生此世你們不會在一起了,從現在起你們就是兩條平行線,或許看得見對方,但卻永遠不可能相交。

 是不是很殘酷?但這就是事實,你的世界崩塌了,你想死,死了就不會這麽痛苦、這麽累了。我理解你此時的心情,但你想過沒有,你是你父母的世界,如果你一死了之。他們的世界就崩潰了。

 他們會跟你一樣日日夜夜被痛苦折磨著,他們會自責,自責為什麽沒守護好你,這種痛苦會伴隨他們的一生。

 他們年紀不大了,你就是他們的全部,當他們失去全部的時候你認為他們還能在這個世界上活幾天?說句不吉利的話。我想你一做最先扛不住的就是你的母親,她會鬱鬱而終,你父親送走他後就是他,失去了所有親人的他還有勇氣繼續活下去嗎?

 他或許會跟你一樣為了逃避痛苦選擇離開這個世界,他們生了你、養了你,最後你就希望他們是這樣悲慘的結局嗎?”

 艾樂的聲音很平淡,似乎就像在訴說一件很平常的事一樣,但任倩雪聽到這些話卻感覺有成千上萬把刀在切她的心一般,她一想到母親因為自己帶著無盡痛苦、自責離開這個世界的情景心更痛了,在想到父親白了頭髮終結自己生命的時候她雙手捂住耳朵歇斯底裡的大喊道:“別說了,別說了!”

 艾樂就跟沒聽到這句話一般讓開身子,讓更多的陽光照射到任倩雪身上,他仰起頭喃喃自語道:“你比我幸運多了,最少你還有母親,看到你這樣她會為你難受,她會為你著急,可我那?我都不知道我母親到底長什麽樣,小時候我看到別人都有母親就我沒有,我就問我爸‘我媽去那了?’

 我爸回答我的就是巴掌、拳頭,以及他周圍所有的東西,我被打哭的時候他會咆哮著說‘你媽死了,死了’

 我爸那會天天喝酒,喝多了就罵我、罵我媽,有時候還會打我,那時候我真的非常恨他,我盼望這快點長大,離開這個家,去找我母親。

 上初中的時候我很叛逆,打架、鬧事,總之他不希望我乾的我就要乾,看到他暴跳如雷的樣子我就開心,這是他應得的,我認為是他打跑了我媽,對,我就是這麽認為的。

 可有一次我半夜溜出去玩卻發現我錯了,我看到他一個人躲在臥室裡坐在地上哭,那天的情景我記得很清楚,他沒喝酒,手裡捏著一張照片在那哭。

 你知道嗎?那是我頭一次看到他哭,在我的印象裡他是沒有眼淚的冷血動物,他只會罵我、打我,但是在那天我發現他跟我一樣也會哭。

 他眼淚落得很快,可就是不發出一點聲音,他死死咬著嘴唇,嘴唇都咬破了,當時我還挺高興,看到他難過、掉眼淚我就是高興,我恨他。

 後來我就出去玩了,第二天早上四點多吧我怕他知道我半夜溜出去玩打我、我就回去了,回去的時候他有喝多了,滿屋子的酒瓶,滿屋子的酒氣,那味道真的很難聞。

 我本想回房間,但突然想到那張照片,趁著他睡著的時候我進了他的屋子,我看到了那張照片。裡邊三個人,我、他還有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很年輕,很漂亮。笑的特別溫暖,那是我第一件見到我母親,可我後在沒看那照片一眼,以至於她的樣子模糊了,模糊的就剩下幾個詞——年輕、漂亮、溫暖。我在也想不出來她的樣子。

 知道為什麽我在不看那張照片嗎?因為我在地上還找到一封信,很短的一封信,只有幾句話——對不起,原諒我的不辭而別,你給不了我想要的生活,照顧好兒子,我以後會補償你們父子的,不要找我。”

 說到這艾樂突然笑了,他打開窗戶讓炙熱的風吹進來,額前的幾率黑發被風吹得有些凌亂。他哈哈笑道:“多操蛋的話啊,那天我終於知道為什麽我一問我爸我媽去那了,他就打我、罵我,還說她死了,如果換成是我大概也會這樣做吧。”

 任倩雪突然小聲道:“你現在還恨你媽、你爸嗎?”

 艾樂扭過頭輕松一笑道:“都不恨了,沒什麽可恨的。”他說得很輕松,就像是在說一件在平常不過的事,可眸子中的神色卻很複雜。

 任倩雪低下頭道:“對不起,讓你想起這些事了。”

 艾樂拜拜手輕松道:“沒事,都過去了。我真的很羨慕你,如果我母親能跟你母親一樣該多好,任倩雪醒醒吧,為了個男人就拋下自己的父母離開這個世界真的是一件很蠢、很蠢的事。你那麽漂亮、聰明就別乾這傻事了吧?”

 任倩雪神色再次暗淡下來,她低著頭捏著被角一言不發。

 艾樂走到她跟前突然伸出手握住她涼涼的手道:“如果你願意當我女朋友吧!”

 任倩雪猛的抬起頭愣愣的看著艾樂。

 艾樂的眼睛很真誠,笑容很燦爛,他身上散發這無形的光芒,這光芒很刺眼,讓任倩雪不敢在看。她在一次低下頭甩開艾樂的手淒然道:“我不會死了,謝謝你的安慰。”

 說到這任倩雪掀開被子赤著腳也不穿鞋走到床前看著天空中明亮的太陽,還有那蔚藍的天空呢喃道:“我會堅強的活下去的,謝謝你艾樂。”

 艾樂第一次表白就被拒絕了,神色很是尷尬,他不死心的走到任倩雪跟前道:“我剛是認真的,你真的不考慮下?”

 任倩雪轉過身臉上終於泛起一絲笑容,她輕聲道:“放心我真的不會死了,不為我自己而活,我也得為我父母而活,這樣的話你就不要在說了,謝謝你的好意。”

 艾樂緩緩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腳尖道:“不用客氣,那你休息吧,科裡還有事我回去了。”

 艾樂剛說的話確實不是在安慰任倩雪,他是真誠的,在那一刻他突然很想擁住任倩雪用自己的肩膀為她正風擋雨,這或許就是愛情吧,雖然來的突然,雖然來得很不是時候,但它就是來了,不受控制的來了,可惜它剛出現就被任倩雪滅殺在萌芽狀態。

 艾樂有生以來也終於體會到了愛情帶來的痛,不是很痛,但卻一絲絲、一點點、一滴滴的在他心底蕩漾著,這滋味真的很不舒服,非常不舒服。

 艾樂沒在說什麽低著頭出了病房,剛到外邊任倩雪的母親孫麗萍上前一步拉住他道:“倩雪沒事了吧?”

 艾樂笑笑道:“阿姨她沒事了,在不會乾傻事了,放心吧,你進去看看她。”

 孫麗萍是知道今天是艾樂救了自己的女兒,她感激的看看艾樂邁步走了進去,任倩雪的父親任俊峰也感激的看看他跟了上去。

 艾樂呼出一口氣無奈的搖搖頭去了科裡。

 科裡人看艾樂的目光很是複雜,但艾樂卻沒心思分析這些目光到底都是什麽意思,他跟丟了魂一樣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劉岩看得出來自己這徒弟心事重重,實在不適合上班,他這個狀態如果還讓他上班萬一弄出點差錯來可就麻煩了,於是劉岩直接給他放了假,讓他回家好好休息、休息,調整下自己的情緒明天在來上班。

 艾樂換好衣服出了醫院,他沒回家,一個人跑去了江邊,漫無目的的溜達著,沒人知道他在想是,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麽,他的心很亂,大腦裡是各種片段,這些片段你方唱罷我登場,讓他的大腦是亂成了一團漿糊。

 艾樂走來、走去,一直走到晚上九點多,他坐在江片聽著水聲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任倩雪,想她這會在幹什麽,想她是不是真的不會乾傻事了,想她會不會想自己,想她會不會明天突然找到自己答應自己。

 他想了很多、很多,想的頭疼,想的心裡越發亂了。

 一件衣服突然披在艾樂身上,他一仰頭借著月光竟然發現任倩雪在這,他驚聲道:“你、你怎麽來了?”

 任倩雪雙手抱著胳膊坐在艾樂跟前看著江面道:“以前我跟趙俊經常來這,今天睡了一下午,也睡不著了,就來看看。”

 艾樂看她身體被夜風吹得有些顫抖,趕緊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拿下來披在她身上,任倩雪到也沒拒絕,她看著江面上的那輪彎月道:“你怎麽會在這?”

 艾樂低下頭又仰起頭道:“跟你一樣, 睡不著,出來走走。”

 任倩雪沒回答,兩個人就這麽靜靜的坐在那享受著難得的平靜。

 時間不不覺到了12點,艾樂打破沉默道:“我送你回家吧,太晚了,你父母會擔心的。”

 任倩雪微微搖頭道:“我爸就在那。”說到這她伸手一指不遠處,艾樂往那邊一看果然有個人影。

 艾樂苦笑道:“我就說你爸媽怎麽敢放你出來那,原來是有人跟著的,行了,不早了你早點回去吧。”

 任倩雪緩緩站起來點點頭轉身向她父親所在的方向走去,艾樂沒動,站在原地目送著她離去。

 任倩雪走出去幾步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艾樂道:“你今天說的話是真的嗎?”

 艾樂一愣,下意識的傻兮兮道:“是啊,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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